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也知光靠一张嘴说的冠冕堂皇,不见得会被权信,顶多只会半信半疑,毕竟没有实质性之物与之对证,换做谁人都不容易轻信。
于是顺带拿出太子当年出生之时,北晏帝大喜,特御赐雪瓷白玉制的玉佩,世间仅此一枚,辨认度十分强烈。
北晏帝来了兴致,让李公公接过那名奴仆拿出的玉佩。
瓷白的美玉下,系着红流苏,异样的醒目。
更衬玉之白。
篆刻的图案轮廓大约貌似是一只枭雄,却又隐约朦胧不似。
摊在手心里打量一番,北晏帝可以肯定,这确确实实是他当年赠予太子的东西,有着别样的深刻寓意与用意。
赠礼之人所举,收礼者岂会不知。
很明显,凤翎尘是知北晏帝的那层别有用心的用意,所以不得不每时每刻都带着。
他在时刻警告他,不准动不该有的心思,念头更是不准。
他若是敢轻易寻死,那便让整个皇后的家族陪葬。
没有人会随意在玉佩上特意篆刻枭雄,除非此人别有用心。
在北晏内,众所皆知,枭雄被寓意为不祥的象征。
明明是翱翔九天,跨遍万里河山,神圣杰出而又壮远的宏图,不知怎的,硬被几代开国皇帝,贬低为不祥之意。
“太子,你可有何话要说?”北晏帝放下玉佩,淡淡扫眸。
只一眼扫来,凤翎尘便福至心灵。
点血红唇微掀,上前一步拱手,赘述道:“父皇,儿臣被歹人所害,坠落山崖,本是该奄奄一息死于毒手,幸得小将军相救,才得以险中逃生。”
“这枚玉佩,应是在儿臣与歹人打斗时,不小心遗落丢失的。”
北晏帝闻言,倒觉得有些新奇,“可是将军府的那位小将军?”
“正是。”
北晏帝自然不是不知道,放眼京城内,只有将军府的这位能被称呼为小将军。
可到底有些小诧异,这位不学无术,风声极臭,且又纨绔不堪的花小将军,竟会随意搭救太子。
可联想到前阵子,京城内传出的风声,太子曾搭救过小将军一回,也就淡然了。
一报还一报,倒也是常事。
山崖那种地方,倒是有不少稀有珍惜的药草,依小将军会毒的领域,亲自去撷取,也不是怪事。
因此,北晏帝没有细究,为何她会出现在那。
有点头脑,智商高的人,都能猜测出一二。
然,这次北晏帝却真真实实猜错了。
漓烟之所以会出城,去那森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方,权然是预测黑化系统的功劳。
若他不及时回京,赶不上这出戏,恐怕,北晏帝就算想保他,可在确切证据确凿,人又找不到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深思熟虑作下一步前棋的打算。
北晏律法内规定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则。
即便他是一国东宫太子,可犯了重罪,依旧也得接受罪罚。
大理寺绝不姑息。
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凤翎尘低眸,晦涩不明的眼眸骤冷。
妖孽绝世的面容,忽的沉下,厉声质问那名奴仆,“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既敢污蔑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