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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草地上的午餐/法国 马奈

《草地上的午餐》布面油画。264厘米×208厘米。创作于1863年。现藏法国巴黎印象派美术馆。

马奈(1832—1883),法国画家。生于巴黎一个有自由主义色彩的中产阶级家庭,家境宽裕,父亲是司法行政官员。他从小受身为艺术收藏家的叔父影响,对艺术产生了兴趣。他十六岁考航海学校未被录取,立志学画。到巴黎后进入库蒂尔画室学习,这时他经常到罗浮宫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那里观摩前辈大师的作品,受到很大启发。不过他对传统绘画方式感到不满,随着求知欲的迸发,他不仅喜欢16世纪至17世纪的前人的名作,还对日本与中国的木版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在研究了西班牙画家委拉斯开支、戈雅等人的作品之后,他开始探索和尝试新的油画方法,试着走自己的路子。

马奈的画常常遭到官方的拒绝,但却受到年轻的印象派画家的赞赏。他同年轻的印象派艺术家交往,探讨艺术的革新,自己也画了一些印象派的画,并且从不向学院派妥协,但他始终不做彻底的叛逆者去参加印象派展览,而是穷其一生去争取获得官方画坛的承认。

马奈以画人物为主,也画一些风景。他的著名作品还有《奥林匹亚》《弗里·贝热尔酒店》《吹笛少年》《威尼斯运河》《露台》等。

《草地上的午餐》的构图曾经受到乔尔乔内的《田园合奏曲》和根据拉斐尔的《帕里斯的审判》复制的铜版画的启发。官方沙龙拒绝陈列这幅画,他便在落选沙龙中展出,结果引起法国艺术界的巨大争论。

在这幅画里,马奈把人物放置在一片青翠茂密的树林背景中。画面中央,两个衣冠楚楚的绅士相对而坐,从他们半坐半卧的姿势和指点的手势可以看出,这是一次愉快午餐后的随意的闲聊。在他们的左边,一个裸体妇女坐在柔软的衣物上,悠闲自得地托着腮,直视观众。远景中的小溪中有一个正在戏水的着衣的女人。更深处则有一条小小的划桨木船隐约可见。溪中的这个女人与前面的三个人物形成一个古典式三角形的顶点。在这个顶点的中心展开了一个有限的深度,前景左角有一只翻倒的野餐篮子和凌乱散放的女子衣帽,野餐食品滚出篮外。

马奈深受西班牙绘画的影响,比较注意鲜明的色调和整体分割的技巧,运用了强烈的色彩和明快的平涂色彩,放弃了传统的技法。画面上对比鲜明,橄榄绿色的树阴和深浓的翠绿色草地布满画面,景色幽深暗沉,加上两位男士深棕褐色的衣着,一切都衬托了大约处在画面黄金分割点上的裸露的女体,更显出人体的丰满和白皙。而在野外阳光的微妙作用下,这个正面受光的女性裸体是那么单纯优美,身躯光滑圆润,几乎没有阴影,又具有沁人心脾的效果。而画面远景中的戏水的女人和小溪、小木船,则给整幅画营造出一种恬静轻松的境界。整个画面表现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波希米亚式艺术家的浪漫情调,强烈的色彩和光感,带来不同于古典绘画的特殊画面效果。

两个深色衣着的绅士和一个白皙明亮的女裸体,用两个均匀的暗面同一个均匀的亮面形成鲜明对比,是马奈的重要标志。从这幅画可以看出,马奈抛弃了库尔贝的厚涂法,使绘画成为二度平面。

见仁见智

他的画总是金光闪烁,光线犹如一条宽广的白色流水洒落下来,柔和地照亮物体……体现了人类才智中至今未被发现的一面……由个人气质决定的富有人性美的对现实的表现方式。马奈先生同库尔贝以及一位具有独特的、强烈的个性的艺术家一样,注定要在罗浮宫占有一席地位。(左拉)

马奈先生有朝一日会画素描和透视后,肯定是会有天才表现的;他有朝一日抛弃那些为引起轰动而选择的题材后,也肯定是会有鉴赏力的。

(欧内斯特·谢诺)

这是素描吗?这是油画吗?马奈先生以为是果断有力,其实只是生硬;说是生硬,同时又那么绵软……

(卡斯塔尼亚里)

我们不应该忽略掉一幅写实主义派的值得注意的画,一个乔尔乔内的构思的现代法国的翻译本……那就是他们,在树底下,女主角一丝不挂……另一个穿着衬衣的女人从一条由旁边流过的小溪中出来,两个完全清醒的法国男人,带着蠢笨的满意神态坐在碧绿的草地上……那些画使我们得到这样的结论:当裸女是由粗俗的人画的时候,就必然是猥亵的。(哈麦顿)

马奈的作品之所以受到青年们的赏识,主要是他选材和表现风格自由,不受空间透视的束缚,以及有外光的新鲜感,打破了传统的千篇一律的棕褐色调。到后期,他又改用彩色笔触和彩色线条作画。无论是题材还是表现手法,马奈的绘画都具有较多新意,马奈的艺术好比从写实派走向印象派的一座桥梁。

马奈是推动19世纪绘画向近代绘画发展的革新者。自他之后,绘画的历史开始沿着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道路发展了。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奈在绘画史上的作用远比库尔贝重要得多。库尔贝是资产阶级的叛逆者、革命的思想家,可是不是革命性的画家。因为库尔贝原封不动地继承了传统的表现手法,而马奈却坚决地与传统一刀两断。

自马奈开始,近代绘画便朝着打破三度空间,强调绘画的平面性的方向发展。这个发展趋势后来得到了人们的公认。实际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马奈付出了遭到世人猛烈攻击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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