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话，天帝也不着急，只是不缓不慢的继续道：“你若不肯便罢了。我即刻将尹千繁是异界人的事公之于众，至于后果，你应该清楚。”
他语气平缓，但一字一句都是威胁。
异界人，六界人人得而诛之。不仅是尹千繁，就连九凰山、微生谷以及她自己的宫门都要被牵连。
云烬当然清楚这些，他不想答应天帝，可他却不得不答应。
“好……”艰难的从口中说出这个字，袖子下的手也越攥越紧，指甲刺入皮肉，掌心已是血淋淋的。可他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亦或是心里的疼痛已经盖过了一切疼痛。
天帝命清目端来九川水，云烬端起一饮而尽……
采星川。
尹千繁端来药放在司幻床头，准备先凉一凉再给他喝。
司幻近日精神了些，虽然也是病恹恹的，但也能出门走走了。
“你老是待在这儿，天都府不会过问吗？”司幻问道。
“神女本就是个闲职，没事的。”说着搬来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
司幻眼尖的看见她手背处一片通红，不禁蹙眉道：“你手怎么了？”
尹千繁连忙扯了扯衣袖将伤处盖住。刚才熬药时想事情想的入神，以至于倒药时不小心烫伤了手背。
尹千繁怕他担心，便打着哈哈糊弄道：“诗暵新得的胭脂，我在手背上试试色。”
司幻怎会看不出她在撒谎，她这几日终日素面朝天，而且她一向不施粉黛，怎么会对胭脂感兴趣？
“有心事吧？”
“没有。”
司幻叹了口气，缓缓面朝里躺下，任凭尹千繁怎么喊他也不理。
“该喝药了。”尹千繁轻轻推了推他，他依旧一动不动。
尹千繁看出他在生气，不由得有些纳闷，道：“生气了？”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病人？”司幻声音低低的，慢慢转过来看向尹千繁，继续道：“我不喜欢这样。”
尹千繁神色一滞，司幻神色严肃，看来是真的反感被当成病人对待，即便他确实是个病人。
尹千繁细细想来，自司幻病后，她确实太谨小慎微了。烦心事不敢跟他说怕影响他心情，药一顿不落的熬给他喝，连吃食也是认真思量后才肯让他吃……
之所以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司幻是她的挚友，也因为他是为了她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差。可是司幻这个人，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护她周全，怎会开心被她如此谨慎的照顾着？
尹千繁抿了抿嘴，将药递给他，道：“你先把药喝了。”
司幻却只是瞥了一眼，继而负气般躺下不看她。
“服了你了，我跟你说还不成吗？”尹千繁妥协道，将药碗放回桌子上，垂头丧气道：“天帝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可能要完蛋了。”
司幻闻言如鲤鱼般猛地坐了起来，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清目让我在命盘上滴血印证，虽然被云烬阻止了，但已经于事无补。”
“那……天帝怎么说？”
“云烬让我在采星川待着，眼下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