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寒倒了杯茶慢悠悠喝着:“你今日来就为这事?”
“当然不是,我来买些吃的给他们,中午忙了好久都没顾得上吃东西。”
“厨娘呢?”
“厨娘回家省亲了,过几日才回来,所以我们这几个学徒轮流负责伙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饭。”裴云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这么多人就你自己负责?”上官云渺有点吃惊。
“哪能啊,阿辉在楼下等我呢,这就走了。”摆了摆手,裴云栖离开了。
“阿辉是谁?”林箜冉问道。
“杜恕辉,太傅的小儿子,和云栖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给她倒了杯茶,裴凝寒淡淡道。
“青梅竹马?那关系一定很好。”
“嘭——”门被大力地推开,室内哪里还有上官云渺的身影?
林箜冉嘴边噙着笑:“你还挺坏心眼儿的。”
“他在这太碍事了。”裴凝寒看着她,神色说不出的温柔,“终于就剩我们了。”
“......”林箜冉埋头喝茶。
“你......”裴凝寒看着她的小动作心底一片柔软,话到嘴边刚开了个头就被虽然不在现场但还是能完美履行自己电灯泡职责的某人打断了。
楼下一片喧哗,连噪音效果还不错的厢房都能听得到下面的动静。
“云哥你这是干嘛?”裴云栖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是当事人之一,但是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臭小子,她也是你能摸的?”上官云渺拽着杜恕辉的衣领,鼻尖对着鼻尖,两个人都很养眼,看起来还有点暧.昧,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一些进酒楼吃饭的客人驻足。
“大公子你确实是误会了。我们还要赶回春草堂,若大公子想要与在下切磋,随时奉陪。”杜恕辉不卑不亢。
“云哥,松手!”裴云栖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手扳下来,“云哥,谢谢你帮我打抱不平,但是对象错了。”
“我知道,但他......你......”
“云哥!”裴云栖语气稍稍重了些,“我们得赶回春草堂,你也不想我挨骂吧?”
“......我让丹青送你,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
“云哥最好了!”
“告辞。”杜恕辉抱着一堆吃的离开了。
看热闹的观众们嗑着瓜子散开了,据说是个外地人看云公主漂亮就想吃豆腐,被杜恕辉发现收拾了一顿,接着这位顾客就上了酒楼的黑名单被小二赶了出去。
杜恕辉查看裴云栖的手腕的时候正好被下来的上官云渺撞见,于是就乌龙了。
“云渺对云栖.......什么意思?”
“目前看来,兄妹吧。”裴凝寒淡淡道,“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
林箜冉喝着茶。
上官家族典型的迟钝,从上官豪到上官容玥都可以看得出来,上官云渺看似精明能干但也没能摆脱家族遗传。
幸好自己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心思,不然太累心,还是和某人呆在一起又不累又暖心。
“怎么了?”
“嗯?”红着脸,林箜冉站起身,“我得飞......不是我得回圣御了,夏烈、呸,烈夏城,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五日后。”裴凝寒也跟着站起身,“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回去。
“天气有点闷而已。”林箜冉小手在脸边扇了扇,走到门边,“你不送我?”
“送!”
“哇,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吧。”柳梵音捏捏她的小脸,下巴一扬,“你不知道我们有几位老师还是光棍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箜冉皱了皱眉。
“你这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点了点她的眉心,柳梵音笑道。
“那你呢?”
“我有脂肪作伴!”柳梵音拍拍肚子,一脸自豪。
这么一说,林箜冉才发现自从药浴之后她竟然跟皮球似的圆润了不止一星半点,那皮球变大还有个过程呢她好像连过渡都省略直接鼓起来了,以前的小尖下巴都开始有嘟嘟肉了。
“才发现,嗯?”柳梵音捏着小拳头,“你怎么不和我说这药有副作用的?”
“我也才刚知道。”林箜冉不明显地躲着她随时会咬过来的小虎牙,回想了一下药方和药效,按理说不能啊......
视线扫到桌上的牛肉干,拿起来嗅了嗅。
“没收!”
“魔鬼!没收零食干嘛?”柳梵音撅着嘴,肉嘟嘟的唇瓣看起来还挺诱.人。
“你发胖又不是因为我的药,你的身体之前之所以不会发胖是因为体质过于娇弱,平时的饮食也都是清淡易于消化的,可是你看你最近吃的这些——”林箜冉边躲避边指着一桌子的零食,“——若是你之前的体质,吃这么多难消化的你早就躺在床上只能喝水了!松手!”
“——综上所述,”林箜冉挣扎着跳上窗边,“你会发胖一是你的身体健全了二是你最近吃的太过油腻!所以,没、收!”利落的跳了下来,衣袖一挥桌上的零食眨眼间就消失了,只剩下一颗花生豆蹦哒了两下。
“呜,魔鬼,魔鬼!”柳梵音抱着她,翻着她的衣袖。
上官容玥哭笑不得,将她拉起来:“又不是不给你吃了。”
“那我现在就要!”
“箜冉是你的医疗师,我们可做不了主。”上官容玥擦着她的眼泪轻声道。
“呜......”
“期末考试前你要瘦十斤。”林箜冉晃晃手里的牛肉干,“若是瘦不下来,我便将之前的烧烤食谱plus版烧毁,烤全猪什么的......就彻底与你无缘了。”
“又威胁我,我比你大!”
“大几个月而已,信不信不出两个月我就赶超你。”林箜冉整理了一下衣袖。
“瘦十斤?”柳梵音低头捏捏肚子,一坨软肉,手感极佳。
“减就减!”
原本以为十多天瘦个十斤没什么问题,在听到考试就在大后天的时候柳梵音欲哭无泪,趴在桌上双眼无神:“再见了烤全猪,再见了我的牛肉干,再见了我的油炸臭豆腐,再见了......”
“既然时间比较仓促,那就改成一半好了。”林箜冉淡淡道。
柳梵音空洞的眼睛闪过一抹光,片刻后小手抖得筛糠似的指着她:“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考试会提前,年纪轻轻就老奸巨猾......”
“十斤太没难度了......十五——”
“——不行,一半就一半。”柳梵音抱着她的胳膊赶紧求饶,“你最帅了,你比裴凝寒帅一千倍,跟你一比算个球啊......”
林箜冉:“......”
“你们在吃什么?”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柳梵音转头问道。
“你的最爱。”武世侯坏笑着,拿着牛肉干晃了晃。
夏若客也咬了一块,眼里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一块,被林箜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这个一点也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
几人被她这不痛不痒的小小报复逗乐了。
期末测试倒是很顺利的就结束了,不过因为事情还没有解决,因此虽然假期已经来临,但是不能好好享受这就很令人痛苦了,就跟图片上的肉你能看不能吃一样。
林箜冉配着易容药水,幽碧莹绿色的眸子盯着她加入的药物,偶尔打一下她的手,提醒她放药的正确步骤。
“你上次配的药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不到,这次是去做任务的,你还想让每个人背着一桶药水吗?”
林箜冉揉揉手背,按照正确的步骤放下一味药材,就算以前出了点差错易老也没有这样过,幽碧这家伙到底为啥这么讨厌自己啊?
按照银玄的话说,这叫做“同性相斥”。
屁的“同性相斥”啊!他俩性别不同,属性不同,种族都不同,难道她挖过他家祖坟?开什么玩笑!
药剂熬了一个时辰,扇妍将药剂一瓶瓶装好摆到桌上,等待冷却,药剂变得稍微粘稠一点就可以使用了。
药剂比药丸好吸收,效果也好,维持时间也长。
幽碧看着成品闻了闻,轻哼一声拿着一瓶离开了。
“扇妍,你觉得我有哪里得罪他了吗?”
“小姐你不用理他,神兽的臭脾气而已。”扇妍将剩下的药瓶一一摆好放到药箱里,“小姐,这些药什么时候用?”
“明天,量够吗?”
“够,够喝到下个月的了。”
“......”睁着眼说瞎话,明明下下个月的都做出来了好嘛!
两人对着嘿嘿笑了一会儿,然后各自揉着脸从药房出来了。
“这药味对人的大脑好像有点影响。”扇妍搓着脸,背起药箱。
应了一声,林箜冉叹了口气,肚子笑得有点抽筋。
“小姐你真的真的太厉害了,扇妍由衷地觉得能服侍小姐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我......”
“扇妍乖,把这些药给寒王殿下送去,然后马上回来睡一觉。”
“......我听小姐的。”说罢立马扛着药箱去白羽殿了。
药剂中加了几味会对思想暂时有影响的药,更容易让人融入所扮演的角色中,影响效果说不上很强烈而且会随着使用次数增加而产生抵抗力,效果会越来越弱。
林箜冉用凉水洗了把脸,看来扇妍就算是用易容药剂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会将奴性无限扩大。
说到这易容,夏若勋绝对是有话语权的,他的易容术绝对不亚于幽碧,除了不能化成兽型以外。
林箜冉赌一只猪蹄、不,两只,夏若勋平时的状态就是易容出来的。
不过据幽碧说易容不能叠加。上次在天牢内夏若勋当场散去了易容术,面貌与现在没有什么变化,那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之前死去的那个犯人,林箜冉皱了皱眉,会有契合度这么高的人皮面具吗?在人皮面具上也能使用易容术吗?随时随地想变脸就变脸?
哇,那可真是厉害了。
白羽殿的人陆续易容成抓到的黑衣人的样子,按照收集来的情报在裴凝寒的命令下率先去了烈夏城。
裴凝寒和上官云渺当然也要易容的,毕竟怎么说也是有点名气的。
“你要去烈夏城?”柳梵音蹦来蹦去,擦了把脸上的汗。
“嗯。”吃着山楂球,林箜冉翻着手里的书懒洋洋应了一声。
“你跟我大哥说说,也带上我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要说你自己说,我说算什么。”
“大哥听你的,你去说。”
“又不是我吵着去。”
“你不讲义气。”柳梵音撅着嘴,尖瘦的下巴轮廓已经恢复了,这让她深深意识到还是瘦点好(主要是因为很多漂亮衣服穿不了)。
“义气不是这样讲的。”林箜冉头也不抬扔了块糖果给她,“补充一下能量。”
“去烈夏城的话......不叫上世侯和阿客吗?”
“不仅他俩,容玥也要一同前往。”话音刚落,三抹身影出现在林箜冉的空园中。
“要去哪里?”
“烈夏城。”林箜冉给他们倒着茶水,“咱们一个队伍,所以我想提前开始第一个任务,事件解决完,该玩玩该回家回家。”
“这件事我们也要参与?”
“两个当事人都参加了,我想也不差你们了。”林箜冉看了眼夏若客淡淡道。
“我没意见。”武世侯坐了下来。
“我也没有,好久没去过烈夏城了,有点想念那里的烤全羊了。”上官容玥说道。
“烤全羊!”柳梵音一听就乐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原来你本来就打算我们一同前往的!”
“他们是一定走了,你不一定,过不了大哥这一关,你连羊骨头都啃不着。”
“我......我这就去!”柳梵音匆忙跑了出去,由将士带着找到了柳梵空,费了半天的口舌才被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