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主任可是了一声，就沉默了，李寻问道：
“高主任，可是什么？”
高主任苦笑了一下，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眼睛里有了一些挣扎，李寻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井言志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要出口的话也被踢了回去。
大概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后，高主任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说道：
“可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这个药局主任其实就像一个傀儡一样，有些药品的采购我根本就做不了主。
上一任的主任原本也是他们的人，后来退休了，我接这个位置的第一天陈仕鹏就找我单独的聊过，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层的利益关系。
陈世鹏原本给我开出了价码的，想要我也加入进去。但是，我没敢。”
井言志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语气不咸不淡中带着疑惑，问道：
“只是因为不敢吗？”
高主任惊讶的看着井言志，带着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他知道什么？
井言志看着高主任的表情后，很满意，继续说道：
“高主任是不敢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还是不敢不当这个药局主任呢？”
李寻有些想不通，心里嘀咕着，什么叫做不敢不当这个药局主任啊？
高主任面色有些羞愧，迟缓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我是不敢不当这个药局主任。我有把柄握在他们的手上”
井言志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撕下了一张纸，还有自己的笔，一起推到了高主任的面前，用手指轻轻的在纸上点了两下：
“他们？”
高主任心领神会，低下头在纸上匆匆的写下了几个人名。写完后叹了一口气，将纸叠了起来又推回到了井言志的面前。
井言志并没有着急打开看，而是端起茶杯，压在了那张纸上。问道：
“陈仕鹏他们倒卖药品有几年的时间了？
合作的药商都有哪几家？”
高主任靠在座椅上，身上没有力气一般：
“我知道的情况下应该是有三、四年的时间了，合作的药商最主要的就是莘莘药业，还有两家小一些的药品研发公司，药品的种类主要集中在靶向药物，和溶栓药物上。
这类药品利润很大，也是最好挣钱的。
无论是靶向药物还是溶栓药物，即使出了事情，或者是患者死亡了，也很少会有患者家属怀疑到是药品的事，大多数都会认为是病情加重，不治身亡了。
每次都是李华文列好要购进的药品清单，然后通过短信的形式发给我，最后由药局的平台去从正规途径购进这些药品。有的时候收到的药品会和采购清单上面的不一致，不是规格不对，就是批号不对。
这些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反应了几次，但是看着李华文的样子，她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后来他们‘特殊清单’上的药品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有的时候，他们还会购进一些医疗器械。这方面少一些，一共也没有几次。
陈仕鹏从来不会主动接触这些事情，包括接触我，只不过就是在我接任的那天陈仕鹏找我谈过话，后来一次都没有和我在这个事情上面有任何的接触了。但是我们都知道李华文的背后就是陈仕鹏。”
李寻一边记录的同时，一边插嘴问道：
“医院里面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的？”
虽然李寻没弄明白为什么高主任不敢不当这个药局主任，但是既然井言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就是应该知道内情。
高主任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个我真的不太知道。我虽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我和他们并不是一伙儿的，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纸上那几个人名就是我知道的，最机密的事情了。
啊，对了，后天还会有一批药品运到。那还是在李华文出事前的两天，她给我发的短信。
我也明白，虽然我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我是知情人。我也是有罪的。
你们可以现在就抓我了。”
说完低下了头。
井言志将茶杯下面的纸拿出来，揣进了兜里。告诉高主任：
“现在还不是抓你的时候，不过，你也不要想着你能跑，不抓你不是因为你犯罪轻，只要有罪，那就不会被法律饶过。
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接受呢？”
高主任抬起头用力的点了点：
“我愿意，我愿意，我也不想成为帮凶的。只要有办法让我减轻罪行，我什么都愿意。”
井言志正色道：
“那好，后天进来的那批‘特殊的药’你不要按以往的流程走，因为李华文死了，所以你一定会慌张，不知道这批药品药找谁接收。最好你能找一个空的房间，秘密的存放起来，然后最好每天表演的焦虑一点。
如果有人和你接触这批药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高主任点头说道：
“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的。说实话，最开始接收他们的药品的时候，我就是慌张焦虑的样子，因为，我不知道会有谁用到这些药，也不知道，这些药会杀死谁。”
李寻咬牙问道：
“这些药品都是假的？”
高主任摇了摇头，急忙的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假的，但是，是不合格的。有的时候一批药会有好几个批号，那是因为里面混了不合格的药品。”
井言志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件事情，看着高主任问道：
“他们采购这类药品有没有什么规律？或者，是在时间上面，有没有哪些规定？”
高主任了然的点了点头：
“有的，三四月份，开春的时候，和十月份到是十二月份，入冬的时候。一般溶栓的药物会采购的多一些，因为气候变化，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期，所用的这类药物会多一些。
靶向药物倒是没有时间规律”
二人觉得问的差不多了，打算回警局情况汇总。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井言志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对还坐在那里的高主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