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哥……”薛韵儿推推倒在自己身上的温岭,发现毫无作用后只得又推又拽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从他身下“抽”出来。
温岭的双眼仍是紧闭着,薛韵儿将手指放在他的鼻下,那游丝般的气仿佛下一刻就将断掉。在他们皮肤的接触下,薛韵儿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朝温岭身体上涌了进去,不多时他的脸色倒是稍微好看了些,只是嘴唇依旧毫无血色。
“温岭哥,我带你走。”薛韵儿把温岭扶起来,他的重量几乎将她的腰都压弯了,她咬紧牙关撑着背向前挪步,不一会汗水就将衣襟浸湿了,额头的汗水顺着眉毛流下,险些流进了眼里,但她无暇顾及。
当禹曜突然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被自己吓到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身体,还是透明。“奇怪,我不是死了吗?按理说连魂魄都不该有。”禹曜喃喃道。他已经许久没有过意识了,这一下突然开始思考还让他有些许不习惯。
“韵儿?”看着汗流浃背将温岭近乎背在身上走的薛韵儿时,禹曜第一反应是惊喜,接着开始心疼如此狼狈的她。她为何会在这里呢?她是来救温岭的?真是个傻姑娘,凭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把温岭救出去呢?禹曜想着想着,眉头不自觉地就皱紧了,他伸出手,伸到薛韵儿的额头前,想替她擦去那些在暗暗的光线下依旧晶莹的汗珠。但终是落空了,她就这样穿过他的手走过去,没有碰撞,她也没有吃痛地抬起头用瞪大的眼睛看着他,而他的手上也没有沾上任何一点什么。他自嘲地笑了,早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却还抱有侥幸心理。
走出了牢门几尺远,薛韵儿拖着温岭靠在了一个角落,汗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得不停下来将它擦去。当她拉上衣袖触到额头时,突然觉得有些异样,有一小块额头的皮肤在发烫,竟像是火烧上的灼痛感,她用被汗水染湿的袖子敷了上去,想借此降降温,但却丝毫不起作用。
“罢了,还是先走吧。”比起被抓起来千刀万剐,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的。薛韵儿拍拍自己的脸,振奋了精神,扶着温岭继续走。
“温岭呢?!”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厉叫,接着便有密点般不断传过的脚步声和刀剑出鞘的声音。
完了。薛韵儿又慌忙退回到刚才的角落,扶着温岭靠在墙上,蜷缩着身体听着周围的动静。
身周的脚步声越发变大,薛韵儿的心跳声也随之如铜鼓般被敲响,因紧张而发出的冷汗又一次如浪淘般涌来,打得她后背浸湿,浑身颤抖。她用发凉的手相互交合着,前后晃动,嘴里不断祈祷着,直至一片黑压压的影子盖在了他们身上,那一刻,心脏骤停,比落入了深海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