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近日,可汗咳疾不断,夜不能寐,原以为熬过几日,便能好了,不想,竟越来越严重,今夜,更是咳出血来。
看着手掌心的那一片殷红,可汗真有些慌了,立马传来了太医。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其格其可敦与二王子率先赶来,接下来,乌伦珠带着睡眼惺忪的三王子也赶了过来,最后到达的,是大王子与萨仁格。
太医还在塌边把着脉,久久不见他松开,众人不禁多了些许心思。可汗的身体,何时变得如此虚弱了,往日,太医每次看诊,皆是安好,今夜,这是为何?难不成,可汗故意隐瞒自己的病情?
“太医,可有结果”
其格其可敦轻轻上前,低声问到。
“此乃咯血之症状”
“太医,这是为何?可汗身体一向安康,怎会得此顽疾?”
其格其可敦的态度,开始强硬起来。
“可汗体内,气火逆乱而使血不循经,络伤外溢,自肺而出,因肺为娇脏,位于上焦,主一身之气,主宣发肃降。肺感受风热燥邪,肺气失于宣降,壅滞郁闭,郁而化火,或木火刑金,或心火过亢,或痰火伤络,皆可灼伤肺络而咯血”
面对其格其可敦强硬地质问,太医心中很是不悦,不过,他还是耐心地做了解答,可汗的咯血之病,由来已久,只是并未对外宣扬而已。
如此看来,其格其可敦的反应,也是正常不过了。
“太医,可有医治之法?”
其格其可敦自知理亏,便又放低了姿态。
此时,乌伦珠上前,只见可汗一副苍白憔悴的模样,她很是心疼,三王子尚未成年,若是可汗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母子,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她便忍不住跪在塌边,哭喊起来。
“可汗,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咳咳咳”
又是一声巨咳,可汗用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乌伦珠见状,立马扶着可汗,坐了起来。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们都快些回去吧!”
可汗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可汗,您身体不适,我们怎能安心入眠”
乌伦珠仍旧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
“你们如此围在这儿,不能安心入眠的,怕是我吧!都下去”
见此,众人都不敢再逗留,只得一一出去了。
“母亲,父汗为何如此?”
“你父汗以为我们这些人,各怀鬼胎,盼着他早日西去”
其格其可敦的眼神,变得很是漠然,阿史那蓝看了,不禁觉得有些寒颤,母亲何时变成如此冷漠无情了?
第二日,萨仁格早早起身,她心中甚是不安,可汗一日不见好,她便一日不能安心。
走在去可汗营帐的路上,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可汗是否会让她留下来照顾。
“听说了吗?可汗昨夜咳了好多血”
“我还听说,可汗已经病了很久了,只是不让太医说而已”
“你说,太医医术了得,为何可汗的病却迟迟不见好呢?”
“那时因为,太医开的药,总是缺了一味,咱们这里没有的草药”
萨仁格心里一紧,加快了步伐,不再理会两名婢女的窃窃私语。
正巧,太医从可汗的营帐中走了出来,萨仁格见状,上前把他拦了下来。
“太医,给可汗开的药,可是缺了一味?”
萨仁格把太医请到一旁,轻声问到。
“夫人说的应该是仙鹤草,并不是缺,而是我们部落原有的仙鹤草,药性不足,比不得青海湖山上的仙鹤草药力强”
“太医,何为仙鹤草?”
“仙鹤草有止血凉血之功效,一般在夏秋二季,茎叶茂盛之时采摘,方为最好”
听此,萨仁格不禁蹙了下眉头,眼下,正是春季,还未到采摘的时期啊!
太医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解释到:
“青海湖山上气候常年温暖如春,仙鹤草自然也就生长得更为快速些”
之后,萨仁格又询问了仙鹤草的特征,形状之类的,心中暗暗记下。
可汗已经睡下了,她也不好再进去打扰,便打道回府,半路思考了一番之后,便去了公主处。
“夫人,昨夜可是睡得不安稳?”
“公主说的是,可汗如今患了咯血顽疾,我怎能睡得安稳”
萨仁格垂下眼皮,更加显得没精打采了。
公主把手边的《兰亭序》放入小箱子中。
“公主,此物可是其格其可敦送与你的?”
“是,可敦的心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夫人觉得,主动权是自己掌握还是让给别人呢?”
“太医说,部落的仙鹤草不如青海湖山上的仙鹤草药力强,如此,我便去一趟青海湖”
“夫人,此次外出,怕是凶多吉少,你可做好心里准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是时候让吉儿放开手脚了”
“夫人说的是,他日,大王子必能明白夫人的苦心,此外,本公主还有一个请求,要与夫人说明”
公主使了个眼色,秋婵秋水便去了外边守候。
从公主的营帐中出来,萨仁格深吸了口气,好似下定了决心一番。
“她真的要去青海湖?”
“是,奴婢打听得清清楚楚,她是想要取得仙鹤草”
“这个贱人,果真心思重,竟想以此来讨好可汗,那便成全她,让她有去无回”
“可敦,是否通知小可汗,派人前去?”
“不,此事,不宜自己动手,免得留下把柄,我的信鸽可还在?”
“昨夜刚回”
“好,那便让它把消息传过去,不能留活口”
临界地,一名黑衣男子接过信鸽,脸上浮起一抹邪笑,这里是各国杀手的聚集点,据说,是由一个神秘人物所建,更是亡命之徒的藏身之所。
“主人,有信鸽飞回”
黑衣男子很是恭敬地把那枚小纸张递了过去。
“很好,派两个利索的人前去,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才不辜负其格其可敦给的佣金”
那名被称作“主人”的人,又把那枚小纸张递了回来。
“是”
今日,阿史那吉回到部落,便去了母亲的营帐,只见两位奴婢正在打扫,却未见到萨仁格,他心中一慌,拉起其中一名婢女,便质问起来。
“夫人去哪了?不是叫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的吗?”
“大王子,是夫人不让我们跟着的”
只见那名婢女,神情痛苦,手也被抓得出了淤青,大王子见状,才松开了手。
“夫人可说是去哪了?”
“没有,夫人什么都没说,还不让我们跟着”
另一名婢女,赶忙说道,她可不想被大王子误解,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大王子愣了会神,突然,拔腿便跑。
公主,公主一定知道母亲去哪了,母亲是故意支开我,她是故意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大王子一路狂奔,他太想知道原因了。
“公主,公主”
大王子正想奔进去,不想,被秋水拦了下来。
“大王子,公主此时不便见你,还请你明日再来”
秋水费力地拽回大王子,此时,她真觉得自己快拦不住了。
“你放开我”
说罢,大王子把秋水推了两米开外,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公主……”
“啊……”
只听得公主一声惊喊,赶忙用衣物将自己的身体遮挡起来。
“大王子,请你出去”
秋婵冲上前去,挡在大王子的跟前。
“公主,我不是有意为之”
大王子早已转过身去,悻悻地出去了。
公主方才放下遮挡的衣物,把贴身衣物,穿了起来,秋婵暗吸一口气,幸得公主反应快,不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王子。
“秋婵,你出去看看,想办法支走大王子,过了今日,萨仁格夫人,估摸也能到青海湖了”
“是”
秋婵一脸的怒气冲冲,冲出了帐外。
“秋婵姑娘,我真是无心之举,还请姑娘替我向公主解释解释才好”
“大王子,您今日,真是太过鲁莽了,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禁得住你这般惊吓,这会儿,还未回过神来呢,您还是请回吧!”
只见秋婵一脸的幽怨相,秋水更是委屈,她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大王子,秋水今日算是领教了,我这身子骨,没个三天五天,怕是好不了了,只求不要散架了,侍候不了公主”
说着说着,秋水竟痛哭起来。
“大王子,您也看见了,这里一团乱,您还是请回吧!明日,等公主平复了心情,您再过来吧!”
说完,秋婵扶着秋水,慢慢挪了进去,只留大王子一脸的懊悔模样。
“秋水,信,可送出去了?”
“送了送了,此时,诺必行大王,怕是正乐呵地阅读着呢”
秋水突然来了精神,腰杆也挺直了,脚也不瘸了。
“如此便好”
“公主,萨仁格夫人,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是当然”
“公主为何,还让她如此冒险?”
“秋婵,萨仁格夫人呆在这里,只怕是防不胜防,倒不如死一回,他日,还能重生”
“就是就是,再说了,有诺必行大王暗中帮忙,死不了的”
“秋水,你嘴中,嚼的是什么?”
“没有没有”
秋水赶忙转过身去,真怕被发现了什么。
“秋水,记得留点给你姐姐,吃独食,可不好,你的诺必行大王,真是有心”
秋婵强忍住笑意,公主真是越来越体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