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继续上路,山路真不好走,不常走山路的顾明暖越走越无力,咬牙坚持不肯哼一声,好强的她别人负载而行还比自己光身子走得要轻松,真不好意思开口喊累喊休息,估计穿着特制皮靴的双脚已被磨得冒泡了。皮靴是临出门前在连云山寨里一个鞋匠家新买的。
大约又走了近30里,天渐渐暗下来,袁家兄弟向雪戈介绍说前面山崖处住着一户连云山的山民,山民就是无田无土,也没落户的山上流民,这种人一般也不出山,没有路引,在外面动不动被抓,轻的坐几日牢,重的罚去服徭役,实际跟雪村的人差不多,只是雪村是群居,这些山民是散户。
雪村实际是有户名的,每年都会由村长出山去雾城登记新住或新出生人口,只是他们一般不出村,就忘记办路引了。而县衙对于雪村是放养政策,他们无力监管,雪村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幸亏他们祖上有规定不准随意出村,否则天下将大乱。也没收猎户们每年应交的人头税山货税(就是每年定期交多年纹银给朝廷。)
猎户在全国都不被推崇,地位在民间很低。士农工商猎,可见纯做猎人的地位有多低,外面村中猎人一般落户都定性为农或商,要么有一点田或猎物少时做点小生意,改变一下门楣。
今晚只能在那借住了,丛林山脉晚上最好不要赶路,林中野兽夜间特凶猛,又因视线被堵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所以夜晚的山林最危险。
几人来到落娃所在山坳,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比较大的山洞,袁氏兄弟上前打过招呼,说明来意,他们兄弟曾林间打猎也借宿过此处,所以落娃很爽快就同意了。
落娃与妻子从外面来此避世,一年后生下小子闪电,山民是没有姓氏的,有的是选择遗忘家族忘记姓氏。闪电是雷雨夜出生,夫妻便取名闪电,此处以前是猎人们打猎歇脚的山洞,不过舒服的床是没有的,几人就围着厨房火堆靠墙睡上一觉。
大伙收拾妥当后,又拿出雪月沿途打的一只傻狍子和山鸡野兔烤起来。猎物熟了后给了一只鸡一只兔子给落娃一家人当晚餐。可能是运动得多,消耗也快,顾明暖晚上吃了一只整鸡,可把她吓一跳。其余猎物被他们鷲着酒水吃光光。山里人都爱喝点酒水,久而久之,酒量也越来越大。
这里说的酒是指山上的野果酿制而成的果子酒。家家户户都基本上会酿,不过手艺有好丑罢了。
这次雪月没歇在厨房,它是雪狼,根本不怕冷,睡在了山撬旁,守着整车粮食。
休息了一晚上,顾明暖不但没有恢复体力,反而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一样,脚也很痛,站着都费力,她这个样子根本无法赶路,幸亏她生得娇小玲珑,全部加起来才80斤不到,雪戈跟雪月一阵嘀咕后,雪月勉强同意让它背着顾明暖出发。
坐在雪月的背上,雪月毕竟拥有妖兽血脉,虽然还未开灵,但身体比一般的狼要高大威猛,温暖柔软的背脊,顾明暖反复磨擦,不禁歪歪想道,这样的皮着做成衣服应该很暖和,衣服也可以少穿两件。
如果雪月这时听到她的心声,一定呸她一头口水,真是一是货真价值的白眼狼,人家好心带着她,她却在想着卸磨杀驴的事情。
众人醒来时,落娃一家还没有起来,看到门外堆得小山包野物,不知雪月是何时猎得,几人留了一只小野猪,大概五六十斤重给落娃一家,感谢他们的收留之恩和用掉的柴火之费用。
今日出发的早,早晨林间雾气围绕散发着冷意,树木丛草都湿湿溚溚的,很不好走,他们男人都有武功,且修出了内心,倒不显得狼狈,而顾明暖因坐在雪月这个天生的‘暖炉’上,也感觉浑身暖洋洋的,雪月走得很平稳,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走没多久就感觉大脑浑浑噩噩,恨不得扒在雪月背上,好好睡一觉。她只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子,又没有内力武功,爬山涉水徒步走了一天,昨晚一夜又没睡好,真的很累的。
想到就做到,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雪戈把新做的棉衣盖在她的身上。没办法,雪戈的皮袄早在顾明暖身上,只有这身新做的棉衣留在包袱里,因太欢喜新棉衣,也因心疼小媳妇,雪戈命令雪月小心走路,要选干净宽敞的地儿行走,绝不能从草丛中蹦哒猛扑,雪月一脸委屈,却不得不服从,有媳妇了不起啊,麻烦!
顾明暖闻到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味,抬头定睛一看,美味可口油光发亮的烤鸡就走在自己前面,不对,烤鸡怎么能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行走。“啊一一一”吓出一声冷汗,人也从睡梦中醒来,只是梦而已,为何鼻尖营绕的烧烧味久久不散,抬头扭了扭脖子,才发现她依然趴在雪月身上,此时的雪月正趴在向阳的一块干净石头上,懒洋洋的晒着刚出的太阳。
四周环顾,原来雪戈三人就在不远处烤着一只庞大的野猪,猪油掉在柴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可能是没吃早饭,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一顿饭没吃就饿得慌,看来顾家的十三年白呆了,这么不耐饿。
“醒了,先喝点水。”雪戈走上前,把先前温在火边的热水袋递过来。
“谢谢!”正好也觉得渴了,半月的相处,顾明暖已真正把雪戈当成一家人。“什么时辰了?”
“正是巳时,今日大家都没吃早饭,走了50里山路都累了,便早点吃午饭。”(已时是上午9点到11点之间,现在大概11点左右。)
早上6点左右出发,路经4个小时也就是2个时辰就走了昨天近一天的路,明明昨天才是第一天出发,大家精力充沛,反而走得最慢,真的好伤人,是她拖累了进程,如果昨天跟今天一样行走,估计今晚就能到达。事实上雪戈也是这么计划的,可昨天见到小媳妇倔犟不屈坚持努力的样子,只好默默的跟着,他早就猜到顾明暖今天会走不动路了,这样也好,不会伤了她的自尊。
这次食量又增大了,尽然吃了一整只兔子和一只猪蹄。这只兔子少说也有三四斤呢,难道自己本该就是肉食动物,还是饿了太久,对于肉类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执着。顾明暖暗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