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便是华庭了,您递了牌子向前转过廊下就能到会场,老奴这边告退了。”
“辛苦妈妈了。”苏予抬手示意,玉祥立时上前从袖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在了领路的婆子手里,那婆子脸上染上了些喜色,忙接过道了谢,见着这位小姐面善,又开口道:“小姐若是觉得闷了,可以去西南角那边转转,老奴曾有幸见过,景色真是美丽,小姐这便请吧,别误了时辰。”说罢,向着苏予俯了俯身,慢步后退回去了。
苏予回头看了那婆子一眼,在宫中的婆子每个都是人精,有些话语也得听听,玉祥上前递了牌子回来了,苏予回过神来,跟着守门侍卫进去了。
入的内里,转头便有一条长长的回廊,苏予来的稍早些,此刻还没有什么人,她便顺着这走了起来,越往内深入越为暖和,周边的花朵也多了起来,在这寒冬日里供花不败也是需要费心思的,应当是用了隐藏的地笼日夜烧着,才能使这娇嫩的花朵肆意开放。
曲折的回廊直直延伸进了暖阁内部,周边的池水因着地笼的原因并未结冰,苏予看着雪缓慢落下掉进池水中缓慢融化,神色默默。
一阵叮当响声从内里传来,禁步上的铃铛此刻大声的宣布着主人的步子是如此的不端,暖阁的珠帘忽的被掀起,露出底下俏丽的人儿,苏予站的里门不远,来者自然也看到了她,待看清她的脸便笑道:“苏姐姐怎的在此站着不进来?这天寒地冻的,姐姐快些进来暖暖身子叭!”说着就去拉苏予的手往这暖阁里带。
苏予任由她拉着,这位三公主性子还是如此活泼,萧研是她在小时候进宫看望哥哥的时候认识的,两个孩子的性子都像,一会便玩闹开了,身份地位什么的孩童怎会在意,在一众丫鬟奴才惊讶的目光中,这位公主亲自拉着苏予光明正大的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后来苏湘听了脸色刷的白了,幸而那时候的公主集宠爱于一身,皇帝并未怪罪,苏予感受这手心的温暖,宠爱有什么用,最后不也被嫁到外邦,死在了外面,至亲也没有一点表示,尸骨草草的葬了,像是脏了谁的眼似的,认祖归宗也做不到。
现下的萧研可不管这些,拉着她进了暖阁带到了暖炉前面,搓了搓她冰凉的双手,一双桃花眼弯起,道:“姐姐许久未进宫了,听人讲在猎场受了伤,此刻背上可好些了?”
苏予由着她动作,目光温柔的看向她,这孩子比她小着一岁,却永远这般天真烂漫,惹人怜爱。
萧研被她盯着有些脸红,不禁松开她的手,正了正自己的衣裳,把刚刚大步走动而凌乱的玉饰整理平整,有些心虚的瞧了瞧她。
苏予不禁好笑,抬手理了理她头上的流苏,开口道:“你这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莽撞,将来可怎么办啊。”
萧研不自在的动动,拿下她的手:“姐姐怎的变唠叨了,从前你可不会说我,姐姐这样,真像我的教养嬷嬷。”
苏予微怔,她醒来时也想过会遇见故人,如今她只盼这一世平安,并且手刃仇人,却不想忽略了从前的自己,“你且记着,姐姐不会害你就是了。”萧研没能明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苏予也未解释,看向了西南的那面。
老嬷嬷的话让她很在意,上一世她错过了花宴,消息却没有错过,那时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着安家的大小姐在花宴上被皇后看中,成了太子正妃,有一条消息淹没在内,却被苏予记住了,那时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听得也清楚,茶馆隔壁的那人讲着有公子从花宴西南角那边找出了苏家小姐的簪花,可本人并未到场,是不是千方百计托人送来藏起给哪位公子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人言可畏,一句话里带着七分真三分假的说着,最后也会传成十假的危言,百姓最喜欢野史,尤其是富贵人家的秘密,自己放荡的名声怕从这时候就开始的了。
正在思索间,门帘被大开,各宫人陆陆续续的进场,排成两列,为首的太监吊高了嗓音唱到:“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