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凡一愣,停下脚步,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但龙灵珠乃皇宫中内廷侍卫组织“星极殿”中之人,摸不清她的来意,也不便将郑洛寒身份告知,冷冷道:“那女孩姓氏与你何干?”
龙灵珠知道宋云凡对自己有戒心,但她自知所料不差,便实话道:“在下此来本是因为有一好友,姓郑名洛羽。他托我顺道来崂山与他亲妹郑洛寒送一封家书。适才我听宋大侠叫她寒儿,又见她眉眼之间与我那好友有几分相似,因此冒昧一问。若真是好友之妹,灵珠须尽心助她康复。”
宋云凡曾听说过郑洛寒有一哥哥,名叫郑洛羽。且“飞星剑客”在江湖中声誉一向不错,因此也信了她的话,但心中却有些不舒服,皱眉道:“我那小友的确是郑洛寒。不过她的伤我已替她疗过,不劳你费心了。洛寒此时已睡下了,家书交给宋某便是!”
龙灵珠柳眉微蹙,不悦道:“龙某既然答应了好友,必将书信当面交与洛寒。你是她何人?”
宋云凡一愣,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是啊,我不过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这龙灵珠是她亲兄长托来的,我又有何理由据之?他心中黯然,懒懒道:“那就随便阁下了。”说着交待金氏兄妹好好照顾郑洛寒,便自己走出金家店铺。
宋云凡独自在街上逛了一阵,只觉毫无兴致,便找了一家酒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壶酒,自斟自饮。脑中却无时不在回忆着自己与郑洛寒相遇以来的种种。小孩儿习惯性的黑面,小孩儿爱吃的菜,小孩儿不喜欢被陌生人注视,小孩儿笑的时候皱起的八字眉……想着想着,忽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对小孩儿如此了解了?宋云凡哑然失笑,一仰头,又饮下一杯……
回到金家店铺的时候天色已晚,郑洛寒依然还在沉睡中。龙灵珠已经先回了客栈。
宋云凡生怕自己身上的酒气惊着郑洛寒,便先去沐浴。约莫一个时辰后,不知添了几次热水,宋云凡才起身擦拭。穿戴整齐后,这才来到郑洛寒房内。
小孩儿睡得正甜,白嫩的小脸儿上玉琢般的五官异常精致。只是不知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做了噩梦,眉毛微微蹙起。惹得宋云凡一阵怜惜。轻轻伸出手指,柔柔地抚摸着小孩儿的眉心。小孩儿似乎感应到了一般,渐渐平缓了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么看着她了?
郑洛寒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晌午。她一转头,便看到宋云凡伏在自己床榻边,睡得正酣。知道他定是整夜守着自己。想起之前他拼着损耗内力给自己疗伤,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感到疼痛。心中涌起一阵甜意。小声唤道:“云凡哥哥……”
宋云凡睡得甚轻,郑洛寒刚一出声,他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展开一个微笑:“寒儿醒了,伤口还疼么?”
郑洛寒微微摇了摇头道:“洛寒已经不碍事了,哥哥回房歇息吧,在这里容易着凉……”
宋云凡故意做出傲慢的神态道:“我可是习武之人,怎么会着凉!”
郑洛寒见他装模作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油腻辛辣的食物,我煮了些粥,你吃些吧。”宋云凡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桌子上取过一个食盒,那食盒乃紫砂所做,有保温之效。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清淡的牛肉粥,还在冒着热气。
宋云凡端过碗,挖了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来,尝尝好吃不好吃。”
郑洛寒吃了一勺粥,立刻笑得看不见眼睛。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小碗粥,只觉得身上暖暖的,伤口的疼痛又减了不少。
收拾完碗筷,宋云凡又端过一个托盘,微笑着盯着郑洛寒,悠悠道:“该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