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选拔不是小事,关系到朝廷中的人才流动,因此陛下十分重视。
每年的监生选拔要经过一轮笔试、一轮文试方可入朝任职,考核不过的监生只能留下来再研学一年,来年再参加考核,连续三年考核不过的监生便不可留在国子监内。
监生选拔历来都很受重视,除了国子监内的祭酒、司业、监丞会出席之外,朝廷也会派人来监督整个考核过程,防止卖官鬻爵之类的情况发生。
只是今年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先是连任了五年主考官的许祭酒上书年事已高,不愿再任主考官,举荐顾世子代替。
这顾世子曾是许祭酒最得意的学生,在国子监半年便修完了其他监生两年的课业,六艺中样样拔得头筹,至今仍然是国子监中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既是许祭酒举荐,加上顾世子确有此才,陛下恩准之余,又特意让大司马魏鸿与丞相沈立群亲自监理,可谓是给足了这位顾世子的面子。
而此刻,除了监生之外,便只有魏舒来的较早。
参加考核们的监生们想上前套个近乎,又慑于魏舒手中的宝剑,连搭话的勇气都提不上来。
好在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大司马魏鸿与丞相沈立群不知是凑巧还是邀好的,同时到了辟雍殿,这时,司业、监丞也都到齐,可唯独主位上的主考官不见踪迹。
约摸再半炷香的功夫,主角才姗姗来迟。
“顾世子好大的排场,竟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顾辰风一身月白长袍走上主位,整个人清风朗月,丝毫不惧沈立群身上的威严,微微笑道:
“路上与恩师闲聊了几句,适才有些耽搁了。”
许祭酒落座,听到沈立群发难,便忍不住替自己的学生说话,“沈相言重了,这考核的时辰还没到,何来等与不等之说。”
许祭酒乃是大儒,又曾是两任帝师,就连当今陛下见了,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更何况他所说不无道理,顿时便让沈立群无话可说。
人人皆知,朝中魏司马主武,沈丞相主文,一向不合,唇剑相加,已是常事。
“沈相何故发难顾世子,莫不是对今年的选拔心有不平。”
右座的魏鸿眯着眼睛,说出的话貌似随意,却暗藏锋利。
今年虽然主考官换成了毫无势力的顾辰风主持,可武试的最终决定权却把握在他的义子魏舒手中,沈立群如何能不气。
沈立群冷笑了一声,“大司马今日来可要看准了些,莫提拔错了人,否则对江山社稷可是一大祸患。”
国子监里的监生大多出自官宦人家,谁能入仕又在何处任职,都将在看似平静的朝廷中掀起一股汹涌的暗流。
沈立群与魏鸿几番唇枪相激,时间倒过的也快,很快负责主持的何监丞便起身宣布考核的规则,和往年一样,先武试再文试,最终按总成绩高低选拔出十人分别在六部和禁军中任职。
武试的规则是,先随机抽签分配两人一组,进行比试,胜者可进入下一轮再接着比。
只是今年陛下又新增了一条规则,武试的前五名需与魏舒过招。
宣布规则时,监生们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能和高手过招,忧的是前途渺茫。
魏舒乃是陛下亲封的御林军统领,师从武林第一刀客酒仙,他的刀法出神入化,寻常人难以招架。
辟雍殿之外便是宽敞的演练场,参考的监生抽过签之后便依次被带到场上比试,一轮淘汰过后,殿中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众人各有心事,偌大的辟雍殿中,只有两人对比试毫不关心,一个是认真品茶的顾辰风,另一个则是面无表情的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