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蓝正惬意地坐在马车内,很快就要到幽州了,北朝太子,将在幽州进行观兵仪式。
“停车”
阿史那蓝的随从斯林眼见前方乌压压一片,便觉得很不对劲。
“怎么停下了?”
阿史那蓝甚是不悦,他正打着盹,马车突然停下,害他往前倾斜,几乎要倒地了。
“回二王子,前方有情况,不知是敌是友”
斯林有些不安,此地,临近各国周边,历来是非不断,当日公主被掳,就是在此,想到此。斯林不禁捏了把冷汗。
阿史那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朝前走了几步,远远望去,这好像是吐谷浑人,他不禁皱了下眉头,竟是如此冤家路窄。
“走吧,此路乃必经之地,本王子就不信了,吐谷浑人还敢把本王子劫走不成”
说罢,阿史那蓝又上了马车,他可是一点都不畏惧吐谷浑人。
越走越近,前方的人,似乎没有要退让之意,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阿史那蓝气急败坏,冲下了马车,想要上前理论,哪想,还真是吐谷浑的王,诺必行。
“诺必行,你这是何意?”
阿史那蓝上前,他隐忍着怒意,今日,去到幽州,才是要紧之事。
“阿史那蓝,你问本王何意?本王还要问你何意呢?”
诺必行一改往日的嘻哈模样,甚是严肃。
阿史那蓝看了看斯林,只见他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今日,哪里得罪他了?
“诺必行,本王子受邀前往幽州,观看北朝举行的观兵仪式,还请你让下道,莫耽误了本王子的时间”
阿史那蓝看了看日头,太阳已落到西边,再晚些,幽州城就要关闭城门了。
“阿史那蓝,今日,不是我挡你的道,是你挡了我的道”
诺必行慢悠悠地说道,他是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达达早已经进了幽州成,这会儿,应该已经住下了。
阿史那蓝急得真想上前把诺必行撕得粉碎,不过他一直克制着,今日,不可动武,不可。
“诺必行,本王子如何得罪于你?还请你明说”
阿史那蓝憋着怒气,强迫自己降低姿态,这种感觉,竟是如此憋屈。
“阿史那蓝,你可真会装,得罪了本大王,还如此理直气壮……”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真怕你?”
阿史那蓝终于忍受不下去了,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好,老子何曾怕过你,你手下的人,进我的地盘抢女人,我还不能在这里讨个说法了?”
诺必行气急了,他气阿史那蓝居然打断他的话,这不是耽误他托延时间吗?
阿史那蓝再一次对斯林怒目而视,这事,他竟不知晓。
“二王子,是有此事,不过……”
斯林挠着脑袋,吞吞吐吐的样子。
“说”
阿史那蓝压低了原本咆哮的音量。
“那日,是抓了两名吐谷浑女子,不想,这俩风骚娘们居然是个练家子,把兄弟们都打了……”
“人呢?”
“跑了”
“蠢货”
阿史那蓝气得就要喷血了。
“诺必行,你不要欺人太甚,该讨说法的是我吧!”
阿史那蓝画风一转,仿佛,他占据了主动权一般。
“到我的地盘抢女人,你们突厥人,当我吐谷浑男人都是小白脸不成?这事没完”
眼见着诺必行不肯罢休的样子,斯林很是着急,眼下耽误了事情,其格其可敦定会怪罪于他。
“二王子,不然……”
“休想,本王子从未跟别人道过谦,何况是那诺必行”
阿史那蓝倔强得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两方人马,就这么僵持着,眼看,日落西山,夕阳西下,突厥队伍,也只得干着急。
今日,幽州城内,很是热闹,各国使节,皆聚于此,等待明日的观兵仪式。
接待室里,北朝太子正与突厥大王子阿史那吉把酒言欢。
“大王子,不知二王子何时才到,这城门,可是要关了”
太子悠悠说道,他心中,着实有些不满,突厥使节明确说明,二王子会代表突厥可汗前来,如今,连个人影也未见到。
“太子,我这二弟,自小便与其他兄弟不一样,目中无人惯了,请太子多多包涵,我自罚三杯,以此谢罪”
阿史那吉拱手作揖,之后又豪饮了三杯。
太子见状,脸上才渐渐有了喜色,他并未在意突厥二王子,如若突厥大王子坐上可汗之位,对北朝,才是最有利的。
夜色降临,幽州城门一点一点地关上了。
诺必行甚是得意,他的目的达到了,下次见面,不知公主会不会忍不住夸他一番呢?想到此,他便忍不住笑了。
“阿史那蓝,天色不早了,既然你不敢动手,我们可要回去吃晚饭了,此事,下次再找你算账”
说罢,诺必行带着众人,走了。
“诺必行,你故意的是不是?”
阿史那蓝气得朝着吐谷浑人的方向,踢飞了眼前的石块。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马蹄声。
“二王子,这下该如何是好”
斯林急得都直转圈,他真是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罢了,明日再进城也来得及”
阿史那蓝愤愤地说道。
第二日,观兵仪式正式开始,北朝太子,站在高处,挥舞着将旗,指挥着场地上的十万精兵强将。
各国使节,皆被此场面所震惊,北朝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当下,虽是各国鼎立,互不侵犯,今日幽州城一见,北朝军事力量,果真略胜一筹。
“果然是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妙”
说话的正是柔然国的王子,阿那烈阳。
“王子说的是,不过,再厉害的将士,没有领导力的将军,也是一盘散沙”
达达对北朝的观兵仪式,也很是震惊,不过,站在上面的人,若是北朝慰大将军,想必会更加壮观。
“这位仁兄,眼睛果然毒辣,少了慰大将军的观兵仪式,确实略显得有些花拳绣腿了”
阿那烈阳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不禁对身边这个大老粗模样的达达,有些另眼相看。
达达只笑而不语。
幽州城门外,阿史那蓝一干人等,喊破了嗓门,也未见城门开启,守城的士兵,无动于衷,今日,观兵仪式,不得开启城门,只待结束之后,方能进出。
观兵仪式结束之后,便是宴请宾客,来的皆是各国的翘楚,未来的君主人选,如此重要场合,众人自是免不了相互恭维一番,来日,或许还能相互扶持一把。
阿那烈阳审视着众人,却不见突厥二王子的身影,他很是好奇,嫡子身份的二王子,竟不如婢女生的大王子,突厥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阿史那蓝眼见观兵仪式已经结束,也不便再进入幽州城,只得郁郁寡欢,打道回府。
阿史那吉第二日方才动身,回到突厥部落,还带了北朝太子写与公主的信件,这信件,也只得偷偷交与秋婵。
不久,关于二王子被拒幽州城门之事,便传遍了整个部落。而大王子被单独邀请之事,也使得他在部落的地位有了微妙的提升。
“母亲,怪不得儿子,都是那诺必行……”
阿史那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好了,过去的事,多说也无益,今后,管好你的人,不得招惹吐谷浑人,多生事端”
其格其可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么好的机会,都能错失掉,她差点怀疑,二王子是否扶得起。
“可敦……”
“拍”
一巴掌抽在了奴娇的脸上,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其格其可敦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所震慑住。
“大王子无端消失,你为何不禀报?”
“可敦,奴娇早已说与二王子听,是二王子觉得无所谓……”
“住口,如此要紧之事,你竟不来报,日后,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来此找阿萨”
“是,奴娇遵命”
奴娇悻悻地出去了,她怨恨的看了眼身后的营帐,便匆匆地走了。
公主处,她正仔细阅读北朝太子的来信,信中隐晦说明,家中爹娘,一切如旧,读到此,她便又少了些担忧,只是在这信中,提到北朝慰大将军对于太子主事观兵仪式之事,甚是不满,甚至,大将军已有所怀疑真假公主之事。
才刚放下悬着的心,又提了上来,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安稳的北朝,不知何时会暴风雨降临。
今日,关于嫡长的风波,传得太快于热火,自然也就传到了可汗的耳中。
“诃泽,大王子与二王子之事,你怎么看”
可汗停下批阅的公文,看了眼诃泽大将军。
“可汗,两位王子,各有所长,臣实在不敢妄言哪位王子略胜一筹”
“大王子近日,精神了许多,做事也显得周全稳重,少了往日的阴沉,这些年,真是我忽略他了”
“可汗如此忙于政务,大王子必定会理解您”
“可惜啊,大王子没有好的后盾,他日若是继位,也是难以服众”
“可汗,大王子如今,不是多了北朝公主这个后盾吗?”
可汗不再多言,诃泽说的正是,北朝公主,如今之地位,真不亚于其格其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