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澜看着风晴手中握着的长木棍,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吧?今日竟一下见到两件上古神器!”
“两件?”阿晟问道。
“对啊。一件是外边那个黑衣人手上拿的青鸦杖,一件便是风姐姐一直背在身上的天蛇杖。”
“天蛇杖?”
“是哇,九条金蛇盘踞杖顶,蛇纹符咒遍布金色杖身,不是天蛇杖,还能是什么?”古澜说着,又向马车外看了一眼,确认道。
“你先前说,你从未出过村子,又是如何识得这两件上古神器的?”
“我在书上看到的。我哥在天都城最好的鎏金学院念了十二年书,每年都让刘大叔给我带回来好多好多书,其中有一本叫做《洪荒上古神器图鉴》的,记录了好多上古神器,还有配图呢。唉,说起来,你这把剑为什么一直用布包着啊?不会是偷的吧?”
说着,古澜就想上手去摸摸。
“嗯?”阿晟看了她一眼,眉眼之间有些许厉色。
“我不动,我不动,你看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古澜说着,收回伸出去的小手,再次向马车外探头看去。
只见风晴手持天蛇杖,凝神聚气将全身的灵力注入神杖中,默念口诀,将神杖举在半空中画了一道符,开启了一个阵法。
一道金光大开,风晴的衣袍裙角飞扬,画符在天空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圆环,圆环内金光闪烁,布满了一道道画符和文字,跟风晴衣服上绣的画符文字一样。
金环外沿,以九个点为基点,九点之间互相连线,形成一道阵法,阵法开启笼罩照射的地面上,冒出来的尖刺和毒虫瞬间灰飞烟灭。
风晴手执神杖,默念阵法咒语,只见天蛇杖上绘制雕刻的九条金蛇如活了一般,从神杖上游离下来,分别立于阵法的九个基点之上,向四周围拢过来的毒虫飞扑而去,金光所过之处,毒虫纷纷灰飞烟灭,被强大的灵力瞬间挫骨扬灰,不留任何痕迹。
紧接着,风晴将神杖置于手中快速旋转,金光随之四散辐射,将绿色的雾气冲的越来越淡,同时脚下的尖刺和毒虫也纷纷消退而去。
古澜心中赞叹不已,心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风晴手中的天蛇杖越转越快,阵法内金光大盛,及至巅峰时,风晴将天蛇杖挥向黑衣人布的五毒青峰阵的正中心处,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阵中心发出无数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如地狱中的厉鬼再一次被掐住了咽喉,发出不甘的最后挣扎。
随着这恐怖的声音逐渐消弭,绿色的雾气也消失了,天空复又出现晴空万里。
“怎么可能?”黑衣人见五毒青峰阵法竟然被风晴破了,一把将蒙在头上的帽兜摘了下来,盯着风晴看了一番,失声道:“兽骨金络符文簪,巫咸国人?你竟然是伏羲的直系血脉!只是你看起来年纪尚轻,即便有天蛇杖在手,怎么能召唤得出九灵天蛇阵法!”
古澜一边心中为风晴叫好,一边看向黑衣人露出来的脸,见对方竟是个小老头。
眉毛头发都是绿色的,嘴唇和下巴上的胡须也是绿色的,长长的像藤蔓一样下垂着。
再看那张脸,脸色红润有光泽,虽然整体看上去是个老头的形貌,却没什么皱纹,矮矮胖胖的身体,拄着一根魔杖,活脱脱一个土地公公。
“哇,风姐姐好厉害呀!”古澜心中赞叹不已,却见风晴脸色煞白,“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姐姐你怎么了?”风烈连忙上前扶住风晴。
“我年纪尚轻,灵力虽然深厚但是肉身不足以支撑使用这么强大的灵力来召唤出九灵天蛇阵法,刚才强行召唤阵法,被阵法反噬而已。无妨,我休息休息就好了。”风晴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来,白色衣衫瞬间被染红了大片。
“今日你既破了我的阵法,我便更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免得日后成为更大的祸患。”老头见风晴虽破了自己的阵法,但也因此身受重伤,便决定趁势除掉风晴。
说着,直奔风晴而去。
风烈一心担心风晴的伤势,并未料到黑衣人会短时间内再次攻击,待反应过来时,老头已近在眼前。
此刻的风晴已毫无招架之力,风烈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色的焰火向黑衣人窜过去,与其发出的灵力攻击相撞,迸发出一阵极大的冲击波,发出耀眼的红绿光芒。
紧接着,第二道符从马车里飞出来,筑起一道土墙,在风晴风烈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红绿两股强大灵力相撞发出的冲击。
不待光芒退却,第三道符再次从马车内飞出,飞至半空中燃烧起来,在空中形成一片雨水,化成万雨针向老头密集射下!
老头没想到马车内还有人,面对接连而出的三道不同系别的法术符咒,震惊大于惊恐,暗道这马车里至少还有三个高手!一时躲避不及,身上被雨针划破了无数道血口。
此时风烈已反应过来,将风晴慢慢放下后,也冲了上来,右掌凝聚灵力向老头后背重重一击!
老头正专心应对灵符的攻击,虽然感受到从后方来的猛烈攻击,却已完全无暇应对,生生受了风烈注入灵力的重重一击,内脏受损,猛地吐出一口绿血出来。
“没想到,老夫我横行人间数百年都没有受过伤,今日竟被你们两个小娃娃搞得这般狼狈!”说着又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改日老夫我定要向你们讨回今日这笔账!”
想到刚才瞬间从马车里飞出的三道灵符,灵力之强劲,又思及光是外边的两个小娃娃就已经很难对付,若马车里的人再出来,自己恐怕讨不了什么便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里,老头不再纠缠,默念口诀,随即面前冒出一股绿烟,在绿烟的掩护下遁走了。
眼见着黑衣人逃走,风晴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古澜见黑衣人已走,连忙下了马车,看见风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你没事吧?”古澜赶紧上前。
“我没事,先扶姐姐进去马车。”说着风烈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跟古澜一起扶着风晴上了马车。
阿晟看着风晴半身被染红的血衣,皱了皱眉:“怎的伤的如此重?”
“不是外伤,是内伤。风姐姐吐了好几口血。”古澜连忙解释道。
“笨蛋!内伤比外伤更严重!”风烈说道。
“她年纪尚轻,以如此肉身召唤出灵力如此强大的阵法,应是被阵法反噬所致,你先给她服下一粒调息丸,再将这止血药撒在伤口上。”阿晟递给古澜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和一个蓝色的小药瓶。
古澜接过去,把黑色药丸塞进了风晴的嘴里,拔下蓝色药瓶的塞子,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风晴的伤口上。
回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多药?你家也是开药铺的吗?”
“都是阿焱给的。”
“阿焱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再来一颗。”古澜伸出手跟阿晟要到。
“你受伤了?”
“不是,风弟弟刚才也吐了一口血。”
阿晟从绿色的小瓷瓶里,又倒出一粒给了风烈。见古澜盯着他手中的小瓷瓶,问道:“还有何事?”
“我也想吃一颗尝尝。”
“……”
“没病吃什么药?不怕吃坏了你!”风烈揶揄她道:“要不,我给你身上划两刀?”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我刚帮你求了药,你就要在我身上划两刀!”说着伸手便去打他,风烈往旁边连忙一闪,撞在了阿晟身上。
“既然你这般有精神,出去赶马车吧。”阿晟对风烈说。
“为什么不是小澜出去赶马车,她都没有受伤。你没看见,我刚才吐了好大一口血!”风烈表情夸张地说。
“风姑娘伤势严重,需尽快赶至天都城医治,晚了恐回天乏术。你多废话一会儿,她就多一分危险。”阿晟道。
“我去我去,我这就出去赶马车,你们替我照顾好姐姐。”说着风烈掀开车帘坐在了马车前,扬起马鞭喊了一声“驾!”马车飞快向前驶去。
古澜掏出帕子,替风晴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让她平躺在之前他们姐弟俩坐的榻上,又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盖在了她身上。
到了第二日,风晴依然没有醒。
第三日,还是没醒。
这期间,古澜每天除了跟风烈斗嘴,就是跟小馒头一起戏弄他,剩下的时间,则都在照顾风晴。
本来她想给风晴换一身干净衣服,风烈说什么也不同意,想到还未到天都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古澜也未透露自己是姑娘的身份,于是作罢。
第四日的时候,古澜听见马车外喧闹不已,人声鼎沸。
她把头从马车里伸出来往外看去,发现他们正驱车排队进入一个超大的城门,城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天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