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列看着被气得颤抖的浮生,担心她此时此刻会忍不住提剑劈向那屋内的两个人,连忙拉着她回到客房,让她冷静下来。坐在那冰冷的石凳上,此时的浮生脸上已是一片冰霜,沉默不语。雾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师妹,但又想到适才听到的那番话,顿时又忍不住一起气愤起来。
雾列看了看浮生,随后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斟了杯茶放到她面前,说道:“云老爷让云霄回府的真相昭然若揭。听大师兄说云霄从小时候便一直跟着他娘住,后来他娘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他便自己一人在云府忍气吞声地过。只是不曾想到那辰氏如此狠毒,母子两人住在柴房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毒死了云霄他母亲。”
浮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说当时大师兄知道云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雾列一怔,叹了口气道:“大抵是知道的,只是怕伤害到云霄,才没有告诉他吧。”浮生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或许三年多前的云霄还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但是如今他已经快17了,我觉得告诉他真相,才是对他尊重。”
雾列没有再说话,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无论如何,都是对云霄的一种伤害。若是不告诉他,再过几年坐以待毙等云老爷有了新的男胎之后再眼睁睁看着云府抛弃云霄吗,不可能的,至少自己跟浮生都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但若是告诉了他,又不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
浮生拉了拉他衣袖,问道:“师兄,你看着我。你会站在云霄这一边吗?”雾列毫不犹豫:“当然。”“即使他知道真相之后不计后果展开报复,影响到逍遥剑庄的名誉,你也会吗?”雾列再次点头,道:“会。而且我觉得师傅跟大师兄也会的。”浮生展颜一笑,道:“那不就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过还是要写信告诉满星河跟大师兄的,满星河应该到了燕山了吧。”雾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简单又新颖的分析方法,又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豁然开朗,道:“我写吧。”
浮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成。这信必须我写。”雾列心知她的确是动了怒,写信也是一种发泄方式,便由了她去。只是又担心地问了句:“你真的学会飞鸽传书了吗?”浮生佯怒道:“当然会了!云霄以前教过我的!你不要小看我!”
第二日一早,浮生便早早起来写信,随后分别挂在两只鸽子的腿上,对着鸽子嘟囔着:“告诉满星河跟大师兄这件事容易,可怎么找机会告诉云霄呢?我太难了...”有一只鸽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朝着她叫了两声。浮生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头,随后将它们放飞到空中。
此时她心情终于好些了,随后去敲雾列的房门准备同他一起去找云霄逛逛。不料却发现雾列已经出去了。浮生看着桌子上留着一张小纸条:“我出门一趟,午饭回来。”她嘀咕着雾列出门也不带上自己,随后便跑去找云霄了,结果云霄也不在。这就让浮生摸不着头脑了,恰好辰姨娘在内厅中,看到浮生后问道:“公子怎的在这站着,是没吃早点有些饿了罢?”浮生看到这装模作样的辰氏就气,随后摆出一副不适的样子说道:“也不知怎的,见到辰姨娘后便觉得有些恶心,可能是早餐没吃胃有些不舒服。”辰氏听得他这般说话后脸不由地黑了下来,但是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神却也不好发作,强憋出一丝笑意道:“那公子快去吃些早食吧,饿久了可不好。”浮生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快出内厅的时候,又转回头笑脸盎然说道:“对了辰姨娘,你身上香囊的味道真的好特别,跟我昨日经过酒楼时那小二倒的剩菜的味道一模一样。”随后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道:“恶人身上当真什么都是恶心的。”也不管辰氏那由错愕再到难堪再到恼怒的脸,扬长而去。
浮生此时有些烦躁,便不想待在云府内,想去外面玩玩。从内厅走到了荷花池处时,发现今日有几个老妈子正在荷花池处清理那些病恹恹的荷花,并且把新的好看的荷花移到池中。浮生冷哼一声,心中冷笑道,云老爷看到云霄来了,心中的大石放下之后今日就有空赏荷花了么?自己便偏不让他如愿。
走到大门口,对其中一个门卫说道:“雾列公子回来了跟他说一声,我今日中午不回去了。”
出了云府的大门口,浮生便拿了些银票兑换成小额的碎银跟铜钱,随后走了一炷香去店铺买了一件深蓝色的女衣,又去旁边的一家稍微冷清的小客栈要了间房。
在客栈房间内她先是换上了那件深蓝色的衣裙,随后又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是的,满星河还在她的包袱里面塞了一张人皮面具方便她使用。不过满星河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万一到时候浮生被人追杀,实在不行戴张人皮面具再换个女装,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
浮生细细地把人皮面具戴在脸上。不一会儿,打开房门之后,走出来一个皮肤有些黑眼神又有些黯淡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