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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超凡

目送狩猎队伍远去,村长汝均爻领着一群孩子来到村头的草地上,盘坐下来,开始了今天的任务。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也该用功学习了。”

一群孩子顿时愁眉苦脸,个个没精打采,不情不愿地围坐在了四周,像是晒蔫了的叶子一般。

“村长爷爷,您教的那些线条太复杂了,实在难学,默记了这么久也没见成效,还记它做什么?”

“就是啊,还不如定山叔教我的刀法有用呢!”

一群孩子全都苦着脸,很抵触。

“你们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村长汝均爻笑骂道,“这线条乃是地图,是构建山川大势的根基,蕴含了神秘莫测的力量,多少人想学都没有门路。你们一旦学有所成,不知会比你们的父辈强大多少倍。”

“村长爷爷,您说的我们都知道,但是这太难学了,光是看上几眼脑袋就发痛。”

孩子们都非常不情愿继续学习老村长教授的地图,因为他们看不到未来有学成的那一天。

“糊涂,超凡力量哪有那么容易就学成。”老村长汝均爻耐心地告诫道,“我们与地斗、同天争,生存在危险的世界里,靠的是什么?我们靠的是自强不息,靠的是百折不挠!而这一切的核心是什么?”

“力量!强而有力的力量!”一个稍大些的孩子回应道。

“对,没错,就是力量!”老村长汝均爻震声道,“心的力量、手的力量、思想的力量等等,都是我们得以生存下去的保障。力量越强,对我们全方位的提升都是无比巨大的。但凡人之力有穷时,即使是最强大的凡人,也不过是一片枯叶而已。拥有超凡的力量,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村长爷爷,一定要记住那些线条才能获得超凡的力量吗?可是你常说,凡人能举起六百斤重物就已经算是超凡了,您别看我没记住那些线条,但我都能举起千斤的重物了。”一个大孩子疑惑地问道。

老村长汝均爻笑了笑,说道:“那只是算的上超凡,充其量也就力气上勉强踏入超凡行列罢了。你们有此问,说明你们对超凡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那么在你们眼中,是如何理解超凡的?”

“超越凡人!”

“力拔山、脚镇河!”

“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叫着,说出自己的理解。

“这都只是表象。”老村长汝均爻微笑着说道,“何为超凡?激发人体潜能,吐纳天地,挖掘生命奥义,这才是超凡的真谛。”

“村长爷爷,那你再给我们表演一下真正的超凡力量吧,这样我们也有个目标可以追逐。”一群孩子眼里放光,充满希冀。

“超凡力量可不是用来表演的,而且你们真当爷爷不知道你们只是单纯想看绚丽的灵术而已吗?”汝均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挨个数落那群小孩们,最后叹了口气,向村落内女孩子们游戏的方位大声喊道,“箐箐,你过来!”

名为箐箐的小女孩正在扯着不知名的小草叶片,这个时候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叫她,迷糊的转头后发现是村长爷爷,于是最后扒拉了一下叶片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眨动着明亮的大眼向老村长汝均爻问道:“村长爷爷有什么事呀?”

“将我教你的那个地图使用出来。”汝均爻说道。

“好呀。”箐箐很听话,伸出两只小手,闭上眼睛,不断在脑海里重建线条,憋的小脸都红扑扑了。

“嗡”的一声,她的手心出现一个光点,像是雪山的超级微缩图形,拥有一种难以言语光泽与质感,很快另一只手也出现了。

光点浮动,残影成线,慢慢勾勒出一片地势的最简化雏形。

箐箐向前两步,小手抱起老村长汝均爻的小腿,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用力。

“真厉害!”一群孩子惊呼,但他们惊讶地不是箐箐这个仅有四岁的小不点哪来的这种力量,而是他们的老村长往天上飞的都不见人影了。

“箐丫头,你不会将拔草的力气都使用出来了吧?”小孩子们开始逗她。

“呼呼,是的呀,力气都用光了呀。”箐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纯净地笑着,同时她手心的图形则迅速暗淡,直到消失。

“箐丫头!”

一声大喝从天空传下,汝均爻十分生气,这么小就这么顽皮,长大了还得了?

“轰!”

即使老村长拥有超凡的力量,但这一摔依然让他耳朵嗡嗡响,脑子七荤八素的。

见自己似乎是闯了祸,箐箐水灵灵的大眼睛四下寻找救星。

“叔叔呀!救命呀!”

这个时候箐箐惊喜地看到了回到村里的灵宝,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跑向了此刻能救她的唯一救星身边。

“这丫头!”汝均爻气急,但看到灵宝后气势就蔫了。

在见到老村长稳定住后,那群孩子们都围了上去,双眼放光,与不久前焉了吧唧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村长爷爷,这就是线条的力量吗?也太强大了吧。”

“是啊是啊,箐丫头才多大,就能把村长爷爷抛的不见踪影,我也想学!”

孩子们相当兴奋,恨不得当场就学会这神秘力量。

“别兴奋,这只是引你们上路而已,真正的路还未到时候。还有什么叫抛的不见踪影,我那是配合箐丫头表演而已!”汝均爻拉不下脸皮,为自己辩解道。

“村长爷爷,跟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孩子们见老村长还在气头上,便转移话题,而实际上他们也更想听听有关雪山外面的世界的故事。

汝村中所有人都知道,老村长年轻时曾与村中十几个强大的族人走出过雪山,在外面的世界闯荡过。

可是最终回到村子里的只有汝均爻,也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外界啊……”老村长汝均爻露出回忆之色,一阵出神与怅然,“这片土地太大,广袤无垠。即使只是雪山周边相连的两个地势,就有十数万里之遥,而整个北荒又有多大,我想也想不出来。至于外界,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真的外界,那里太危险,强横物种诸多,可怕而神秘。当然也有强大到难以想象的人,可力敌强大的异兽。”

汝均爻顿了顿,又继续讲道:“外界,远离雪山,真正涉足蛮荒世界,有数不清的危险。有人形的生物,直立行走,庞大的惊人,身高比肩山岳;有面部很平,只有一只竖眼的生物,通体密布着金色的鳞片,熠熠生辉……”

老村长讲解的很精彩,让一群孩子心有敬畏,同时也很向往。

“外界那么可怕与神秘,那是不是有传说中能让人一夜脱胎换骨的地宝?”

“村长爷爷你说的那块能发出九彩光芒的石头真的有开天辟地的威力?”

“村长爷爷,那些最强大的异兽真的能随意一挥爪就击沉数万里大地?”

汝均爻笑了,缓声说道:“想知道的话就让自己强大起来,亲自走出雪山,去看一看外面缤纷的世界吧。”

“我们如果掌握了线条的神秘力量,就能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了吗,和村长爷爷当年那样?”有些孩子露出憧憬之色。

“那还差的很远呢。”汝均爻抚摸着一个孩子的头,眼神望向雪山,“我能做到的仅是把你们引上路,以后究竟走到哪一步要看你们自己,至少雪山馈赠的超凡不会让你们比外界同龄的孩子学到的差。”

一群孩子围坐在老族长的身边,终于收心,开始认真聆听教诲。

“太难了,村长爷爷竟然说要数年才有个别人能将线条牢记,而大多数人可能永远不会成功。”

“可是箐丫头才那么丁点大,居然做到了。”

箐箐很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看了看走远了的老村长,又看了看坐在草地上仿佛入定一般的灵宝,最终她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一开始玩耍的地方,重新开始拉扯小草的叶片。

熊孩子的倔脾气上来了,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拉扯下这株小草的叶片。

红日西坠,在夕阳的余晖中,整片村落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

夜晚即将来临。

二十多道人影出现在地平线上,在地上拉扯出长长的影子,他们的身体轮廓被晚霞镶上了道道金边,几乎每一个人都拖着一头异兽,满载而归。

“回来了!”早已站在村头等待多时的人们一阵欢呼,心中的不安与惶惧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这次狩猎非常成功。

虽然大多都是还未长成的幼崽,但正因为如此才说是非常成功的一次狩猎,因为就如同初升的朝阳是最有生之气一样,异兽幼崽也是最有生命之精气的。

“这次真的十分幸运,我们满载而归,却没有一个人受伤。”领头的中年人畅快大笑道,“这几日雪山外不平静,有大家伙奔行,踩死、踏伤了不少异兽,我们一路追踪,击杀了当中的一部分,而没了成年异兽的保护,那些幼崽更加不是我们的对手。平日间需要躲避的异兽,没想到我们还有狩猎它们的一天,哈哈哈。”

这是一次大丰收,汝村人都满心欢喜,村内充满了孩子们的嬉笑声,喜悦的气氛直达村外。

面对这次大丰收,汝均爻却忧心忡忡。

这些异兽平日间很难对付,而今却被猎杀了这么多,可以想象它们是受到了怎样的惊吓与伤害,他越发认定外界深处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导致了许多大家伙出巢,震天动地的威势波及了这些异兽。

虽然雪山能庇护他们,但这种动荡是汝均爻生平仅见,他倒不是怕那些异兽,而是怕这动静惊动了真正的外界人,到那个时候这方世界还能如此平静吗?

“希望祖训是对的,您能帮我们渡过难关。”汝均爻望向盘坐在村口草地上的灵宝,呢喃自语。

这时,有一道阴影由远及近,它庞大无比,夹杂着风雷之声,极速而来。

“生从何来,死又何去?”

灵宝从盘坐中苏醒,其音悠扬,涤荡而出。

天边红了,刺目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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