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刘七还不走,赵昔觉得奇怪,刘四是刘家的软肋,这刘七今日还真有点不想管的意思。
赵昔没察觉到,刘七只是有点舍不得走罢了。
坐不了多久,刘末还是沉不住气,先行告退。
告别了赵昔两人,刘末面目沉重,再次提醒自己,是的,女人真误事,赵昔是个傻的,一介武夫,他刘末不一样。
回到刘家,夜已深。
“你说,赵家小儿沉迷女色?”老爷子的声音威严。
“是,父亲。今日儿子试探一下,他确实护着那个女的,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显然不一般。”
其实刘末也不是很确定,但赵昔确实是对那女子很特殊,除了沉迷女色,竟找不到别的理由。
“不应该。”刘勇刘老爷子来回踱步。赵昔是赵家的希望,赵侯爷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如此吗?
这里头不简单,想必也只是个障眼法。
“父亲,听说四哥最近和兵部走的很近?我们是武将世家,四哥不知道其中厉害?”
老爷子楞了一下,“管好你自己,你四哥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可是父亲……”
“行了,你退下吧!”
每次都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儿子他偏偏最护着那个蠢的?要是偏心老三也就罢了,老三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老四?不就是到处惹是生非的武夫么?
都说刘家七子个个都非等闲之辈,谁又知道这么多年他们背地里帮老四清理过多少烂摊子?
刘末生气的差点甩袖子。
“等等。”老爷子叫住刘末,“这几天不用去军营了,你去查查那女的底细,赵老头虽然迂腐,但不傻。”
刘末心有不甘,却只能领命退下。
赵家虽然戒备松散,不像刘家,但吴妙的院子却有高手把守,刘末蹲了几天还是近不了那院子,刘末只好在大门蹲点,盼着她能出门。
这时吴妙在赵府已烦闷多日,她没有摸清赵府的底细,不知道侍卫换岗时间,再加上她住的位置是府里的中心,她想像在江南似的可以半夜偷偷摸摸出门就太难了。于是在这一天,她央求了几天,赵昔终于同意她自己出了门。
说是自己出门,身边还是带着侍卫。
刘末看到一抹白影,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等候多时的人吗?
只见她轻车熟路,直奔皇城街去。
“小丫头片子,终于等到你!”刘末偷偷跟在后面,竟不知自己等的有多急切。
此时的吴妙已经开始适应京城的生活,比起过去训练的刻苦,这样的生活虽然惬意,但也是危机四伏,谁知道哪天她身份暴露丢了性命。
这皇帝也是没有想见她的意思。
罢了罢了,随遇而安吧!
吴妙脚步轻盈,走路快而有力,不像京城的大家闺秀。
只见她四处张望,就是普通的少女无二,老爷子是不是太过敏感了?让他盯了她几日,真是大材小用。
不得不承认,这吴妙长的还可以,赵昔也算是开了窍,刘末走在后面分析着。
正当刘末在观察她的时候,她竟然支开了身边的两位侍卫,一个人偷偷的溜近了小巷。
好机会,正好单独会一会她,刘末紧跟其后。
刘末自认为自己脚程快,应该没两下就能追上她才是,可等刘末近了巷子,竟发现巷子里空无一人,吴妙像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人影。
这怎么可能,他的身手不至于追不到一个女子。
可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刘末气急败坏,挫败感油然而生。
吴妙早就走回闹市,哪个笨蛋敢跟踪她?也不想想她这些年是怎么混的?不过也是是对方轻敌,要不然她可不好脱身了。
“姑娘,让我们好找。”阿正和阿冰跑到她面前。
阿冰她更是生气:“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属下一家都性命难保。”
“好了好了,不过是支开一个跟屁虫而已,不用太小题大做。”吴妙摆手。
阿冰嘟起嘴,说:“姑娘,王爷都说过了您不能离开我们身边半步,您都答应了。”
“好好好,以后不会了,大小姐!”
吴妙是真想支开她们自己走,但她现在身份复杂,可能动不动就是丧命的事,有人保护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她可不想老是英年早逝?
更何况她身负使命,不能脱身。
走访了大街,也算是打发烦闷的时光了。
回到忠候府,赵昔已经在她的院子里等了,自从老太太来过她这个院子,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就被侯爷打发去别院,这翠玉可是老太太从小养到大的,说打发就打发,可见吴妙在赵家有一定的地位。现如今其他人也是见到吴妙就恭敬的很。
“听说你遇到刘七了?”赵昔问。
吴妙接过阿冰送来的茶,“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啊我在大街上确实碰到他了,不过,宵小之辈,不足为惧。”
“你只看到表面”赵昔说,“刘家赵家都是掌握兵权,但这刘家是外戚,兵权是实打实的握在手中,所以才叫刘家将,而我们赵家,是皇兵,是需要皇令才可以调动。神机营虽由我父亲掌管但实际上也只听命于陛下。”
“所以,我们赵家没有实权,而刘家有。他有这样一个家族,再加上刘七是个少年将军,打过胜仗,不可轻敌。”
吴妙点头,这局势在吴家的时候也说过了。
赵昔看她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再也不忍多说,他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双目收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吴妙并没有听进去,她其实是在神游!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实在想出门,可以叫上我。”
吴妙点点头,实际上心里默默的想:”叫上你?带着个冰块出门,脸上挂着‘生人勿近’,想打听点什么事都难。等我把王府摸了个透谁还能拦得住我?”
隔天夜里,吴妙终于有机会溜了出来。这么多天没消息了,不知道周循怎么样了,上次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他说过等她来了京城,他也会跟上的。
吴妙赶紧发了个信号弹。
“你在等我?”
吴妙转头,周循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中格外的闪亮。
要问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是谁,那就是眼前这个人。
周循是瑞王的部下,他救过她几次,也教她武功,她对他深信不疑。
“周循,帮我查查当年我父王是怎么死的?还有没有王府以前的老人,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没有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她也从不过问他的私事。
周循的面具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只是点点头,问:“这几天还算适应吗?你的身份就这么被赵家人知道了了。”
她只是一笑,“我等这个身份很久了,他们那么久才找到我,真是意外。”
周循点头,“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们永远是这样,公事公办,认识这么多年了,关系并没有更近一步,比如,到现在吴妙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周循走后,吴妙并没有回到赵家,她总是这么不听劝,自信又自负,不安全?她何时安全过?在赵家就一定安全吗?她焉知赵家不是冲着她手上的东西而来?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听劝,看她远走的背影周循躲在暗处咬咬牙,也许应该让她碰碰钉子。
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逛了一圈,看着四下无人又钻狗洞回去了,躲在暗处的周循摇头,这吴妙内功极差,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练不好内力,说她资质差嘛她的武功却不弱,说她资质好嘛,轻功不会挖洞倒是有一手,怎么看怎么不像武功高强的瑞王生出来的孩子。
看着吴妙安全回到赵府,周循才离开。
要说这个周循,吴妙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是她落水时,大概是已经快要死了,他跳到水里救起了她。
她整日浑浑噩噩,终于在那一刻真真正正的清醒了,清醒的彻底,甚至想起了上辈子在前世的记忆,在前世她就是淹死的,而周循的到来注定成为她在水里挣扎抓住的浮木。
那个当了几年兵,做过新兵第一女教练的她,因为这块浮木,在古代彻底的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