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在村口炸开了大大小小的凹坑，烧化了雪水积到坑里，又很快凝固成冰。
原本抹着厚厚一层胭脂的山坡，犹如青春期少年卸了妆后涂满膏药的脸，惨烈得让人绝望。
冰齿狼虽然又退了几十米，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在黑夜里看到几双红色的眼珠子在林子的边缘晃荡。
山里的夜越来越冷了。
大家都把备用的衣服撕成了符咒，现在只能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先前的狂热成功被这寒夜所浇没，漆黑之中只听得到牙齿发颤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有种魔力，一旦入耳很快自己的牙齿也会控制不住，开始震颤起来。
声音越传越广，从独演一下变成了合奏。
“大伙先回去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我先守着。”云爷爷显然是看出了目前的情况不太对，先把大家安抚回去，休息一下。
对于村长的好意，大家不好拒绝，或是不想拒绝。纷纷转头回了屋子。
最终还留在前门的就只剩下文远、刘志鹏、雷勇和云爷爷四人。
在第一波的进攻中就失去了所有的油草垫，还把底牌亮了出来，却一只冰齿狼都没杀到。
文远开始有些明白，云悦衣之前所言非虚。村民锻炼的机会太少，真打起仗来无法起到太多的作用。
不少村民根本把握不好火球的朝向，如同闭着眼打出的一般，火球飘忽着往空无一狼的地方去了。
这样的火球甚至连掩护的效果都没有。
若不是刘志鹏指挥大家排成一排，恐怕在击中冰齿狼之前，村民就已经自相残杀损伤近半了。
远端的红眼又亮了几分，似乎有狼靠了过来，在危险的边缘叫嚣试探。
“雷勇兄，哪边是下风向？”
“那边。怎么？你想要出去？”雷勇指着村子一侧。
文远点点头，“如果我从上风向偷偷摸摸地过去，会被冰齿狼发现吗？”
“很难说，我并不知道冰齿狼的情况。若是普通的狼除了嗅觉灵敏之外，听觉也一样非常灵敏。黑暗中你什么都看不到，要是踩在草上、雪上，都可能会被狼群发现。只不过狼最信赖的始终还是自己的双眼。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还是容易忽略耳朵和鼻子传来的危险信号。所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在它们进攻的时候摸过去，是最简单有效的。”
文远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刘志鹏双眼还盯在远端的红点上。
“冰齿狼对于战斗的理解还有战斗的耐性远胜过我们。这样耗下去防线早晚要被突破。所以我觉着要绕到它们身后去，把它们的大部队赶过来，一次性正面解决。”
“这……能行吗？”云爷爷被这个计划吓到了。
刘志鹏也觉着不妥，“我也反对。村里人还没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现在就是温水煮青蛙。每一下都不痛不痒，但控制权全在对方手里。对方可以尝试十次百次，都不用努力一次。而我们只要露出一个空档，就全完了。”
“要是你把冰齿狼赶过来的时候我们没办法顶住怎么办？那就全完了。”
“冰齿狼早晚会大举进攻，你觉着是在我们还有精力的时候胜算大，还是在它们挑的时机胜算大？”
“要是不逼它们的话，说不定它们不会冲过来啊。”刘志鹏像小孩一般，声调低了不少，显然是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你可要想好了，这些可是异兽。你的大决战是建立在成功把异兽赶往村口的前提下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异兽没被你赶走，反而一起扑向了你，甚至在你潜伏的时机就已经发现了你呢？怎么办？村里没人能就得了你。”雷勇反对的点有些不太一样。
“啊……无所谓了。你们倒是不用为我担心。我有法子可以自保。”
四人正聊着，刘志鹏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要的机会来了。”
远端的红光已经越发的明亮了。
“等等，这只是试探。只有两只……三只狼。就像英雄说的，这是消耗我们体力来了。”雷勇看得更细一些。
“我来试试吧，它们是打是跑。”
文远活动活动身体，走了出去。
由于有了印刷术，文远下午还乘机多印了几张炎龙术和火球连珠的符咒，此时若是真打起来，正好可以试一试二阶和三阶法术的威力，也好确定后续该如何做。
黑夜里，影影绰绰只能看到冰齿狼发红的双眼在林间滑行，红光穿梭着如同流星一般甩出焰尾，把文远围在中间。
在这样目不可视的夜晚，和异兽打斗显然会吃大亏。
“上帝说，要有光！”文远也中二了一番，扯出两条火球连珠的符咒，一手抓着一条。双手在前胸交叉，学着电视里两手机枪扫视的模样打出了两串火球。
火球接连在身前炸开，把冰齿狼从黑纱中揭露出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冰齿狼似乎没那么惧怕火球了，甚至还找准了火球的落点，先一步避开，跳到一边。
除了极个别轰击在树干上的外，大多火球都像是弱化版的闪光弹一般，在夜空中转瞬即逝。
尽管如此，文远还是一下找出了三只冰齿狼的位置。
与文远不同，冰齿狼对于火球很是戒备，往往躲到一边之后，还会继续注视着火球，担心生变。
火球爆炸的时刻，冰齿狼自然会眯缝着眼，被火光微微闪到。
文远找的便是这个空档，掏出符咒又是一个炎龙术烧了出去。
冰齿狼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被巨大的火柱吞没。炎龙卷着冰齿狼，把它皮毛上的冰渣融成雪水，又把雪水烧成蒸汽。
炎龙飞过，冰齿狼便化身一颗火球，在大地上哀嚎着狂奔不止。
只可惜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即便是不主动扑到雪地里，奔袭溅起的雪花还是很快就把火焰浇灭。
火焰灼烧过后，冰齿狼痛苦地站在地上瑟瑟发抖，毛皮被烧得发黑，嘴里喷出的气息也更为浓重了，不知道是否已经把内脏烧坏了。
两招过后，文远可算是知道了，就连三阶的炎龙术都无法直接杀死冰齿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