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南川府南平王家中长子谋反,调地方军八千于人围攻南川府衙,可还是司傅你去平的乱!”杨修齐停下了筷子,望向孟司傅,“南川府老王爷力保的那个侄子,可是在你那里?”
“呵!我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要把姜道宁提出来,这好办,可是你能给我什么呢,小杨将军,你如今回来,腹背受敌,你又能许诺我点什么?,我真是有些好奇。”孟司傅也停下了筷子,抬起头,回望杨修齐。
“赵家靠不住。”杨修齐说。
“赵家是靠不住,但你杨怀邕也未必靠的住!”孟司傅抖了抖手,重新拿起了筷子,加起了一块鱼酥放在嘴里,“郭大人当年多大一棵树,说倒就倒,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留给南川王府,姜道成知道时间不多了便拼一拼,不拼,到头来也会被赵家弄死。”
“如今这姜道宁在诏狱中呆了十年,你拿他和我谈买卖,不划算的,你知道我不是狮子,胃口却大。”鱼酥被孟司傅咬进嘴里,酥皮掉了一桌子。
“赵家的那上门女婿也不是个靠谱的。”杨修齐看着桌子上的鱼酥渣,面儿上却笑的更灿烂了些,“要不龙椅上那位为什么要把我叫回来!赵家控制江南盐粮多年,他赵褚良又把闺女嫁给了乌子真,你说他能放心?”
“他不放心赵褚良,他也不放心你。我本幽游林下,不沾雨露,不湿衣,你却偏要我做郭家这棵大树上的笼中鸟。”孟司傅吃的满嘴油光顺手从旁拿起了绢帕。
“赵家在杨州的那条运粮线,我可以给你。”杨修齐完全没有吃下去的愿望了,抱着手,看着孟司傅大快朵颐。
“这条线,赵褚良看的紧,你如何能送给我!”
“最近赵家顾不上扬州了,赵家一直在黄州偷用军马和边境盛产的兵铁换银钱,银钱经河西进入江南,和干州沿海,如今黄州失手,这条线不通,银钱供应不上,丰年江南米粮运不出去,便会烂在地里。银钱到不了干州,盐便也没法进入邗都。”
“这可不是你给我的机会,这明明是回纥给我的机会。”孟司傅吃完了整整一盘鱼酥,“你又能给我什么,说说看!”
“扬州最大的粮商换了个新人。”
“当真?”孟司傅睁大了眼镜,嘴里的动作也停了。
“扬州刺史刚刚把粮碟给了他。”杨修齐接着说,“我把这条线给你,当然不只是向你要个姜道宁这么简单。”
“那你想要什么?”
“乌子真来找你借人,你不要借。锦衣卫里,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要借给他。”
“就这样简单?”
“这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这话怎么说?”
“扬州刺史姓郭,字行远。”
“我明白了。”孟司傅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拉我上贼船。”
“那你是应,还是不应。”
“这贼船当然要上,谁还会和钱过不去呢!”孟司傅靠到了椅子背上,“不过怀邕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话如何说起,我进来时你不是还说我容颜尤在!”
“你从前不笑时,我分不清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可如今看来赵褚良可以和乌子真媲美,你提起他们时,笑的牙都露出来了。他们在你嘴角一边儿挂一个,一个叫半斤,另一个叫八两。”孟司傅用手抚了抚吃撑了的胃,“我很荣幸,我也就值个二,三两,比乌子真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