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白与玉真公主被押至蓝田县县衙,县丞不知他们底细,不敢主张。
李白正要将王维救出,堂下忽然闪出一个人来。
玉真公主回头看那人时,似乎在哪里见过,毕竟只有一面之缘,难以想起。
但他隐约记得是在皇宫中所见,而且似乎是哪位王子的随从,或者是随从的随从。
这样一细想,这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毕竟王子王孙也就那么多。
出去很熟悉的,还有那些几乎没见过面的,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但不容玉真公主等人细思,从堂外走出来那人已经走近李白等人。
只见他双手一拱,与县丞道:“启禀大人,这两人罪行昭昭,原告依然说得清楚。而且尚有这许多人证在此,还要什么人证,莫要被这两人诓骗了去。”
那县丞知道眼前这人背景了得,自己惹不起,心下极为难堪。
李白也拱手道:“大人切不可凭一面之词决断,请召证人来当面对证。”
那县丞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玉真公主见这县丞虽然愚钝,却也并非飞扬跋扈之徒,只是迫于压力,难以施为。
只见她也唱了个喏,秉道:“启禀县丞大人,我这有一件证物,请您仔细观瞧。”
玉真公主从袖中掏出一物,众人皆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将那物事递与县丞,并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大家也都听不真切。
县丞将那物事捧在手上仔细观看,众人皆十分奇怪,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县丞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口张开差点能容下一口大锅。
众人更加惊奇,玉真公主见县丞反应,知道他已经明白,便走回李白身边。
李白尚且不知玉真公主上前作甚,但他并未多问。
方才闪出那人见玉真公主上前递东西,以为是行贿,心下大为鄙夷。
就那么个小玩意,能顶什么用,自己的背景岂是随便能撼动的。
但他见县丞如失了魂一般,他以为玉真公主送的礼极重。
那人稍作思忖,便决定也给县丞一点甜头尝尝。
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早上出门急身上没带金银钱币。
但眼见着县丞要做决断了,他生怕对自己不利,一狠心,将腰间一重要玉佩解出。
这玉佩,又叫玉珏,因此也有决断的言外之意,这是提醒县丞不要忘了他的背景。
只听他也学玉真公主拱手道:“启禀大人,我这也有一件物事,请大人过目。”
说着,他便走近县丞案前,也学着玉真公主的模样,将玉佩递与县丞。
这玉佩也大有来历,本也是皇宫之物,那王子赠与随从,随从又赠与了他。
而县丞接到玉佩,更为为难,因为两边都不能得罪。
他并不知道玉真公主究竟是什么人,对她的背景完全不清楚。
光凭一件物事,只能说明与上面有关,却并不能窥见真实身份。
又纠结了很久,县丞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终于明白过来,不论上面是什么大人物,而今之计,只有公证行事,才能最大程度避免灾祸。
只见他惊堂木一敲,说道:“与我将王维与裴迪等人带来,本县丞有话要问。”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十分惊奇,尤其是那一群原告,以及半路杀出来的那人。
他们都信心满满,量一个小小的县丞不敢违拗他们的意思。
谁知道,愣是在他们已经放下姿态的情况下,县城依然做出了大出所料的决定。
那人张大嘴,比县丞的嘴大得多,简直可以放下一口大鼎。
正在这大鼎惊呆之际,堂下衙役已经行动,要将王维等人提出来。
李白对这一结果也有些意外,这让自己省了不少事,看样子玉真公主那一招果然有效。
不一会,王维与裴迪就被带了出来,身上已然有了许多伤痕。
想来是那群人找不到李白报仇,就将气恨都撒在了王维与裴迪身上。
李白见王维到来,忙上前接住:“王兄,你怎的被他们抓了来,还受了伤。”
王维见李白也来了,忙道:“李兄,你怎的也到了这里,都是我连累了你啊!”
李白道:“这是哪里的话,是我连累了你。本知他们不会就此干休,昨天就不该回来。”
那县丞又是惊堂木一拍道:“堂下那人,上前答话。”
王维听县丞说,便上前拜倒,说道:“大人,请为小民做主。”
县丞道:“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且从实招来。”
王维与裴迪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将前些天那些人如何嚣张,昨天又如何欲打杀众人。
又说了李白如何帮助自己,如何将那群人打退,都一五一十仔细说了。
县丞又问了许多细节,王维也一一回答了。
县丞见王维所说与李白所说几无二致,又想到那伙人一向交横跋扈,不免有了主张。
县丞又转头向那群被告问道:“你们且说,这王维等人所说是否属实。”
那群人本就做贼心虚,加上今儿个县丞突然转了风向,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他们纷纷转头看向还张着大嘴的那口鼎,盼望着能救自己。
那口鼎被县丞突如其来的回击也弄得灰头土脸,竟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他思考了许久,才说道:“启禀大人,这伙人实是无理在先,又打伤人在后,请大人明察。”
县丞又是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狂徒,分明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势单力孤。不曾想遇到了硬茬,被反打了。你们竟不知罪,还来这告假状,还不快从实招来。”
众衙役从未见县丞如此硬气过,被这一通话所感,纷纷呐喊助威:“威武……”
堂下看客都是被这伙人欺压过的,今见县丞如此决断,不免都大呼畅快。
其中有胆大的,也站出来,道:“某年某月某日,这伙人也曾欺压我等,将我家兄弟打伤,后竟一命呜呼。请大人为我等小民做主。”
其他人等,也有被欺负的,也都站出来指摘那群人的罪行。
一时间,堂下乱作一团,众衙役竟架不住这人多。
李白见这场面,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受了欺负不敢声张的人在此,心下对那群人更是愤恨。
县丞见这情景,不免羞愧,原来自己在这当县丞竟是为虎作伥,积累了这么多罪过。
县丞已下了决定,惊堂木又是一拍,喝道:“来人,与我拿了这群刁民,待堂下众人拟了诉状,再来决断!”
听的这话,那口鼎终于耐不住了,大喝道:“凭你小小县丞,竟然敢拿我,吾乃是……”
不知这口大鼎究竟是何人,他背后站着的是什么大人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