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关,郁青河站在城头。夏堂风慌张走来。“你知道了?”郁青河语语气平平地说道。
“人皇下令,班师回朝。可…可人族失去的疆土……”夏堂风心有不甘。“人皇的命令,我等遵守便是。”郁青河真的是累了。
皇城内,人皇看着一纸书信“西陵将军已有私兵三千,倒是有领兵之才。”,“这些私兵的家眷,都已经在陛下掌控之中。”黑袍侍卫说道。
皇帝抬眼看向黑袍“你准备如何去做?”,“杀!”黑袍只吐出一个字。
啪——,皇帝拍案而起,黑袍赶紧跪下。许久,皇帝没有训斥,却平静地可怕“杀,你杀的完吗?”
“属下知罪。”黑衣人拜了下去。皇帝绕着他走了一圈“杀了三千,便还会有三千。他得的,是民心呐。”
“民心归陛下所有。”黑袍惊魂未定。“你说,该如何做?”皇帝看向殿外。“皇子不日回京,释兵权,另行赏。”黑袍说道。
“释兵权,哼,这三千士卒的名字,光是念出来就觉得有杀意,要如何去用?”皇帝陷入两难。
自古帝王皆是如此,手握雄师百万,不许将臣三千。
数日后,郁青河带兵回京,在京城外五十里,迟迟未被召见。
奇怪的是,郁恭耀没有再花天酒地,一人进了宫。
“儿臣,拜见父皇。”郁恭耀一改往日,恭恭敬敬地行礼。皇帝看了看他,继续批阅奏折,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比郁青河高不了多少“兵马还未安顿,你回来做什么。”
“儿臣想念父皇,军营中,儿臣可是为父皇日日操劳啊。”郁恭耀起身,露出相思之情。“嗯,下去等候封赏。”父皇看都没看他,继续批阅奏折。
许久,郁恭耀还是没有离开。“你还有何事?”皇帝放下奏折问道。“我在军中,为父皇传回的密报,父皇可曾一看。”郁恭耀微微行礼问道。“我已知晓,下去吧。”皇帝还是丝毫没有在意。
郁恭耀跪在地上,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跪了。“按我龙岳国律,豢养私兵,应当削去兵权,革去职位,家业全数充公。郁青河四年失城十八座,再加上失职罪,理应当诛。”
“朕知道了,你……”皇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郁恭耀不再隐藏,阴险的面容终于浮现出来。他站起身来“这些儿臣都替你做了,至于家业充公,父皇,你老了。”
“逆子!”皇帝起身,人皇之气磅礴而出。郁恭耀被吹飞数十米,喷出一口鲜血。
皇帝飞身而起,正准备一掌拍死这逆子,一条腾蛇突然出现在宫殿,替郁恭耀挡下这一击。
疑惑之际,后宫一名妃子走了出来,看着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杏眼,薄唇,已生儿孕女,身材难免有些走样。此人,正是郁恭耀的母亲。
“华秋嫣!”皇帝吃惊道。华秋嫣笑了笑“当年你抢我入宫,就应该想到因果报应。”,郁恭耀也起身,放肆地笑了笑“二十二年,蛰伏了二十二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皇帝两手发黑,已然是中了毒。“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华秋嫣恶毒地说道。“不可能,区区蛇毒,怎么可能伤到我。”皇帝怎么也想不通。“只凭蛇毒,当然不可能伤你,但加上你的帝王之气呢?”华秋嫣为帝王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臣妾再送你个惊喜。”华秋嫣看着皇帝,他已经瘫软在地“范丞相,送陛下回宫休息。”
殿门打开,之前在大殿上要给郁青河定罪的范洪范丞相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右丞相范洪,拜见华太后。”,这看起来十分荒谬,却真实地发生了。
皇帝勉强能抬起手臂“你…你…”,皇帝真正地成了孤家寡人。“陛下累了,我扶陛下回宫休息。”范丞相拉起皇帝,朝后宫走去。
“耀儿,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去办吧。”华秋嫣坐在了皇帝的书案上,轻轻地说道………
郁青河全然不知,郁恭耀带着一众随从和一纸诏书,来到军营中。“父皇有旨,西陵将军率一众将士,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郁恭耀顿了顿“另外,交出兵符。”
郁青河接过诏书,轻轻展开,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交出兵符吧。”郁恭耀伸出手来。
郁青河看了看他“兵符是父皇赐予,要收回,也是陛下收回。”,郁恭耀一怒“你想抗旨不成!”,兵营里立刻刀剑相向。
“都想反了不成!”郁恭耀怒斥道。夏堂风上前一步“我只是西陵将军请来的乡野村夫,不归他管,你可以试试。”
一句话让郁恭耀语塞。说说不过,打打不过,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郁青河“公然抗旨,回宫有你好看的。”
郁青河无奈“皇兄这是什么话,我跟你回宫便是。”
一路上,郁青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眼看就要到城门口了,郁青河一阵烦躁。
他向四周望去,不对,怎会这般冷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到都城已经三日,皇帝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急召。这城门也是,已经深秋,百姓应该会大量采购过冬物品才是。
城门之下,郁青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是皇印,诏书的皇印不对。”
“这诏书是假的,快退!”郁青河大吼,折返而去。城楼上立刻出现许多弓箭手,射向郁青河。
夏堂风当即出手,从马上跃起,挡下所有弓箭。
其他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只有那三千私兵,毫不犹豫地跟着郁青河而去。
郁恭耀一阵懊恼,高举手中兵符“半边虎符在此,追杀叛逆。”,没一个士兵听他的,都知道,调兵需要一个虎符,而不是半边。
这时,安顿好濒死的皇帝,范洪也赶来了,郁恭耀仿佛看到了救星“范…范丞相这些贱卒,他们不听我的,杀…快杀了他们。”
范丞相挺着大肚子,一掌将恭耀拍坐在地上,向士兵们行礼“诸位,你们的西陵将军豢养私兵,待遇竟比你们还要丰厚,现在,竟然还要撺掇众人,随他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大家说,应该怎么办?”
“杀反贼!”一位偏将大喝一声,大家纷纷跟着响应。
毕竟是一国之相,短短几句话,就将黑白颠倒。
只是夜诚心中犹豫不决,身先士卒的西陵将军,怎么成了叛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