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疼得哭了起来,男孩这才慢慢松口,嘴唇上全是血,他呆呆的看着抱着被咬伤的手张大嘴巴狂哭的季安夏,过了好半响才拉着她往附近一家小诊所跑去,医生替季安夏包扎好伤口,季安夏坐在角落里直发抖,男孩一接近她,她就往后退缩一点,本想骂男孩几句,但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又憋着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男孩安静的坐在她身旁低着头,有一丝愧疚,许久季安夏站起身,生气地说:“你个小狼狗,走了。”
见他没反应,安夏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他一下,他颤抖着身子,季安夏大胆地往他额头上一摸,好烫,季安夏慌张的让医生替他检查。
十分钟后,医生告诉安夏,“他身子太虚弱了,身上到处都是伤,没营养没体力,而且他又是哑巴……”
他真的是哑巴?安夏错愕。
掀开布帘,看到躺在床上睡熟的男孩,季安夏在一旁守了很久,季安夏很自责之前她说的那些过分的话,怪不得他不说话,骂他是哑巴时眼神那么恐怖。
穿白大褂的医生看着小男孩摇头叹息,“这孩子真是可怜,我就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季安夏有些不明所以,“叔叔,啥意思?”
医生捣腾着手上的纱布和剪刀,慢条斯理的回答,“他是这附近出了名的小偷,我给他免费上过几次药,每次他来我这里的时候都肿着一张脸,他爷爷呢,还是这里出了名的酒疯子。”叔叔顺手拿过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继续道:“他那爷爷啊,嗜酒赌博,没钱了就让他出来偷,偷不到呢就抢,抢不到呢,回家就挨揍。”
季安夏震惊,心一紧,这是人过的生活吗?况且他还这么小,他爷爷怎么会这么残忍。
医生瞄了一眼低着头拳头紧握的季安夏,拍拍她的脑袋,“你咋认识他的?”
“我是她姐姐。”季安夏抬头,清晰透亮的眸子在很坚定的告诉医生,对,我就是他的姐姐。
医生噗嗤一声笑了,戴上口罩,捣腾着药水,“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啥啊?你是他姐姐?”医生笑笑摇头,“大家都在传他是被贩卖给那个酒疯子老头儿的孤儿,你这姐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了?”
季安夏语塞,她不知如何接话,她除了震惊便是不理解。
为什么这么残忍的生活会被他碰上,孤儿,哑巴,被贩卖过着非人类的生活。十几岁就承受着这种痛苦,那是多么的不幸和悲哀。
见季安夏震惊的模样,他继续说道:“其实他真的很可怜,年纪这么小,其他同龄小孩都在学校里上学接受教育,要么活在父母温暖的避风港湾里,而他只能靠着偷东西维持生活,家里还有个嗜酒的爷爷,哎……”
虽然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对于他的遭遇,季安夏有些心疼他。医生说得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是在学校上着学,过着美好的童年生活的人吗?他这样算什么啊?
看着他躺在床上,看着他那扭曲的五官和微微卷缩的身子,季安夏居然有了……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这瓶液体大概要输三个小时,你看着点儿,快没了对时候记得叫我,我先去休息会儿。”叔叔打着哈欠,边走边脱掉白大褂。走着走着,他像想到啥的转身指着季安夏,“我告诉你啊,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儿,他爷爷可是个疯子,不要去招惹,啊,别说叔叔没提醒你哈。”
季安夏没说话,有些生气的转过身不想理医生叔叔。
医生叔叔皱眉,“你这……”一拍衣袖,“我懒得理你这个小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