那天在女厕的事情再次涌进了脑海中，他颤抖着摊出手，手上还有赵芝芝死死咬过留下的痕迹，他握紧了手。
如果失败了，那么他刚刚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刘东就会将事情抖露出去。
他咬咬牙，胡乱抹了一下脸，冲进了屋子。
秦露露仍躺在床上，沉沉睡着，蹑手蹑脚上前，手指颤颤伸过去，却在触到她的肌肤时忽然像被火灼一般猛地收回手，如雷击从床上滚爬了下来，呼吸紊乱喉咙哽咽。
他跪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脸上灼热一片。
脑海里浮现出秦露露和他一起谈天逗他笑的画面，他紧盯着自己的手，心里的懊悔愈发加深。
“我居然想做这种事情！我真是该死！”他说着，又抬起了手。
啪的一声。
他别脸过去，怔怔看着地面。
秦露露盘腿坐着，面色铁青。
“姐，姐！”汪质抬头看她，眼眶溢出了泪水，“对不起，我该死！”
“你说！赵芝芝那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秦露露声音都在颤抖。
“汪质你长大了是不是！变男人了是不是？有了usb数据线就想插接口是不是！我和你说的什么？犯法的事情不能做你听不进去是不是！”
汪质摇摇头，哽咽道：“我不是，我对不起，我一时糊涂！赵芝芝不是我做的，是刘东，真的是他！”
他头用力往地面磕去，声音颤抖。
“我在学校一直被刘东欺负，我不想再被他欺负了，就跑去找他理论，他说，他垂涎赵芝芝很久了，想要她，只要我帮他，他就不会欺负我。
那天，那天他将赵芝芝叫了过去，将赵芝芝绑住，让我也进去帮忙捂住她的口，我没办法反抗，最后，最后他做完了事情就跑了。”
秦露露手紧紧蜷起。
“他又和我说，我和他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必须加入他们，而加入他们的要求，就是“玩女人”。”
汪质说着，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秦露露手高高抬起，又重重拍了下去。
“你们毁了一个女孩子，还让她背负起莫须有的罪名！”她泪水落了下来，气得浑身颤抖。
“姐，我知道错了！”汪质头低低垂下，“我会去道歉，争取她的原谅！”
“你最好对你做的事情负起责任！”秦露露忍住想要将他打死的冲动，努力平复着心情。
“你现在高几？那个刘东高几？”
汪质垂下眼眸：“我和他都是高二，同龄。”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秦露露卸下气力，目光恨恨瞪过去。
还真是嚣张啊！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但是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记住！”秦露露一字一顿说着，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
余文靖将公文包放到沙发上，就见全婶走上前来，绞着手上的抹布，一脸的紧张。
“余先生，今天秦夫人出门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很沉重的样子，你快去看看吧。”
他眸子一动。
难道是那些狗仔惹到她了？
“还有啊，那个荀夫人……”全婶话还没说完，余文靖已经迈着大长腿上了二楼，她叹了口气闭上嘴，转身继续擦着桌子。
余文靖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秦露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心里郁结难消，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余文靖坐到沙发上，刷着手机上的讯息，毫无意外的看到苏先生的拒绝邮件。
“你说，现在的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可恶啊？”秦露露仍是盯着天花板，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
余文靖皱起眉头：“你说谁？”
“算了，和你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秦露露爬起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
前几天她把医药费缴掉以后，所剩的钱也没有多少了，最多只能再支撑几次化疗。
必须找到新的工作。
秦露露想着，目光落到上面一则招聘信息上。
【本公司招聘十位面容姣好的女性，十八以上三十以下，只需要面对着本公司的程序员微笑，遇到问题会一起皱起眉头问，这个怎么办啊，解决问题会开心说，哇你好棒棒啊！
上四天休三天，月薪十万，有意请拨打xxxxxxxxxxx】
秦露露眉头一挑，按着电话就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温柔的男性，经过一番的交流，敲定大后天就去面试。
她松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余文靖扫了眼手机上刚刚发过来的短信，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站起身对秦露露道。
“明天是你母亲的手术吧？”
她略是一怔，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余文靖扯了扯嘴角，将心里本家想跟去的说法压了下去，翕动嘴唇：“别在那里过夜。”
她别过眸子，低低嗯了一声。
白天的药效爬了上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眼皮子越发沉重起来。
她身体比较奇特，对安眠药之类的令人沉睡的药的效力发挥的总比别人慢上好一段时间，并且在碰到的时候就能准确尝出来。
没想到居然试出来了汪质。
她心里泛了些苦，侧头努力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嗅到一股的柠檬香味，心里安心了些，沉沉睡了下去。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面前的手术室灯光高亮，秦露露坐在椅子上，心里攫成一团。
顾希夷垂手立在旁侧，缄默无言。
包包里的手机响过不止一回，顾希夷余光瞄过去，见是一个名叫全婶的电话，敛了眸子，低声道：“露露，你先休息一下吧。”
她用力摇摇头，脑海里像是影片回放一般，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上的事情不停旋动着，绞得脑袋生疼。
“秦露露！秦露露！”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两人循声看去，就见刘玉玉双手成拳行步如风快步走了过来，呼吸急促，目光扫过两人，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秦露露的胳膊。
“你说，你昨天和汪质说什么了！为什么他回去那个样子，还被人打了？是不是你做的？”刘玉玉急得双眼泛红。
顾希夷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却被汪正涵一把推倒在地。
“你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你自己去问！”秦露露怒道，将她用力推开，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给云姐，忽然后背被用力一推，整个人撞在了椅子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