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大街人还是人很少的,吴妙踩着露水,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本来是想靠着周循找到当年真相,可谁想到当年挚友摇身一变,成了刘家四少爷了。
一开始她以为刘景是周循,刘景那双鞋分明就是周循的,后来几句试探,发现不是他,肯定是周循狡猾的跟刘景换了鞋子。
后来,刘韩的身体靠的她太近了,他身上的香味,他手上的皮肤,这都是她最熟悉的。
今日,她更确定了,周循就是刘韩。
朋友变敌人,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看在你在皇宫又救过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吴妙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这几日她查到了当年档案宗卷,当年瑞王府遭“山匪”屠府,接手剿匪的是如今刑部尚书李用,可想而知,与当年有关的人要么死要么上官发财了。
明明是鎏金卫,怎么又变成“山匪”了?
母妃说过,箫煜在她膝下长大,他不会害瑞王府,但是这个当年十二岁的皇叔真的完全无辜?
但是如今箫煜陷入死局,他无法生育,为大局为重,只能牺牲吴妙,让她生个儿子出来继承大魏。
现在比皇帝权力还大的人如今没有了,但当年,那个年轻的太后在先皇病重时可是一手遮天。
是什么人能够让当年叱咤风云的太后收敛许多,低调做事?
看来这几年的事肯定是要查清楚了,当年剿匪有功的李用也要查查了。
盛夏,吴妙穿着单薄,在院子里练起来功。
那动作俊俏流利,一拳一脚行云流水,配上她纤细的身板,竟有说不出的曼妙。赵昔不是没见过江湖女侠,她们确实英姿飒爽,却没有眼前的人如此入他的眼。
只是看她气色不佳,不可太急功近利。
“赵昔?你怎么来了?”
赵昔走近,轻轻的帮她擦拭着汗水,吴妙躲开,只觉得他今日似乎有所不同。
“你怎么了?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还记着昨日我说的话?我那都是气话,不用放在心上的。”
赵昔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只是这样的举动让他两耳发红,无法自持。
吴妙轻轻的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嗯,今天一大早,刘末过来找你辞行,你不在家,我打发他走了。”
吴妙接过阿冰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知道了,这几日相处,觉得刘末人还不错,就跟他交了个朋友。”吴妙解释了一番,希望赵昔不要多想。
又看着赵昔,“夏季到了,你似乎怕热?脸怎么这么红?”
赵昔不敢看她,一副害羞的样子,吴妙了然,她皮相不错,怕是这赵昔胡思乱想呢。
“你也赶紧成亲吧,整日在我跟前晃个什么劲?”
赵昔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婚事烦忧,只好劝到:“我知道你担心西郊行宫的事,放心,有我呢。”
吴妙拍他的肩,“不要冲动,我自有打算。”
转眼,快到了去西郊行宫的日子。阿冰正在给吴妙整理行李,其实吴妙从江南来,孜身一人,身无长物,不过是几件衣服罢了。
此时,刘韩正赶着去太后的慈安宫,刘韩知道刘勇肯定第一时间去通报了吴妙的身份。
刘韩进到慈安宫的时候,太后和刘勇已经聊完事,竟聊起了家乡的茶来。
“韩儿来了。”
刘勇看到刘韩,赶紧退下。
“太后,您是不是准备对吴妙下手了?”
太后招他近身,帮他缕缕身上的玉佩,说,“你向来不关心这些,今天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刘韩坐在一旁,“我不过问是因为不想知道你做的腌臜事,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来提醒你,不要上人家的当!”
“你这孩子,我把你身世告知你,也是为你好,谁知道你跑了三年,回来以后又不再像以前那么亲近。你说什么别人,不过就是想说刘勇吗?你曾叫他一声父亲,他也一直待你不薄。”
刘韩冷哼:“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和,我且问太后,他说在路上要谁来动手除掉吴妙?”
“这我不能告诉你。”
刘韩站起来,说:“若是动用其他的都好,如若他劝你用那批‘山匪’,我劝太后三思。”
“我儿多虑了,那山匪放久了免生祸端,当年没有除掉,正好等这一刻,一石二鸟。即可除掉瑞王余孽,又可趁机剿匪。皇上查起来,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太后慎言,您可只有皇上一个儿子,不可乱说。”刘韩此事谨慎异常,哪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样子。
提醒了太后,又说:“你若动用那山匪,那皇上就提当年查办此案的李大人前来问话,太后以为李大人不知内幕,自然没事。但是山匪没完全剿灭,剩下一部分又如此巧合的再次对瑞王遗孤下手,只能说明当年瑞王之事另有隐情。”
“山匪个个精悍,藏在百姓中肯定容易暴露,你们胆大包天,藏在军中,那不只是你的私兵,万一查到齐国鎏金卫的头上,我怕我们都很难再大魏立足了。”
当年的瑞王的事大家的能猜到是何人所为,但是想让它暴露在世人面前,不过是寻一个契机。比起吴妙,收回太后势力更值得皇上冒险。
但是追查下去,周循的身份就暴露了,太后竟然生了个私生子,还是齐国的种,你看皇上还能不能留他们?
太后用力一拍,“这刘勇果然要害我!”
“恐怕他还没有这个胆。”刘韩想起刘景那看透一切的脸。
“你去速速招回那鎏金卫!”果然是齐国的鎏金卫,若果处理不当,治个通敌叛国之罪,太后救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帝不会那么决绝,当年的事他是知晓的,我怕是有人从中作梗,铲除异己。”太后说完,又拉着刘韩的手,“你过去看看,可否还有转机,若没有,我就只能答应你亲生父亲,打开雁门关,让齐国进来。”
刘韩大惊失色:“不可,太后,这么多年百姓安居乐业,不可因一时冲动,毁了大魏百年基业。”
“他既然不容你,我又能容的下谁,反正我这双手已然沾满鲜血,生灵涂炭又奈我何?”
直觉告诉刘韩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帝一直纯孝,也知道齐国之所以没有攻下大魏,有一半是太后的功劳,激怒太后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皇帝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杀他?
事不宜迟,还是先去救吴妙为上。
“阿冰,听说我到了那里,你便不能陪我进去是吗?”
“是的,姑娘。行宫不可以乱入,属下也是没办法。”
这几日阿正也不见人影,吴妙还想找他道别呢,跟他们相处时长,她虽不重情,但也不寡义。
“代我跟阿正告别。”
一路上,赵昔一如往常神色,不甚言语。
吴妙在伸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不可轻举妄动。”
赵昔抬眼,看到她一脸镇定,她知道她要去面对什么,她还在关心他。
“姑娘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吴妙还是一阵感动,“你的亲信只有阿正,要想不动声色不被侯爷知晓,你只能安排阿正在路上做文章。”
赵昔吃惊她的聪慧,又觉得她的推算也是清理之中。
“待会儿你趁乱逃走,剩下的我来解决。”
“赵昔,你在江南寻得我是为了寻箫家继承人,而我跟你回京不过为了查当年瑞王旧事,如今,我逃走,双方都没达成目的,那不就大家都白忙活了吗?”
赵昔看着她:“那你就甘心去行宫?那你这一生都毁了。”
“一生很长。”吴妙收回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叹息着,“我这一生还很长,不过是行宫而已,我自己能解决。放心,不用你动手,有人要动手了。”
赵昔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仔细想想,最不想让吴妙进行宫的也就是刘家了吧?
吴妙把自己身世告诉刘家了?
吴妙要是暴露身份,那就是公然挑衅皇上,皇上说过她的身份是要绝对保密的,这真的是兵行险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