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且当初说好了是暂住。
加之如今嫁了蒋牧尘,顾旭之一个差不多五讲四美、德智体劳全面皆优的钻石王老五,不能因为自己,背上勾引人妻的坏名声。
纵然他愿意自己留在这里久居,蒋牧尘也不会愿意。
顾旭之与薛立珩不同,他是自己敬重、敬仰的兄长,更是珍贵无比的朋友。她不能仗着他不明说的喜欢,赖在这里,成为别人背后议论他的谈资。
至于简家大宅,她是肯定不会去住的,那里早就物是人非,也停驻了太多痛苦的回忆。
一草一木,满室奢华的物件,皆充斥着简伯年冷酷无情的气味。
甚至刻满了简薇薇母女,当年的嚣张跋扈之姿。
若能选择,她情愿此生从未有过那样的一位父亲。
蒋家也不可能,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蒋牧尘违背她的意愿,自导自演的滑稽戏。
婚礼结束,亦是她退幕之时!
车子驶进大门,直接停到正院边上的车库。
简云裳懒洋洋的下了车,由墨珍和箫碧岚的搀扶着进了门,刚坐下就吩咐程亮:“亮哥,麻烦您去和厨房说一声,弄些点心过来,我们都饿坏了。”
程亮点头而去,简云裳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几秒,虚弱的回头看向墨珍。
她还什么都没说,一旁的箫碧岚忽然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嗓音无比哀怨:“男神生我气了……”
墨珍语气轻松的揶揄道:“看不出宋局还是个妹控,Anne你节哀顺变哈。”
箫碧岚白了墨珍一眼,望着简云裳含笑的眸子,继续嘟囔:“完了,完了,早知道刚才被你打的女孩是他妹,我也应该上去踩一脚!本小姐最讨厌这种,唯妹妹马首是瞻的男人。”
另外两人闻言楞了下,门外阴沉了大半天的天空,忽而亮起一道闪电,跟着瓢泼大雨,兜头落下。
墨珍被雷声吓到,回过神即淡淡笑骂:“这雷怎么不把你劈死!”
“我貌美如花,善良大方,老天才舍不得让我去死。”箫碧岚洋洋自得的自我吹嘘着,转瞬却皱起眉,死死盯着腕上的天玑惊叫:“云裳,出大事了!”
箫碧岚话音刚落地,简云裳和墨珍手上的天玑,同时亮起红色的信号灯。
须臾,天玑的系统自动关闭,方形的触控屏幕赫然变得与普通手表无异。
客厅里静悄悄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干坐着,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流星’一案拖到至今未能真正结案,大家心里一直都有准备,随时听候顾旭之的调遣和安排。唯一没有料到,他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将天玑系统关闭。
墨珍失望不已的叹了口气,主动打破沉默:“系统关闭了也好,这意味着,我们今后再也不用担心红客身份暴露。”
箫碧岚接受不能的缩进沙发里,动手尝试再次启动天玑:“为了抓住那个该死的‘流星’,我千辛万苦的进了国安,师兄倒好,连个交代都不给就把我给踢了,我不服!”
简云裳要比她们俩冷静得多,她虚弱的盯着天玑出了会神,忽然说:“Anne,师兄做事一向稳重,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怀疑,很有可能我和墨墨之前的分析,恰恰歪打正着。”
“你俩分析了什么?”箫碧岚坐直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瞬间放光。
“咳咳……”墨珍轻咳两声,简明扼要的将自己和简云裳,怀疑宋青山一干人的真实身份一事道出。
“靠!”箫碧岚没形象的爆了句粗,彻底把宋青山踢出男神之位。
墨珍“噗嗤”一声,忍不住摇头失笑,同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询问她们的意见。
天玑系统关闭,仅仅表示国安方面不需要她们参与,但不能阻止她们,私下追踪‘流星’,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箫碧岚重重点头,表示同意墨珍的提议,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一齐望向简云裳。
简云裳气急:“看我干嘛?就算你们不查,我自己也会继续查的。”
三个人达成共识,正好佣人端着点心过来敲门:“小姐,点心来了。”
简云裳懒洋洋的应了声,示意佣人进来。
墨珍下意识伸长脖子,目光循着虚掩的门缝,朝回廊的方向望去。
除了不断增大的雨势,廊中空无一人。
春雨如注,院里的海棠花被噼里啪啦的雨水,冲刷得七零八落。粉色的花瓣顺着水流,不断淌向排水口,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大雨一直下到黄昏的时候,都不见停歇。
墨珍和箫碧岚本想等着蒋牧尘回来,好三堂会审,逼问他强娶简云裳的真正意图。奈何久等不至,只好先行离开。
简云裳因为身体一直不舒服,吃过晚饭躺床上不多会就睡了过去,压根就忘了还有结婚这回事。
夜里10点,蒋牧尘披着一身氤氲的水汽,带着简云容一起疲惫回到顾家别院。
他喝了不少的酒,安顿简云容去洗澡睡下,旋即轻车熟路的去了正院。
灯下的简云裳安详熟睡,蓬松的发丝海藻一般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消瘦。
好歹也是新婚之夜,她倒好自己睡得逍遥自在……
蒋牧尘苦笑的坐了一会,拿出手机偷摸拍了张照片,尔后俯下身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下,恋恋不舍的直起身,如来时一般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坐回车里,蒋牧尘通体舒畅的伸了个懒腰,开口吩咐卓辉:“去机场。”
卓辉“哦”了一声,打火发动引擎,娴熟倒车离开。
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过稠密的雨丝,很快融入夜色。卓辉边开车边不住的望向后视镜,最后忍不住小心提醒:“老大,明天早上还要回大宅给夫人请安……”
蒋牧尘打开手机相册,唇边不自觉的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我知道,明天飞机落地,我会打电话回来解释。”
卓辉见状,虽满肚子疑问,却不敢再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