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后,床帘后面的周循开口,“这小世子对你还是挺上心。”
小世子?这口气好像比人家大多了。
“你也没多大吧?师父?”还在这装长辈。
他听的出她的口气里含着讽刺。
要不然穷途末路,他不会来这里,吴妙胆大心细,他已经露了破绽。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听她说:“我和赵昔的事你不用过问,你说过的,我们从不谈私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休息一下。”
吴妙很想问他伤的很重吗,但话在嘴边,还是没问出来,不谈私事就不谈,她何必多问?听说是中毒,也不知道中什么毒?严不严重?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吴妙才走近床,把窗帘掀开,毫无意外,他连睡觉都带着面具。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既然这么防备又为何能在这里安然入睡?不怕她趁他不备摘下面具?
他当然没有回答,他已熟睡。
第二天早上,周循醒来,吴妙躺在他的身边,这家伙怎么永远都不知道男女有别?难道她跟赵昔也可以这样......他不敢动,吴妙很警惕,也很敏感,他一动,她就会醒来。
闻着熟悉的姑娘家的花香味,周循又他想到三年前。
“我是叫你周循,还是师父?”那时候周循才刚认识她不久。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奇怪,这让他感觉她对她另眼相看。
事实证明,她真的不像十几岁的孩童,因为她比一般人聪明,睿智,甚至有威严,上位者的威严。
但是她毕竟年纪小,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总感觉有种装大人的滑稽感。
想她这样聪慧的人他还是很少见的,他被她自信的眼神吸引,他也真的毫无保留的教她武功,可惜她竟无法锻炼内力,只能教些军中的拳脚。
她平时都是一副老成的样子,他几乎忽略了她的年级,可能他也在装老,所以两人才异常和睦。
像现在这样熟睡在他的身旁,他又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不知道男女有别的孩子。
修养了一晚,他摸摸胸口,毒已经排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应对那帮人了。
“醒了?”吴妙的声音响起,周循低头一看,她已经醒了。
“嗯。”
吴妙起身,少不了碰到他,他有些僵硬的坐起来,有条不紊的修理他的头发。
被人追杀逃亡还在乎在外表?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臭美的人。
“你睡着的时候,我掀开了你的面具。”吴妙调侃的看着他,“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他淡定的凑近她,“你不会。”
“哈哈。周循啊周循,你太了解我了。好了,快滚吧,省得外面的人知道你留宿大姑娘闺房一夜,清白不保。”
“多谢。”多谢她一直以来的信任和理解。
“快滚。”
周循回到自己的府里,侍卫小枫早就担忧的等候,“公子,您总算回来了。”
只见他摘下面具,思索着什么,也不疗伤。小枫从没见过自家公子这幅模样。
周循只想到那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深幽的眼眸,那副从容模样有点舍不得,像是自己细心栽培的花被人摘了的感觉。
心软也已经太晚了。
“要留意一下那边情况,今天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随时都被知道行踪的感觉真不好。
“是,公子。”
周循打翻了茶杯,严声厉色的说:“我不希望我身边再出现齐国人。”
一大早赵昔就出门办事,回来才发现吴妙不见了。
吴妙平时会偷偷溜出门,但每次都会留下字条,这次没有非但字条,屋内还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吴妙平时爱惜的书籍,它被扔在了地上。
吴妙曾经说过:“书是写作之人的心血,理应被尊重,所以她房间安放了个书架,书架上的书她会经常擦拭,为了防止纸张出现褶皱,她每看到哪里,都不舍得吧纸折起来,而是垫了一张小小的竹片,她说着叫”书签。“
事实证明,吴妙肯定出事了。
“找,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赵昔声音微微发抖。
赵侯爷和府里的侍卫把府里都翻了个遍,急的满头大汗,还是没有踪影。
这举动肯定惊动了内院的老夫人,老夫人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府里那吴姑娘不见了,不见就不见吧,何必闹的那么大动静?本来老夫人就不喜欢她,为了个一个山野村姑把她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平时更是严厉禁止她们内院的人靠近雪园,这不是笑话吗?一个还没进门的姨娘还敢跟她摆架子?
这时候老夫人坐不住了,把侯爷叫上,问个明白。
自己儿子是什么人,老夫人心里清楚,他忠君,爱国,一直恪守礼教,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此时为了个女子,还是儿子带来的来历不明女子,乱了分寸,是不是这女子会什么蛊惑之术不成?
“母亲。”赵震迫不得已来内院见老夫人。
老夫人威严的看着他,重重的拍下桌子。
“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个女的,这侯府上下上百人你都不管了?昔儿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这孽畜!”
见母亲生气,赵侯爷哪敢站着,连忙跪下,看他急的六神无主,脸色惨白,老夫人更是不解。
“母亲,您有所不知,要是找不到吴姑娘,咱们就大祸临头了!”
见他说的无头无尾,老夫人问,“此话怎讲?”
赵侯爷只好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包括吴妙的身份,他说的清清楚楚。
难怪了,这吴妙一来就住进雪园,又派人保护,她还以为是赵昔怕府里人欺负她这才忤逆长辈呢,现在想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这个孙子自小是陛下教养的,最是知书达理,虽然平时有些冷傲也是因为他年轻还有些少年的孤寂,断然不会没有定亲就胡作非为的。
老夫人又震惊又生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在赵家供着个活菩萨,一旦稍有闪失,就是灭门之祸。
现在她可能别掳走了,可想而知是多大的事,难怪赵震这么慌张,吴妙身份贵重,又是赵震昔日旧主的遗孤,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出事的。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老夫人安慰到:“即使如此,皇上也没有召见过她,她也许也没有这么重要。”
赵侯爷这回是火烧眉毛了,“母亲,皇上单独召见过我,已经发话了,这吴姑娘是箫家唯一的希望,不得有任何闪失。”
“但是她是个女子。”
“女子也是瑞王的孩子啊,皇上是瑞王一手带大的,其他的旁系哪有吴姑娘亲?皇上怎么想儿子不敢猜测,不过这孩子,皇上每回都有过问,可见不是一般的上心,明天就是赏花会了,找不见她,我们家就难保了。”
老夫人想到几个月前她还有意刁难她,想想都后怕,皇上做事狠绝,谁不怕?
好在治国安邦有道,是个及有智慧的人。
姓箫的人都不能轻易小看的。
“母亲,儿不多说了,还得去找人呢。”说着就告退了。
吴妙此刻正被人带到一间密室,绑着她的人是刘家四少爷刘韩。
“你们是谁?”被蒙着眼睛的吴妙问。
“都说赵家藏了个美人,看来不过如此。”刘勇也不客气。
吴妙想来想去,也知道大概了。
“你们把我绑来有何事?”
谁知道这刘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竟然敢把她的遮眼布拿下来,吴妙慢慢的适应着密室里的灯光。
刘勇两旁站着两个儿子刘景和刘韩,两儿子风姿绰约,各有不同。
吴妙心里想:“这几个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看他们的脸,这明显是要杀人灭口嘛。刘家胆子真不小,难怪世人皆知刘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l了。”
“小丫头胆子不小啊,你可知这里是哪?你可知道这里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对付一个女娃,刘勇很自信。
吴妙也没有装作害怕的样子,她知道她越害怕他们越不会放过她,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出去,有什么筹码可以交换。
吴妙叹气,“小女不过是蒲柳之身,不过是想在世子爷房里讨生活的,小女子不知如何得罪大人?”
刘勇又说,“你想攀上世子,我们不挡你的路,不过,你要是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就把你送到军营里去,你知道后果吧?”
想毁她清白?
“你想知道什么?”吴妙问。
刘景开口:“在江南,为什么赵昔会把你带回家?”
刘景是她在江南第一次见的刘家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可谓惊为天人。现在的他依旧一身白衣,看上去似乎一尘不染,但却没有当时在江南的惊艳了,俗话说蛇蝎美人,不正是刘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