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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怀疑

“不知公主殿下与轩王殿下找轻欢何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本宫过几日要在府上办赏花宴,轻欢一定要来啊。”五公主成年后便有了自己的府邸,如今已经二十,却还未有驸马,可见当今圣上对她的宠爱。

“公主盛情相邀,轻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般公主办的赏花宴只会请世家大族的嫡女参加,面对五公主的故意试好,顾轻欢心中丝毫泛不起波澜,赏花宴当日定会不平静,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小心就是。

回到府上,顾轻欢见到了管术桓帮她找的人手。

一个个穿着统一的青灰布衣,站在院子里排成一排,看着倒是老实本分。

只不过她不是不信管术桓,但是若是不想自己手下的人背叛自己,只握有卖身契是不够的。顾轻欢眼色微冷,低声对孟妈妈二耳语道:“孟妈妈,回头找些人把这些人的底细查清楚,最好是把他们的亲人找人监管起来。”

“从今日起你们就在我顾轻欢手下做事了,我不管你们以前在谁手底下做事,到了我这儿就按我的规矩来,我允许犯错但不允许背主欺主,你们明白了吗?”少女清丽的声音重重地敲在他们的心里,顾轻欢呈现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果断。

“是,一切听凭小姐吩咐。”众人齐声说。

顾轻欢挥挥手,让孟妈妈把他们带下去,分配到各个铺子里去,将铺子之前的管事替换掉。

闺房里,顾轻欢的纤纤玉指落在自己额间轻轻揉捏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都来不及好好理清头绪。

“姑娘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这样很容易累的。”孟妈妈走到顾轻欢身后,用有些粗糙的手指代替了顾轻欢的轻轻按压着她的头部。

顾轻欢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孟妈妈,我的娘亲真的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的吗?”

孟妈妈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她刚想开口说话。

顾轻欢又继续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舅舅不喜欢我,但是我听别人说娘亲未出阁前舅舅与她的关系很好,舅舅难道是觉得因为我娘亲才死了所以厌恶我吗?”女子似在问孟妈妈,其实只是在喃喃自语。

顾轻欢难得有些情绪低落,语气中夹杂着伤感和悲凉,她也羡慕那些可以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其实她前世也有些怀疑自己生母之死另有隐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查。

“姑娘若是想查便查吧,无论什么决定妈妈我都会支持你的。”孟妈妈语气像平常一样。

顾轻欢睁开双眼,眸中闪着冷漠而又坚定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的人不是她:我会查下去的,如果娘亲之死确实如自己想的一样另有隐情,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这几日顾轻欢让孟妈妈去找当年给自己母亲接生的婆子,最终却一无所获,包括当年她母亲身边的陪嫁丫鬟也不在了,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而孟妈妈是后来自己需要乳母,大夫人去府外招进来的。

顾轻欢当时正在作画,素手一挥一株寒梅傲雪凌然显于纸上,听到孟妈妈回禀的消息,少女心中一沉,手不由地一抖,衣袖掀翻了砚台,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也弄脏了衣袂。

“墨汁怎么打倒了,姑娘快去内室换身衣服吧……”孟妈妈焦急地说。

顾轻欢却恍若未闻,只是口中念念有词,“早该料到的……”

那些丫鬟婆子消失得如此干干净净分明是有***亲也真是寡情,自己的妾室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也不去查明真相,在他心里只有权势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吧。顾轻欢笑得有些凄凉,管他是何方神圣,既然敢害死自己的生母,自己必让他血债血偿。

晚风吹拂,烛火摇曳,女子的容颜也在夜色里模糊了,留一室安谧。

竹苑,顾芫芮静坐在镜子前面,镜中女子容颜清秀素净,放在寻常百姓家定是仙子般的容貌,但在这侯府在这京城里却不够看。

女子望着镜中自己的身影,手执木梳温柔地梳理这一头青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顾惜浅你这个猪脑子活该挨打,都是庶女凭什么我每天都要像哈巴狗一样捧着你。

她今日看到顾惜浅受罚时心里是多么畅快舒坦,累积多年的怨气也消散许多,心情也好上一些,“她最近怎么样?”

“小姐,姨娘她……她在庄上又病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

顾芫芮梳头的动作猛的一顿,梳子上扯着一缕头发,她有些嘲讽地说道,“既然还是这么没有出息,那她就不要回来了。”她语气冷漠,丝毫听不出她口中那个她是自己的生母孙姨娘。

孙姨娘性子软弱,在府中毫不起眼,年轻时明里暗里被五小姐生母柳姨娘针对,后来在顾芫芮小的时候更是身染恶疾,老夫人嫌她晦气,便撵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住了。关键是这位孙姨娘还有一位不争气的亲弟弟,懒惰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孙姨娘拿自己的嫁妆去接济,结果嫁妆也被败光了。

所以顾芫芮以前过的日子还不如顾轻欢,后来她想办法巴结顾惜浅帮她对付顾轻欢,自己的日子才好过一些。至于顾诗妍她是府中嫡女,身份尊贵,平日里都和贵女们玩,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顾芫芮眼里被嫉妒和恨意充斥着,顾轻欢,顾诗妍等着吧,我顾芫芮才是最后的赢家,所有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终有一天我会把你们狠狠踩在脚下。

一旁的丫鬟看到这样的六小姐,赶紧低下头,身子却忍不住打哆嗦。

菊苑,顾惜浅病恹恹地趴在床上,丫鬟在给她换药,“啊,疼,疼死了,你不知道轻点啊。”顾惜浅朝丫鬟大吼。

丫鬟吓得不小心按在顾惜浅的伤口上,顾惜浅随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来人把她拖下去打死。”

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柳姨娘从外面端着药进来,看到那个丫鬟磕破了头血水流到了地上,一脸嫌恶地说,“还不快滚下去。”

她将碗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掏出帕子擦擦顾惜浅额上浸出的汗珠,“我的浅儿,乖啊,今日老夫人的气恐怕还没消,那个丫鬟就先放过她,改日再惩戒她。”

“娘,你一定要帮我对付那个夏未涵,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凭什么那老刁妇这么对我。”顾惜浅期盼地望着自己的姨娘。

“当然了,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娘不帮你帮谁。”柳姨娘安抚道。

“娘,那你想办法让那个小贱人也受家法。”顾惜浅眼里满是狠毒的恶意。

“这事急不得,我听说过几日五公主要办赏花宴,到时候娘自有打算。”柳姨娘示意她稍安勿躁。

“赏花宴?”顾惜浅惊呼一声,“什么时候,沐王殿下是不是也在,我也要去。”

“浅儿,你如今还受着伤,目前最主要的是好好养伤不要落下病根,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沐王殿下。”

“那好吧,娘,你一定要帮我收拾她。”顾惜浅妥协道。

“你放心吧,到时候那么多贵人,那个小贱人得罪谁都吃不了兜着走。”柳姨娘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一晚,安远侯府里有的人睡得很好,有的人却是彻夜难眠。

第二日,大夫人让各位小姐去她院子里挑选新衣,只不过大家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分明是为了那位表小姐做的衣裳,大家去只是顺带而已。

二夫人所出的顾依苒,顾依柔两姐妹竟也还在,顾轻欢先是一愣,而后笑笑,五公主要办赏花宴这几日已经放出了风声,二房老爷是庶子官衔也不高,那两姐妹是没资格参加的,现在应该是巴结大房,让顾诗妍带她们一同去吧。

“七妹妹笑什么?这么开心。”顾芫芮看着她。

顾惜浅笑着说,“母亲让我们来挑衣服,轻欢能不高兴吗?”

顾芫芮的神情分明是没信她的话。

顾依苒就站在顾轻欢旁边,小声嘟囔一句,“真是没见识。”

声音不大足够顾轻欢听见,顾轻欢也只当未闻。

大夫人也笑着说,“这都是云裳纪的新款,你们快来挑一挑,特别是未涵丫头,这么年轻漂亮,穿上这些衣裳一定好看。”这话夸得就有点太过了,在场的小姐哪一个不比夏未涵漂亮,魏氏长相一般,夏未涵随母自然也不会长得太惊艳。

偏偏夏未涵到觉得没什么,笑得有些腼腆,“谢谢表婶。”

顾轻欢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云裳纪的衣服如果自己想要随时都可以挑。

“七妹妹,怎么不选?”顾芫芮问。

“这么多衣裳,她怕是看花了眼睛。”顾依苒语气有些冲人。

前世自己是多不会为人处世,这位表姐自己没得罪过她吧,怎么跟顾惜浅一样叽叽喳喳惹人厌烦。顾轻欢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随手拿起一件衣裳。

“表妹,这件衣裳我也喜欢得紧,表妹能否让给我?”夏未涵笑眯眯地说。

顾依苒则在旁边看好戏,她巴不得二人在此就因一件衣裳争吵起来。

可惜顾轻欢没如她所愿,她淡淡一笑,“表姐,喜欢就拿去吧,轻欢也不是很喜欢这一件。”

她竟争也不争就放弃了,顾依苒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末了还瞪了顾轻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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