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你等等我!”夏子一把抓住了她细嫩的胳膊,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一瞬间,他身上特有地清香顿时包裹了她。
但霍水却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几乎是用尽她现在的最大力气。“放开我!夏如容,你为什么做什么都不和我商量!我以前想要的时候你不给,现在我不要了,我看开了,你却偏偏要给我!既然我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你的决定,你又何必问我愿不愿意?!”
夏子眸光一暗,但他并没有松手,反而用更大的力量抱紧了她,没有说话。
“夏如容!你放开我!”
霍水又大声吼了一句,挣扎也越来越厉害。
夏子顾及她的身体,不敢太过用力,但她的抗拒像是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心口,眼看她就要挣脱他的怀抱,他蓦地出声:“不要丢下我。”
很轻的话,却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沉重的悲伤。
霍水忽地愣住了,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的一样,那么的霸道,那么的温柔,像那段时间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一样。
自从她醒来以后,她所有的回忆都被过去囚禁的生活层层的渲染,她甚至恍惚的以为这这个人,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幻。
这样温暖暧昧的怀抱,竟让她鬼使神差地响起了他们的过去,仿佛像是一个美丽却略带悲伤的梦,过去,他是喜欢吗?或许吧,所以才会有那样几近扭曲的禁锢,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喜欢,所以才会那样的幼稚与盲目,让她痛,让他也痛。
可是,真实与虚幻又有什么差别,她苦笑着继续挣扎,她的日子已经是在倒数,不管是她想的,还是他给的,所有的,都已经快要消失了。
“夏如容,我…”她只说了几个字,但夏如容却抢了她的话头,“对不起…”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过去的我只知道占有,对不起,过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爱,对不起,我对爱情懂的太晚。
夏如容深吸一口气,闻着她发间的丝丝甜味,“给我点时间,水儿…给我点时间,等结束后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
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多么的懦弱与无知,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和痛苦。
我想,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你,会不会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我是爱你的,不然我不会在对你撂狠话后的每个流浪的夜晚都会闪过你的脸,不会在那天回来一看见你和别人一起就勃然大怒,所以我不惜一切的把你留在身边,自以为是的爱啊。却不知道这样才是伤你最深。
你想要的我一直都知道,当年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最后一刻却被是一怒之下就化为乌有,你一定想不到吧,那个不可一世的夏如容会在自己深爱的女孩面前如此怯懦,连带着在他爷爷面前也居然沉默了。
或许是报应吧,所以哪怕我现在多么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多么想和你生死相依,你也已经不再愿意。
夏如容不知道自己抱了她多久,直到她有些虚弱地说出她腿好像僵了的时候,他才慢慢把头从她的毛茸茸的脑袋上移开。
他向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他才注视着她有些哀怨悲伤的眸子,用他特有的矜贵声音开口:“相信我!和我一起。”
——
夏家老宅,
“此话当真?”夏老爷子握紧了手里的拐杖,脸色铁青一片,墨汁似的黑夜隔了一扇窗,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此刻他的眉头紧锁出了一道深刻的纹路。
管家微微躬身,“是的,老爷,亲眼所见。”
夏老爷子将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还记得那么多年前他在书房和我的谈话吗?”
“记得,”管家答道,“但那次最后少爷放弃了和您的较真,虽然最后他拒绝了和白小姐的婚约,但他却没有坚持娶霍小姐,不过这次…”
“这次他翅膀硬了!当真要和我叫板了!”夏老爷子愤怒地嗓音又大了些。
而门外的四个偷听的人却听得浑身一惊,尤其是霍水的母亲,在那一刻几乎是血色全无,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喊道:“公公…您就不能…”
“谁让你进来的!”回应她的是夏老爷子失声的怒吼,“滚出去!”
“爹!”夏家二爷走进来搂住她,不满地说道。
大爷与大夫人也沉默地走了进来,他们沉默的站在夏二夫人旁边,都一声不吭的望着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看着他们几乎火瞬间冒到了九重天,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摔了出去,茶杯顿时在地面上发出碎裂刺耳的声响。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你们都给我滚!”
片刻之后,夏老爷子有些疲惫地闷闷一声坐在了雕花木椅上,他有些烦躁地拢了拢眉心,对着一直沉默寡言的管家说道:“你也和他们一样?”
“但听老爷吩咐。”
——
白帝城,
“殿下,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您今天还要去哪儿?”一个小厮急匆匆地从门里有出,向着马车里的主子焦急地喊道。
但里面的人却没有说话,倒是马车开始缓缓地前进。
“殿下!”小厮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几乎是悲切地边哭边喊,“殿下啊!明天就是大典了,你要是走了,到时候宫里来人询问,小人可就…可就…”
或许是他哭的太大声了,惊扰了车里的人,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身青衫的青王在车里掀开帘子,扫了一眼面带急切的小厮,不忧不喜的开口道:“今夜有人鸿雁传书送来了请帖,邀本王前去讨一杯喜酒。”
“可是殿下,喜酒怎么能有新皇的登基大典重要呢!您参加完登基大典再去也不迟啊!”小厮急忙跪下回道。
青王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眸色黯然,“安王去哪儿了?”
小厮微微一愣,答道:“呃…小的打听到安王殿下去了明月侯府,但到现在都还没出来,殿下,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这次青王没有说话,却冷冷地扫了一眼他。
小厮猛的一顿,随即他砰砰砰的在地上磕起了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要去揣测的,奴才…”
“行了,”小厮话没说完,青王就打断了他,“今夜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若敢说出去半个字,”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不杀之恩!”
直到青王马车消失在地平线,小厮依旧跪在那里,他望着远处的泛红的天空,脸色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