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张氏垂下了眼睑,遮住了暗淡绝望的眼睛。
她这次回娘家求救,父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为她张目,一直上下打点想要把言静欢救出来,只是谁没有想到言家的事情竟会越演越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如今,言家已经被知府冠上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眼看就要被抄家了,谁再插手也会被拖下水的,所以张老太爷立刻收手了。
张氏明白父亲已经为她做了许多,就连保她脱离言家这个泥潭,也是顶着家族的压力去做的,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家许多族老还是非常反对张老太爷保住自己的,所以她不能再苛求老父多做什么了。
张氏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春梅和珠儿便迎了上来,担心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我没事。”张氏强笑一下,她怕古姨娘会对女儿这两个贴身丫鬟不利,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对了,夫人!言家刚才偷偷派人来了,说是要请您回言家主持公道呢。”春梅担心的说道:“奴婢真怕这又是古姨娘使的阴谋啊。”
“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回言家的。”张氏摸着珍儿小肉包那肥嘟嘟的脸蛋,心中下定了决心,为了保住珍儿,她会和言威海和离,至于欢儿,只能等自己到了黄泉以后再和她请罪了。
张氏拒绝回言家,并打算和言威海合离的消息传回了言家,古姨娘等人震惊无比。
“好个张氏,为了脱罪竟然要和父亲和离。”言雪茹气得吐血,凭什么她们要被关在言家担惊受怕,而张氏却可以在外面享福。
古姨娘惨笑一声,她日夜盼着张氏去死,然后自己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好让自己的儿子女儿成为嫡系,为他们挣一个好前程,却没有想到机会竟然是在这种情况来临的,来得这么的可笑。
她的丈夫和儿子被关入了大牢,她的两个女儿即将沦为贱婢,她现在当上言家正室夫人又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自己费尽心血去抢,结果仍然一无所有。
“夫人和父亲和离,也只是为了保住珍儿美美的性命而已,她没有错。”言妙涵平静的说道。
“大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她说话。”言雪茹愤恨的说道。
“我们言家已经垮了,能保住一个就一个吧!”言妙涵垂下眼帘,幽幽的说道:“姨娘,您帮我找个人去黄家递个口信吧,就说我愿意嫁给黄公子为妾,只求他放过我们言家。”
言妙涵并不知道,想要他们言家死的已经不是黄耀明,而是黄知府了,还天真的幻想着如果自己同意黄耀明的条件,就能牺牲自己拯救言家。
言雪茹听到自己亲姐姐自动请求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做妾,本应该为自己有可能脱离苦海而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心中一痛,说不出话来。
古姨娘更是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陷害言静欢的这场阴谋会把全家人都拖累进去,弄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天啊!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她真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醒来!
甬城知府,黄家。
黄耀明旋风一样冲进了自己老爹的书房,嚷嚷道:“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对言家?”
黄知府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慢慢的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放肆,这是你和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黄耀明不服气的说道:“父亲,言家又没有招惹您,您何必置他们于死地,我之前都和言威海谈好条件了,让他把两个女儿嫁给我做妾,再奉上三分之一家产,以后每个月固定上缴保护费,这不比弄死他们更好吗?”
“此事为父自有主张,你就不要插手了!”黄知府威严的说道,如果是以前,他会赞同儿子的做法,但谁让上面发话要整言静欢,他也只能送言家去死了。
“父亲!”黄耀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黄知府冷冷的打断了,“不用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舍不得言府两个女儿吗?”
黄耀明顿时一窒,不敢说话了,他的确是不甘心就要到手的两个美人就这样飞了。
“不就是两个女人吗,”黄知府放缓声音,说道:“等言府被抄家以后,爹帮你把她们弄进你院子做奴婢就是了。”
言府抄家,男的全部充军流放苦地,女的就会入贱籍沦落为官奴婢,如何分配也是官府说的算。
“谢谢爹。”黄耀明顿时兴奋了,若是把那两个美人取回来做妾,少不得还要费心思来哄,但若是做奴婢的话就任由他拿捏了,就算打死她们都没有人敢说话了。
李大夫得到言家将要被抄家的消息以后,曾经想要通知言静欢,只可惜黄知府亲自下令严禁探望言静欢,所以狱卒长也不敢让李大夫进去。
而毫不知情的言静欢仍然稳坐在大牢里面,做着煜大人,温绍齐,烨霖来救她的春秋大梦。
“这就是你们的牢房了。”矮狱卒的大嗓门突然在牢房响起。
言静欢睁开眼睛,心中暗自好奇,哪个倒霉鬼又被关进来,结果抬头一看,那个倒霉鬼竟然是言威海和双胞胎小正太。
我擦!言静欢彻底不淡定了,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还不是你这孽障害的。”言威海看见言静欢立刻瞪大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害死我们言家上下……”
言威海把所有的恐惧和怨恨都狠狠的发泄出来,把言静欢骂得狗血喷头。
两个小正太吓得白着一张小脸,恐惧的看着完全失控的父亲。
尼玛!言静欢原本被骂得心头火起,很想撒一把毒粉给言威海让他冷静一下,但是看到怕得发抖的两个小正太,还是忍了下来,冷静问道:“你们被关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准备把毒害言金波的罪名承担下来了,只是他们不愿意让我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