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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制度

由于这个世界的文明还未发展到人类可以碾压自然界其它生物,并且超凡力量的存在会时不时地孕育出能对普通人构成巨大威胁的奇异猛兽,再加上处于两个领地的边境,常有冲突,面包镇的外围有一圈低矮的土墙保护。这圈土墙的高度不超过一米五,但在遭遇危机时却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至少可以阻挡骑兵的冲势。

内部紧邻土墙的是三米宽的过道,便于遭遇袭击时组织人手抵抗。虽说尤里斯塔子爵和霍尔奇格伯爵都将面包镇当做自己的领土,但实际上镇上的居民们对这两方都不怎么认同。那一圈土墙最大的假想敌其实是两位贵族的军队。

再往里,则是破落的贫民区。用木板、碎石、砖头、泥土凌乱地堆砌而成的平方如同层层叠叠挤在一起的皱纸团一般。毫无美感、也无法御寒,有的甚至还漏风漏雨。

一条宽阔的道路从城门口通往小镇的中心,路是用石头、水泥混合而成的,宽度足足有七八米。以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而言这条道路的耗费恐怕不小。

道路很平坦,也很宽敞,但路面上的景色却实在不堪入目。散发着异味的黑色污块随处可见,暗黄色的脏水汇聚在路边的凹陷处,一坨坨黑褐色的粪便上有蚊蝇起舞。

查尔斯坐在马车上,车厢中的香味与路面上飘来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特殊气味。他将右手放在鼻子下端,堵住鼻孔的大部分区域,只留下两侧很小的缝隙用来呼吸。

一位穿着破烂,赤裸着双足,身材瘦削的汉子掏出两腿中间的器物,旁若无人地开始撒尿。查尔斯终于绷不住他的脸,眼角微微抽动。

你就不能换个方向么?哪怕是转过身去对着墙壁也比直接朝路中央强吧……

他对面包镇的印象分又下降了一个层次,怎么有种来到垃圾处理中心的感觉……除了人多外,这真的能和“繁华”一词扯上关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脏乱的路面开始变得整洁,就连路的两旁都看不到什么脏东西。一条宽敞的东西向街道如同天堑一般将小镇分割。

靠近玛瑙河的那一面的房屋显得比较整洁,多数是以砖瓦搭建的平房,也有精致的木屋。与另一边破败的危房泾渭分明。

在这里几乎看不到那些衣不蔽体的贫困者,大多数人都有衣服,还有鞋子。还有披着皮甲,手持兵器的卫队巡逻。

住在这片区域的人生活基本上还算过得去。对比了一下,查尔斯觉得他们的生活质量应该比霍尔奇格堡附近的村民稍微差一些……这里的环境比较糟糕。

继续往前,靠近河流。平房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都是些漂亮的二层小楼,样式精美。街道宽敞而整洁,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清扫。

这是富人们的居住区。二楼的阳台上挂着晾晒的衣服,还有整条的腌猪腿、鱼干……有的阳台上甚至还有盆栽。盛开的花朵给这灰暗的城镇增添了几分明艳。

无论是干净得体的衣服,还是富余的肉干都是富裕的象征。能在阳台上摆上几盆花卉的人家更是展示了屋主的财力与修养。

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自由民,有钱缴纳各种税款。道路的修筑、维护、清理,大部分钱财都是这些这些富民所募捐的。

同时他们也是这座城镇真正的主人。贫困者没有参与政事的权力。富民们把持着城镇的治理权。

游离于领主管辖之外,面包镇没有官方的行政人员。本地的富人们与来往的大商人组建了“行会”,推选出有政治眼光与管理才能的行会总长。行会总长行使着类似于镇长的职责。负责制定各种经济政策。

为了避免一家独大,使居民充分享有自由的政治权利,行会总长的任期是三年。每隔三年将会重新推举,且无重大事件的话不可连任。

而小镇的治安管理由督察负责。督察也是推选出来的,任期同样为三年,不可连任。

至于司法权,则由公理教会掌管。公理教会的神职人员一般都是涉及“公理”、“司法”、“仲裁”、“正义”领域的超凡者。他们是最好的法官人选。

超凡能力会影响人的行为。超凡者的精神意志必须与能力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一致,不然可能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

选择了“裁决”这条途径的超凡者们,不能违背心中的正义。不然他们的意识会与超凡特性起冲突,以至于堕落成扭曲的怪物。

这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贿赂法官的可能。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啊……而且做出公正的审判有助于“裁决者”们消化吸收魔药,更进一步地掌握自身的非凡力量。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裁决”途径的超凡者们完全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只要利益足够大,偶尔妥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纪伯伦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向查尔斯说明面包镇的上层结构。

“那帮该死的商人都掉进钱眼里了。他们都是一帮粗鲁的野蛮人!既不懂得尊重领主,也不会尊重传统,唯一能让他们放下身段的只有钱!”

纪伯伦抱怨着。作为一名思想观念很传统的贵族管家,他对于这些抱团与领主作对,削弱贵族权威的人没什么好感。

查尔斯对此倒是没有那么愤慨。他脑海中只冒出资本主义的萌芽、资产阶级的崛起、民主制度的产生与发展等等的念头。

见微而知著。穿越前的知识带给了他更加超前的眼光。这个世界……恐怕正处于变革的前夕。一点一滴的力量在慢慢汇聚,等到其爆发时,一个全新的时代就将拉开序幕。

查尔斯没有附和纪伯伦的抱怨,一脸微笑地说道:“你不觉得这很有活力么?”

“很有活力?”纪伯伦一脸不解。

“是啊……比起死气沉沉,数十年都不会有变化的农村庄园,这样的城镇虽然充斥着金钱腐败的气息,但同时也蕴含着蓬勃的朝气……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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