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好姐妹,不同的心境。一个是解脱,一个是郁闷。
再接郑远山的电话,老徐恢复了常态,礼貌而疏离,像她对每一个不熟悉的人。
再见唐明,夏雪宜依然尴尬,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唐明苦笑着,更加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他以为她了解她,以为她已经长大。
项目进度紧张,接下来还是不能陪她,只能拜托老徐。兴致缺缺的夏雪宜正好逃离魔都,想跟老徐去一趟浙江乌镇。先带东北妹子逛逛苏州小镇,吃吃当地风味。
回家第一天,善谈的夏爸爸夏妈妈就给老徐看家庭相册。从小到大的糗事,讲了个遍,而且抗议还无效。看着夏雪宜的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老徐哈哈笑:“记住了啊,以后对老大我好点,不然,嘿嘿嘿。”
夏雪宜无奈:“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到处拆女儿的台。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夏妈妈拍她,“这孩子,你是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唐明是你爸亲生的。”
“好好的怎么又说别人家孩子,从小到大我压力多大啊,前面一个唐明,总能把我比成渣渣。”夏雪宜不满。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是洋洋得意,哪来的不服气。”夏爸爸才不买账。
直到夏雪宜把父母撵出卧室,耳根才清静。
老徐感叹着,只有这么开朗热情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开朗阳光的女儿。“你好幸福啊,小雪。你爸妈真好。”
“最啰嗦了,哪有整天打趣自己姑娘的。你是不知道,唐明一来,我就是个多余的。我都怀疑唐夏两家从小交换养孩子了。”想想从小到大,有窝心的幸福漾在心头。谁成想,这样的亲近,竟成两人最大的障碍。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苏州腻了两天,两人奔赴乌镇。
乌镇,位于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地处江浙沪“金三角”之地、杭嘉湖平原腹地,距杭州、苏州均为60公里,距上海106公里。属太湖流域水系,河流纵横交织,京杭大运河依镇而过。
只一个乌镇,就够消磨几天时光。乌镇原以市河为界,分为乌青二镇,河西为乌镇,属湖州府乌程县;河东为青镇,属嘉兴府桐乡县。解放后,市河以西的乌镇划归桐乡县,才统称乌镇。
虽是盛夏,微风给水乡一丝清凉。这个人民生活富庶,安逸的风情小镇彼时尚未被开发,还保留原汁原味的原生态美。两人一起骑自行车逛小巷,泛舟。聊聊当地的传说,流传的故事。听听软糯的方言,整个人都放松柔软了很多。
“分手后,还是条好汉,老大加油。”夏雪宜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也不再想自己的甜蜜烦恼。
“你呀,自己的事儿稀里糊涂。你的唐明哥哥已经是成年人了,恋人就是恋人,别傻乎乎的错过了。”老徐的话如石头般沉入夏雪宜的心理,荡起层层涟漪。
“可是,他要那样。。我,感觉还没准备好。如若是你,你爱着一个男人,会接受吗?”夏雪宜不服气,又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
“会吧。只是两厢倾心,那种幸运还没降临。一时的冲动倒是时常有,相爱却难。也许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找到那个相爱的人。”老徐的落寞身影倒映在水中,碎了又完整。
“老大你太悲观了,把自己的心封的太紧。昨天接郑远山的电话,他还是很紧张你的。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吗?”夏雪宜并非想硬给他们凑成一对,只是直觉上他是个珍惜老大的人。
“我们其实没那么深的感情,他爱的可能是自己的想像吧。他一直都成绩优异,我转学过去后,屡屡败在我手里,这是一种征服欲吧,并非真正的爱。不懂的只有他!他已经习惯当世界中心的,所有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人,怎么能忍受一个清冷的我。报志愿的时候,相约报魔都,但是我却食言,选择了P大。一方面是我并未真诚以告,一方面,也想冷却一下,看看两地是否能拉开这份并不牢固的感情。”理智如她,可怕如她。
“你不觉得你很不公平吗?如果你们都去P大,就是另一种可能了。你可能错过了一个真的对你好的人。”夏雪宜有点牙疼,怎么这么不懂得珍惜。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并非你付出十分我就要回报十分。我愿意付出时,你哪怕只给一分,我都甘之若饴。”老徐这逻辑,怕是会吃尽感情的苦吧。
“哎,感情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啊。”夏雪宜感觉老大的话颠覆了自己之前的认知。不由得在想一种可能性,假如她一直追唐明,而他一直也不回应,还很冷。那她多难过?而她这次竟然没有回应同等的热情,自己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
忍不住发个信息“唐明,我好想你,你一定在忙吧?晚上忙完记得打给我。”既然相爱,就不要让猜测阻挡了两颗靠近的心。
几乎是同时,电话响起:“小雪,你在哪儿?我在忙,不过不妨碍给你打个电话。”唐明温柔低沉的声音,让夏雪宜所有的胡思乱想悄然散去。
“我跟老大在乌镇,带她散散心。你什么时候忙完,我们一起再家一趟吧?”夏雪宜难得的低声,柔声。
“这次恐怕不行了,魔都项目结束得回帝都。你玩几天呢?”想着自己还没做完的项目,唐明有点抱歉,及时她回帝都,也不能有太多时间陪她。
“我们玩几天,老大回东北,我就回京吧,你注意锻炼,久坐可不行啊。”絮絮叨叨的结束电话,笑意留在嘴角。
老徐笑她:“分明那么惦记,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老大,我一直以来都是内心依赖唐明。其实过往很多事儿都是自己解决的。唐明与我是灯塔,照亮我的每段旅程。等到我们终于P大一起,我还是习惯什么都自己解决,内心的依赖也再慢慢减少。有时候觉得没有他,我也可以搞定一切。成熟之于爱情到底是助力还是阻碍?有时候我对朋友的需求甚至超过对他。”夏雪宜也疑惑着。
“他那么忙,你不想让他烦心?”老徐问道。
“恩,就觉得,我想把自己的所有事都做好,不要拿出来烦他。及时有问题,也最好别问他,好让我们的相处只有我们,再无其它。”夏雪宜补充道,“你说我是不是男生心中完美的女朋友啊?很酷,还不粘人。会让男朋友放松,放心?”
“得看对方什么性格吧,这怎么说的好。不过,如果对方真的爱你,会希望你不那么累,活的真实一些。”老徐一针见血,是呀。夏雪宜就是太紧张唐明,才把自己活丢了。照顾他的所有感受,连小脾气都慢慢收起来了。她以为的成熟,已经成为了一种疏远。所以,才在他想要进一步时,内心的小人才苏醒,躲开。这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夏雪宜沉默着,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了。
短信铃声,一条信息“风吹草低现牛羊”,配有一张照片,是梅若莱的信息,内蒙采风很惬意吧。照片中的他穿着蒙古袍,粗犷而帅气。
“偶像,你好帅。等你的新歌哦~后悔没去内蒙,真美。”夏雪宜回信息,顺便举起剪刀手自拍一张以水镇为背景的照片。照片中的自己,笑的慵懒。
“来吧,我们还会呆半个月才回京。”梅若莱邀请。
“不了,过几天就回京。你们好好采风,等你大作!“夏雪宜笑着回复。
老徐猛然过来,看着她来不及收住的笑意。”笑的这么开心,不是唐兄吧?“
”徐爱妃,你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答对了,亲一下。“哈哈笑着亲过去,却被老徐躲开。
”刚才状态就很好,你没发现你面对唐明时太过拘谨,并不若刚才那般自在?“夏雪宜仍不自知,笑道”朋友吗,自然跟男朋友不能比。“
”强词夺理了,正因为关心更亲密,才更放松才是。傻瓜!“老徐的话让夏雪宜愣了一下,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