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看了看字画,再往她脸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一看心下一惊,这……这画中的年轻瑞王竟和她长的有八分像。
忽然,刘景脸色一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知道他有多震撼,箫家……只怕真要亡了。
“你来我这里表明真身,我也不敢动你。你回吧。”赶紧先送走她,再想对策。
吴妙反而坐下来,“我这饥肠辘辘,走不动了。”
她要是在这里出什么事,刘家谋反就坐实了,难怪上次崖下她能全身而退,看来皇上暗中保护着呢。
不过还好她那日没死在崖下,还好他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尽力搜寻,要不然一追查下来可能刘家就真的被扣一个弑主谋逆的罪名了。
知道箫家无后,那刘家很快就会推向风口浪尖。不过现在内忧没有,外患却多,邻国虎视眈眈,大魏内乱,邻国可坐收渔翁之利。
刘景觉得这个答案还不如不知道的好,皇上能力出众,现在国家也是难找其他人来接任,如若其他人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很难服众。
何况父亲……
刘景不多想,只是觉得外边传言刘家有不轨之心,她这一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看她笑脸盈盈,似有不走之意,难道外面有难,来刘家寻求庇佑不成?她身份特殊,赵家都当宝似的保护,有什么事让她出此下策?
“你不会是来我这里避开什么吧?”
吴妙知道刘景是个聪明人,这千丝万缕他也能想的到,不是一般人都能当军师的。
“肚子饿。”
……
刘景只好命人准备饭菜,她都敢来,他还不敢招待她吗?
“你一介女流,孤身来我这院子,你以为世间男子都像赵昔一般坐怀不乱吗?”刘景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不忘挖苦。
吴妙吃饱了,“赵昔与我是朋友关系,你多想了,你且去查查西郊行宫,皇叔叔可是准备了一大帮美男等着我呢?你要是想投怀送抱,我一定撤下他们。毕竟,世人都说你刘三爷绝代风华。”
“真是口不择言,不知体统。”这就是她躲进刘府的原因?想找他寻对策?
刘景转眼又想到行宫,皇上怎么会这么离经叛道?不会是……
吴妙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去父留子,谁敢招惹了她,她要是随意攀咬,说孩子是刘家的,那皇上就趁刘家羽翼未丰,铲除刘家。
难怪她敢大摇大摆的进来呢。
“你也奇怪,为何告诉我这些,想让我阻止皇上?好和赵世子双数双飞?”这赵家也不敢乱皇家子嗣,赵家现在也是避之不及吧。
刘景知道吴妙不能现在死在刘府里,这说不定就是障眼法,等她在刘家出了事,皇上更加明目张胆的降罪了。
真是杀不得,留不得。
“世道这么乱,你还在为修律法熬夜,可见是有心救国,你有才有貌,心有大志,你这么有志向的人应该知道你要是今日杀了我,律法不用修了,大魏也不用救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
吴妙心里一笑:笑话,你要是定时爬人家墙头盯着看,看几晚也能了解个大概了。
“我很好奇,你用这样天大的问题来交换一个随便大街上都有人知道的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在哪碰到过我们刘家的鞋吗?”
吴妙没有回答他就被墙外的阵阵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也不知道大早上谁兴致这么高。
“嗯?你隔壁住的是?”
刘景尴尬的咳了几声,“是我那荒唐四弟,偏又与我住的如此近。”
墙的那边是莺声燕语,墙的这边冷冷清清,这样的反差还真是有趣,这样一对比吴妙到是欣赏起这个刘景来。
刘景收拾着桌上的私人物品,只见吴妙从窗户一跃而出,刘景走到窗前一看,以为她已走远,没想到她竟只是站在墙边。
不知何故,看她表情竟有几分伤感。
“本以为你要走呢,怎么,早上墙太高,还是刚刚吃太饱,爬不回去?”说话竟有几分调侃。
吴妙只问:“这样的木兰花,京城里是不是很多?”
刘景摇头:“非也,非也。木兰喜水,不宜北生,京城就此一棵!”
吴妙闭上双眼:“你确定就一棵吗?”
“也不确定,不过我没在京城其他地方见过。想来应该是只有这么一棵了。”
“哦?但是这味道却让人熟悉啊。”
她没头没尾的说着,又说:“你送我出去吧,我不想做梁上君子了。”
大清早刘景大摇大摆的送她出府,皇帝肯定以为他跟她有什么苟且之事,刘景不傻,要是刘家跟箫家不明不白,肯定是鱼死网破的事情。
“你还是原路返回吧,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父亲会不会秘密结果了你。”
他还能威胁她?
吴妙以退为进,“那,叫隔壁那位风流少爷带我出府。”
那不更乱了套了。
“好歹他也也救过我一命,我是不是应该当面致谢?”她笑脸盈盈。
不等他回答,吴妙已经走近刘韩的院子里了。
院子里打扫的下人也就一两个,之所以热闹是因为花园里的莺莺燕燕们。
刘韩坐在中间,就这样看着吴妙和刘景进来。
“你省了个大麻烦,我对你不感兴趣了,我对刘韩比较感兴趣,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让你送出府,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刘韩荒唐事做多了,又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皇上也宠爱他,刘韩更是刘老爷子的心头肉,刘景也想知道老爷子能包容刘韩胡闹到什么程度。
给他送也挺好,不知者不怪嘛。
“那刘某告退!”
刘韩看到吴妙进来,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是不怕死吗?
“你们退下。”
侍妾们面有不甘,但是还是不敢违抗命令,不服气的看着吴妙,扭着腰肢退了下去。
“刘四爷好兴致,大清早的,也不怕打扰隔壁邻居吗?”
此时吴妙已经非常确定他的身份了,只是她不想拆穿他而已。
要是周循不再是父王旧部的周循,那他就是另有目的,一个人能在她身边潜伏三年,隐瞒身份,可能是敌非友了。
“不知吴小姐到舍下有何贵干呢?”
刘韩嘴角带笑,目光深沉,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吴妙近看,他竟然皮肤这么好,不愧是养尊处优的京城公子哥,想当年跟着她风餐露宿,她还以为面具底下是个糙老爷们呢。
奶里奶气,少了大侠风范,吴妙有些失望。
“当然是半夜私会郎君,你早上扰人清梦,我自然过来兴师问罪来了。”说着看了刘景的院子。
“不知廉耻,离经叛道!”刘韩嗤之以鼻。
吴妙突然想笑,他们终究是陌生人,他们从不谈私事,所以他不了解她。
“就允许男子左拥右抱,女子就不能寻花问柳吗?何况,刘景一代佳人,我自然动心。”吴妙说的更露骨。
刘韩只觉得今日吴妙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他自认为没有露出马脚,声音都是伪装的,纵使她多精明,刘韩本身就声名狼藉,又是赵家死敌,她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他。
本来想再损她两句。只见她面有憔悴,看上去像身有抱恙,那日大夫已经说过不能熬夜,她又没有听话。
她自投罗网,肯定是想绝地逢生,她有这么大的胆子,也证明了她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在京城上串,查出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