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位翩翩少年,踏入枫林之中。晚风轻抚他的发髻。枫树上的一片红里透黄的枫叶,乘风而起,缓缓落入,少年那白皙的手中,少年望着手中的那片枫叶,顿时,陷入了沉思,眼中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哀伤。
霎时间,少年眼中的哀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杀气,周围的气氛一下就变了,只见少年当即抽出腰间的那柄佩剑,银白的剑芒,一下展露无疑,他轻挥佩剑,照旧练起那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剑法,企图从中获取些许安慰,但事实并不如他所想那般。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初那稳健的步伐早已被取而代之,挥剑的那只手也愈来愈快,使人看不清佩剑原先的样子,只能看见剑身的一个又一个重影。
阳光照的少年额间及发丝的汗珠,晶莹剔透,少年的衣衫,也早已浸满了汗水,明明早已练得手脚发软,可却仍不停止练习剑法。
一时间,林间除了少年舞剑的声音和他的喘息声,一切都显得分外宁静。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马蹄声响起,少年渐渐停止了练剑。
很快,林中的马蹄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稳健的脚步声。来的是一个身着盔甲,长相英气十足的少年郎,只见这个少年郎走到他面前停下来行了个军礼“时少将,时老将军,请您会府,有要事相商。”只见少年偶一回眸,露出他那堪称“倾世妖颜”的俊容,只见他那迷人的红唇微动,透出意思冷冽的语调:“知道了,齐副将,走吧。”说着,周围一时间竟染上了一丝杀气,许是早已习惯,齐副将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只见时子卿,猛的一收剑,用力抹了一把额间的汗,走在了前头,阳光把他剑柄上的“归隐”二字印的格外明亮。浑身上下还散发这一种冷气息,但却敛了敛原先的那阵杀气。
“时府”
时子卿刚一踏入大门就看到了哪一位身着盔甲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像,却透着一丝丝冷咧,名曰“父亲”的男人正坐在大厅前轻饮着手中的那盏茶,时子卿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道“时将军”时休君听了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猛的将手中的那盏茶置于桌子上,自己起身站了起来,看着时子卿,尽力亲近道“阿倥,早就给你说了,这是家里,不是军营!没有什么时将军,有的只是……”时子卿又行了个礼“是,时将军!”说着,便无视了时休君,伸出去的那双想牵自己的手,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时休君,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转身。笑着拍了拍身旁,齐临扬的肩“阿扬,麻烦你,等会,去告诉阿倥,明日去江七派报道,会有人暂时接手他的职务的,哦,不,应该是她的。”齐临扬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是,将军”,只见齐临扬又转过身对时休君道“此次,咱们出军的真正目的,不用告诉时少将吗?”时休君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齐临扬的问题,话锋一转“小齐,你随我从军多年,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抽空回家看看,多陪陪家人”,说着,时休君的眼眸也暗淡了下来,接着道“要不然,有些东西,就不在了。”只见眼前这个英气少年笑着对自己说“好的,将军。”
时休君望着少年那明朗的笑,暗想着,如果没有当年的种种,他的阿倥,是不是也会像齐临扬这般,笑得那么开心,他的阿倥笑起来一定是最好看的,他一定要让阿倥再变回从前那般。
想着,时休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那个计划,转身走了。齐临扬,想,时将军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好,不光如此,而且战术精妙,剑法更是了不得,人还长得帅,明明快四十的人,却仍像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只不过是比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更成熟稳重,他发誓一定要成为像时老将军这样的人。
夜幕慢慢降临了,时子卿坐在房顶上,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轻饮着手中的那坛美酒,不知怎的,许是有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少年的眼中不觉得浸满了泪水,可能是想麻痹自己吧。时子卿掷去了手中那坛佳酿,从房顶上飞身而下。再次抽出他那柄名曰“归隐”的剑,耍了起来。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三刻钟……
终于,他倒下了,他的剑也顺势从他的手中滑落。
月光撒在他浸满了泪水的脸上,他哭了,
世人皆闻,时阎王杀人如麻,冷酷无情,还是个丧门星,活该年纪轻轻就被父亲丢进军营。
可他们不知,时阎王,被父亲严苛要求,每天累死累活的训练,却从未停过,他也从未抱怨过,第一次上阵杀敌,差点死于敌人之手,更不知,他因多年前的那件事承受了多少,七岁那年,他承受着世人的谩骂,以及失兄丧母之痛,还要被父亲勒令女扮男装去军营历练。
那年起,时府再无时家小姐,有的只是时少将军,这些痛,他从未与一人讲过,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次日清晨,时子卿收拾完自己,刚从房门走出,就遇上了着急忙慌赶来的齐临扬,齐临扬见到了时子卿忙停了下来,准备行礼,却被时子卿打断了,只听他冷冷地说“老齐,有事吗?”齐临扬抹了一把汗,“得,老时,时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本来昨天就要跟你说,可到处找不到你人”,齐临扬瞥了一眼时子卿知道他,开始不耐烦了,忙切入正题“他说,让你今日,启程去江七宗报道,不用担心,你在军中的事务已有人暂时接替,你就好好去那放松一下,虽然,听说那是江湖中排行第一的宗门,但你,毕竟是时阎王俗称的人。”说着,齐临扬朝时子卿笑了笑,时子卿看了他一眼,前去收拾东西去了,齐临扬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