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生气了?”
“你走开。”
罗寅趴在书桌上,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真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但是喝多了的景嫣真的很可爱,可爱到让他心底都柔柔软软的。
“要怎样你才删?”
罗寅眨巴眨巴眼睛:“给我带礼物。”
景嫣重新抓着手机拿到自己面前,翻身坐起:“你想要什么?”
好吧,刚刚才夸手机的电还挺耐用,这就突然低于百分之二十了,声音大得差点吓得她没拿稳。
“什么都行。”
“领带?”
“可以。”
“但是我没空出去逛街了。”
“今天不是周末吗?”
景嫣伸手把pad从床头柜上够过来,简单翻了翻,无奈地摇头:“还有资料没看完,我争取晚上出去逛逛。”
“不许在晚上出去。”罗寅皱眉。“又不着急。”
“那你先删视频。”
“没看到礼物我为什么要先删视频?要是到时候没有礼物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好过分……”
“领带。”
“先删视频。”
“领带。”
“划你的卡。”
“成交。”
景嫣暗暗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真是十足的少爷脾气,还非要端着才行。
吃过早饭,景嫣坐在书房继续看资料,偶尔还要接他的话茬。差不多等到那边的深夜,罗寅去睡觉,景嫣硬是没答应他继续开视频的要求,气得那人愤愤地发了两三句“记得我的礼物,不然不删视频”,还贱嗖嗖地截了视频播放页面的图给她看,这才安心合上眼睛。
书房里的人无语地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放在手边,安心滑着pad屏幕。
下午,Harry带着相关资料过来找她,两个人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聊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偶尔还要交换各自的意见,听得景嫣有点头疼。
感觉这次的珠宝门店视察工作会相当艰难,撇开专业知识她不算太明白不说,这次工作涉及的面也比酒店的要广,想想就害怕。
惴惴不安地等到周一,依旧是公司派人来接。景嫣头天晚上紧张得失眠到快天亮,还差点没听到闹钟的声音,匆忙化了个淡妆就抓起包跑出门。直到坐进车里,她才反应过来脖子上空落落的,懊恼地抓抓头发。
真是急傻了,项链就那么被她匆忙扔在梳妆台上都忘了拿,这脑子真是没救了。
车子在店门口停下,Harry给景嫣开门,两个人大步往里。小组成员已经等在里面了,景嫣颇为紧张地跟在Harry身后,在柜台边挪着。
听着主管的介绍,景嫣的目光落在玻璃柜台里那些正在闪闪发光的首饰上,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复杂。
他们说今年的主推系列是小雏菊。
品牌是AT和某个奢侈品品牌合作的,他们的主打就是私人订制,而AT跟他们合作的理念也是为了迎合高端客户,难怪整个店铺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
目光停住。
“这个……”景嫣指指柜台。“也是定制?”
身后跟着的小组成员立刻接话:“是的,但是这条项链比较特殊,在全系列中有且仅有两条,一条仅作展示,另外一条早在系列推出前就被订走了。据说是公司内部的高管订的,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但用作展示的这条项链和已经被订走的那条也有略微的不同,这条相对来说更适合在出席高端场合的佩戴,被订走的那条更加日常化。”
景嫣默默点头,迅速移开视线,心里紧跟着泛起微澜。
被订走的那条项链……现在躺在她房间的梳妆台上。
只能说幸好小组成员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她脖子上都挂着小雏菊项链,又或者他们并不知道她的那条就是这个系列里的。总之没有被发现就是万幸,不然她真的说不清楚。
紧张还在继续,但被突如其来的某种不知名情绪彻底掩盖,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和小组成员们坐下来讨论宣传页的时候,景嫣为了避免自己出错,还是最大限度地把话语权交给其他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听着,然后在pad上做笔记。
翻着手里的宣传图册,景嫣半个字都没说,视线始终被那条被放在首页正中央的项链吸引。
大概是因为另外那条项链已经被订走的缘故,图册上的这条也还是玻璃展柜里仅作展示的那条项链,就算只看图也能感受到它的分量,更何况刚刚她还看到了实物,在灯光下,美得让她心颤。
整个系列都以小雏菊为中心展开,还是今年的主推,意味着不会这么快就下架。而她又在系列推出前就拿到那条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项链,她真的很难不想多。
结束白天的工作,景嫣也没拒绝那些人一起吃晚饭的邀请,跟着回AT餐厅吃了顿美美的西餐,然后才在电梯间跟他们告别,跟在Harry身后走进电梯。
Harry好奇地盯着她:“看你好像有点疲惫?”
“有点。”景嫣回过神,抱歉地笑。“我其实对珠宝不是很懂,所以今天听着有点吃力。等下回房间了还要继续做功课才行,明天讨论的时候才不会出错。”
“珠宝线其实是AT这两年盯上的,当时股东大会并不是很乐意接下这个项目,但是还是以微弱的投票优势赢下来了。罗总去谈这个项目的时候还是很有信心的,对方也非常愿意和AT有合作,所以相当顺利,据说吃了顿饭就谈下来了。”
景嫣点点头:“他能力挺强的。”
“确实。”Harry笑着耸肩。“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起初股东们在罗总刚接手公司的时候还不太认可他的能力,现在也差不多改观了。如果这次的纽约项目能谈下来,那罗总真的就彻底赢了。”
“但愿他能成功吧。”景嫣笑笑。“我相信他。”
在房门口和Harry告别之后,景嫣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把怀里的报告和修改案放在书房桌上,叹着气从梳妆台上拿起那条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这才起身准备卸妆洗漱。
穿着睡袍走进书房,原本想给他发个消息,想起来这会儿他大概还没睡醒,还是放弃,把手机放远了些,重新翻开桌上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