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苏予从梦中惊醒,电光从窗外直逼屋内,整个室内照的一片惨白。
苏予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半夜梦回如鬼压床般的窒息感让她很不舒服,头也在剧烈的疼痛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半点睡意也无,她慢慢撑起自己挪到床栏上靠着,在黑暗中颓然的看着窗外。
雨愈演愈烈,雷声也不停反大,天边一道雷电闪过,苏予被激的一闭眼,空气被利刃划破的声音呼啸而来,仅存的一点警觉性使苏予依靠着本能猛的反转身体滚落到地面上,而在她刚刚所倚靠着的位置,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牢牢扎进了床板里!
苏予趴在地上喘息着,刚刚的动作已经用去了她大半的力气,被囚禁已久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翻身这一小小的动作了,苏予不禁苦笑,自己好歹还是一个将门世家的女儿,落得这样一番田地,真是可笑。
忽的房门被人推开,苏予警觉起来,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破败的雕花房门,一道影子被天边划过的闪电照印在了地上,慢慢的,影子的主人动了,苏予冷汗冒了下来,此时的自己绝不能与来人相反抗,手无缚鸡的她只会被轻而易举的夺取性命,苏予费力的用手将自己挪到了墙边紧贴着墙面,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脚步声慢慢靠近,苏予胡乱在墙边摸索着,一根落灰的木棍被她碰到,赶忙抓在手里,天边闪电逼近窗来,苏予抓紧了手中的木棍,一只雕花绣鞋率先映入眼帘,苏予将手中的木棍抬高正要挥下,突的看见自己的陪嫁丫鬟玉祥竟浑身湿透的出现在面前,哭丧着一张小脸猛的扑向她,发鬓上的雨水混着脸颊上的泪水一起滑落,苏予的木棍跟着掉落在了地上,双手接住了许久未见的人,楞住了神。
玉祥抖着身紧抱着苏予,抽泣着开口:“呜呜呜小姐,奴终于找到你了!”
苏予一时间难以置信,也跟着红了眼睛,赶忙将玉祥半扶起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颤着玉唇温声问道:“年前,我不是央求了大夫人遣你去静安寺给老妈妈当主事丫鬟了吗?怎的,好生生的又回来了?”
玉祥哭泣不已:“小姐,奴从小就侍奉您,您也待奴如亲人,奴听说您落难,怎能丢下您不管呢?您在这被囚已经半年了,奴实在放心不下,偷偷逃了出来,小姐,您嫁入着姜家也快两年了,他们怎么敢如此对您?”
苏予不忍痛心起来,自己亲眼看中的人,自己倔强着要嫁的人,同时也曾经是自己孩子的父亲的那个人,竟然只是为了图谋自己的家室背景,使了手段勾上自己,苏家的权势被架空,大哥和弟弟们也未能幸免,可恨如今帝上听信谗言重用小人,本家的父亲,兄弟们,全被当成反叛军,半年前一杯毒酒白白断送了性命,成为了冤魂,家族也被这些阴险小人搞得破败不堪,出事后更是直接将她软禁在此地,出不去进不来,苏予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巴掌,引狼入室却不过如此了。
玉祥感受到了苏予的懊恼情绪,猛的抹了眼泪,紧紧握着苏予的手,道:“小姐!随奴逃吧!奴在寺内赚了些积蓄,足够撑咱们走出着天方地固,小姐!咱们走吧!”
苏予原本无神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宅子困住了她半年,困兽一般每日焦虑不安,或许今日跟着玉祥走,还能存在一线生机。
苏予回握住了玉祥的手,囔囔的,轻轻的开口:“好,咱们走,咱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