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应了一声,赶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恭敬地递给方乐之。
方乐之一把拿过瓷瓶,转身回马车上去了。
“老大,这还是我们少爷吗?”刚刚负责扛着陈铭的那人揉了揉眼睛,向蓝衣男子问道。
“是啊,老大。少爷不是有洁癖吗?平日里除了严总管,谁也不准进他的马车,今儿怎么让那么一个脏小子进了。”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陈铭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还沾着血液和尘土,看起来可不就是个脏小子。
“而且少爷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要洗漱更衣,却是先问老大来要了疗伤药。要是换作平时,少爷哪能忍受自己这般形象啊。”
“对对对……”
一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对今日方乐之反常的表现感到奇怪。
“好了。”蓝衣男子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少爷做事还轮不到我们在这儿说,都别议论了,各自回去歇息吧。”
“是!老大!”
“是挺奇怪的。”待人都散了,蓝衣中年男子小声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白衣老者提着两对大小不一的熊掌回来了。
“严总管。”见白衣老者回来,所有人都上前行礼。
白衣老者严总管将熊掌递给手下的人,又交代了几句后,看向蓝衣中年男子。
“严飞,少爷怎么样?可有受伤?”
“应该是没有。少爷虽然找我要了疗伤药,但应该是给少爷的朋友用的。”严飞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应该?”严总管面露不喜,皱起眉头,“我教过你多少遍,有关少爷的事,不要模棱两可,一定要确认好。”
严飞低下头,没有说话,知道这是自己的疏忽。
“等到了分部,你自己去领罚。”
“是。”
问完话,严总管便让严飞离开了,自己则来到了华丽的马车旁。
“少爷。”严总管在马车旁,冲车内的方乐之作揖,也不管方乐之能不能看到。
“严爷爷回来啦。”
方乐之听到声音,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他白净的脸上灰蒙蒙的尘土让严总管一阵惊讶。
“少爷,你的脸……”
“啊?我的脸怎么了?”方乐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后便脸色尴尬起来,“我都没注意自己这么脏兮兮的了。”
“少爷稍等,我这就去为您打水来清洗。”
严总管说完急匆匆地便去打水了,心中对严飞愈加不满。心想这严飞办事可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严总管很快去而复返,方乐之将严总管请进了马车。
严总管虽然刚进车厢就注意到了躺在软榻上的陈铭,但也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严爷爷,怎么样,您有没有受伤?不过那只笨熊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想来您应该是凯旋而归吧。”
严总管亲手为方乐之拧干了毛巾,替他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尘土,看着方乐之乐呵呵的样子,严总管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方乐之滔滔不绝地讲着方才的惊险经历,严总管就耐心听着,两人和谐得宛如一对真爷孙。
“那两对熊掌我都已经取回,剩余的已经派人过去处理。少爷,这次若不是老夫及时赶到,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严总管板起了脸,让方乐之不禁有些心虚。
“成年期的三眼魔熊,可不是开玩笑的。少爷,下次万万不可再偷跑出去了。就算少爷对这万兽山好奇,想要去闯闯看看,至少也该带上严飞。”
“是,严爷爷,我知道错了。”方乐之瘪了瘪嘴,一脸知错了的神情。
“少爷知道了便好。”严总管一见方乐之这样就心软,轻轻叹了口气。
方乐之狡黠地捂着嘴偷笑了几声,这招可真是百试百灵。
“对了,严爷爷,你快替我朋友看看,要不是他,我今天可能不死也要重伤了。”方乐之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严总管的絮叨,赶忙请他替陈铭看看,“虽然我刚刚问严飞要了疗伤药给他服下了,但是他硬挨了那只幼年期的三眼魔熊一掌。”
严总管闻言,神色突然正经了起来,看着陈铭的目光也变得郑重了不少。
“老夫严平,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们少爷,敢问公子大名?”严平冲陈铭一揖。
这一揖可吓了陈铭一跳,原本还在软榻上假寐的他,赶紧坐起了身,拱手还以一礼。
“此等大礼折煞小子了,小子名叫陈铭。”
“听少爷说陈公子挨了那三眼魔熊一掌,我们这些人里也没有个医师,陈公子若是不介意,老夫可以替陈公子看看。”
“那就麻烦您了。”
严平冲陈铭点了点头,便伸手搭上了陈铭的手腕,在方乐之有些紧张的目光中替陈铭探查着体内的情况。
“咦?”这一探查,倒是惊到了严平。
看起来和少爷差不多的年纪,却只有中阶武者的实力,可少爷说他硬挨了三眼魔熊一掌。
虽然说是幼年期三眼魔熊,但是那等力量也不是一个寻常中阶武者可以扛住的。
而且,他的体内虽然确实有受过重创的迹象,可是此刻竟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少爷的确喂他吃了一颗严飞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但是那药虽然药效极佳,也断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愈那般严重的伤。
莫非这位陈公子另有底蕴?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少爷是事实,而且少爷看起来很重视他的样子,好久没见过少爷这样了啊。
“严爷爷,陈铭他怎么样?”方乐之有些担心地问道。
“少爷放心,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已无大碍,多多歇息便可痊愈。”严平大有深意地看了陈铭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方乐之听说陈铭没什么大事,终于放下心来,“不过陈铭,那时候你怎么想的,竟然推开我冲出去挡住那只三眼魔熊,明明那时候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一天而已。”
方乐之问的这个问题,严平显然也很感兴趣。
少爷既然如此看重陈铭,那严平也不得不对陈铭上心,万一陈铭要是个心怀鬼胎的,那可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那时候情况那般紧急,我哪里来得及想什么啊。”陈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憨憨地笑着说,“这不是你是修魔者,而我是修武者,我就觉得要是我先来扛一扛,我们还能多一线生机。”
陈铭这话虽然简单,但是却深深震撼了方乐之和严平。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哪怕是相识许久的朋友,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也绝不在少数。
严平看着陈铭的目光不禁更加柔和了一些。
而方乐之则是难得露出了正经的神情,陈铭的话和今日之事都牢牢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好了,既然少爷已经平安归来,我们也该启程了。为了你这偷溜出去的少爷,我们可是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严平说着,看向陈铭,“不知陈公子原本可是有打算去什么地方?我们可以送陈公子一程,也好让陈公子安心养伤。”
“那怎么好意思。”要是不顺路,还让人家送自己,陈铭可不太好意思。
“没事儿,陈铭,咱俩谁跟谁啊!你就说你想去哪儿,保准给你送到目的地!”方乐之拍了拍陈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见外。
方乐之都这么说了,陈铭若再推脱,反而显得有些矫情。
“我打算去云凌学院,不知与你们要去的地方顺不顺路。”
“云凌学院?”
方乐之惊喜地看了一眼严平,又看看陈铭,大笑道:“哈哈哈哈,顺路!这可太顺路了!我们可真是太有缘分了,我也要去云凌学院。”
“呵呵,既如此,那我们便结伴而行吧。正好陈公子也可与我们少爷做个伴,这样我们少爷应该也不会一声不吭偷偷跑出去了。”
严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话里话外却还是不离方乐之一个人偷跑出去这事儿。
使得方乐之不禁苦笑连连,陈铭在一边看着方乐之吃瘪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严平与范如尘的年纪相仿,气质也有些相似,在一旁看着严平和方乐之的互动,不由得让陈铭又想起了范如尘。
“好了,老夫得去安排一下,即日便要启程。我们会先去兰杨镇,在那里安排你们参加云凌学院的入学测试。”
“在到达之前,陈公子可以安心好生休息,一应吃食,我都会让人按少爷平日里的标准准备好送来的。”
说完,严平便下马车去了。
“陈铭,这是我的专属马车,可舒服了,现在你是伤员就让给你了!要快点儿养好伤!”
严平走后,方乐之也跟着下了车,将这辆豪华的马车留给了陈铭一人,独自享受。
两人都离开后,陈铭才仔细感受着自己如今的情况。
疼痛感基本已经消失,也能稍许使得上些力气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大半。
“以不死真火的恢复力,大约还要两日的时间,你就能痊愈了。”凰清羽清亮的声音在陈铭的心里响起。
两日的时间吗?
这就是拥有了不死真火的好处,不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就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