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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次交锋

梧桐说她落了水后昏迷到今日才醒来,林灼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现在应该是十四岁,她与林悦林夕一同去晴空湖赴宴。晴空湖有一湖心亭,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世家贵族,都爱在湖心亭设宴,夏日赏荷,冬日赏雪,皆为风雅。

往湖心亭的途中,前边的画舫好似是三皇子的,林悦拉着她和林夕到甲板上想偷偷瞧三皇子,没想到林灼往前走时,林悦踩住了林灼的裙子,又伸手一推,林灼一时站不稳,拉了林悦就向湖里栽去。湿淋淋的从湖里被捞上来,让一众贵女和世家夫人看足了笑话。

已是十月,湖水算不得太凉,但也不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熬得住的,林灼和林悦冻得直哆嗦,只能打道回了府。林老夫人叫了林夕去问话,林夕说林灼想瞻仰三皇子风姿,上了甲板,一时没站稳,拖着林悦下了水。老夫人震怒,罚林灼禁足,抄家规五十遍。什么时候把家规抄完了,什么时候才能解禁。

上辈子林灼醒来后怒斥林夕胡说八道,明明是林悦推得她,害她受罚。林夕委委屈屈去老夫人面前告了状,林灼又多被罚了十遍家规。府里下人都说三小姐蛮横无理,自己在外头丢尽了脸面,还污蔑大小姐,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想到这儿,林灼闭了闭眼。

林灼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了,父亲也没有续弦。哥哥林烨自幼被父亲带去西北苦练,一年也才回来几次,便把她交给老夫人和两位婶娘教导。老夫人替家里三个姑娘请了先生,林灼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都不如几位堂姐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两位婶婶倒是替她求情,要么说先生教的不好,要么就劝老夫人说林灼不想学就算了。现在想来,周氏和余氏是想捧杀她吧。

二叔林才和三叔林伟与林雄不同,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二叔进士出身,如今已是户部侍郎,也帮三叔在大理寺谋了个差事。而四叔是姨娘所出,但也养在老夫人名下,凭自己的本事,在翰林院供职。

说起来当年林灼嫁给萧容,二房三房在其中也没少推波助澜,两位婶婶逮着机会就在林灼面前夸赞三皇子,故桃花宴那一次,萧容什么都没做,林灼就被萧容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给吸引住了。

“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了。”林灼眯了眯眼,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计划落空,脸上该有多精彩。

打定主意,林灼便安心睡了。

翌日,林灼醒来,轻咳了几声,外屋的梧桐听见了咳嗽声,打了帘进来,轻声问道:“姑娘醒了?可要起身?”

林灼应了声,梧桐伺候林灼净了面,便替林灼梳头。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的容颜,未施脂粉的瓜子脸上,眉如远山,明眸似水,琼鼻朱唇,已然绝色。

“姑娘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了。”梧桐替林灼绾了个垂鬟分肖髻,盯着铜镜里的少女夸道:“姑娘真美,待姑娘及笄后,说不定是这京城里的第一美人呢!”

“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饿了,用早膳吧。”林灼说。

落珠同碧羽端来了早膳。一碟碟精致的吃食,摆在桌上,小笼包,翡翠虾饺,油饼,豆浆和紫米粥等等,足足有六七样。

林灼的母亲早亡,管家权自然落在了二房周氏的手里。虽然二婶一向视她为眼中钉,但周氏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因此灼华院里的一应供求,还是一等一的。

用罢早膳,林灼在书桌前,抄写家规,梧桐与碧羽在一旁伺候着。五十篇家规可不是小数目,林灼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搁下笔准备休息一会儿,落珠来报:“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来看你了。”

“就说我病还没好,怕过了病气给她。”林灼淡淡答道。

“三妹妹好大的架子啊!”林灼还没说完,林夕就走了进来。只见林夕上身穿着淡粉水仙抹胸,下着同色百褶如意裙,系着一根月白腰带,衬得纤腰盈盈一握,随意绾了个云髻,显得端庄大方。嘴角温婉的笑,倒好似这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身后的林岚,碧绿的翠烟裙,青色的百花曳地裙,风鬟雾鬓,发中别着一朵簪花,桃腮雪肤,双目犹如清水,顾盼之际,熠熠生辉,笑盈盈的看着林灼,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镇国公府总共四位姑娘,大姑娘林悦,名满京城,是为京城第一才女,连续两年都在牡丹宴中摘得桂冠。二姑娘林夕,端庄优雅,落落大方,京城的贵女圈子里都有她的一席之地。四姑娘林岚乖巧可爱,人人都称得一声好。

唯有三姑娘林灼,性格蛮横无礼又无才无德,是林家最上不得台面的姑娘了。

前世林岚因和林灼关系最好,也跟着被林悦和林夕排挤,后来周氏做主,把她远嫁到了山西,夫妻和睦,本也是一桩美事,谁能想到那负心汉,不到三个月就养了个青楼女子做外室,还容忍外室推林岚下水,流掉了腹中的孩子。林岚急怒之下,拿了把剪刀与那外室同归于尽。消息传来,林灼还伤心了好一阵。

看着四妹可人的笑容,林灼打定主意,不能再让林岚重蹈覆辙。

“二姐姐,我哪有什么架子,不过是为了你们好罢了。”林灼勾起一抹笑,淡淡答道。

“呵,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你就把大姐拉下了水?为了我们好你害得我们镇国公府丢进了脸面?你的心可真是狠毒,大姐姐被你害得现在还病着呢!”林夕疾言厉色的说道。

林灼唇边的笑又深了几分,走到林夕旁边,附耳过去:“二姐姐,我和大姐姐到底是怎么落水的,你还不清楚么?就不怕我,捅到祖母面前?”

林夕的脸色一沉,一丝慌乱从眸中闪过,随即又笑得明媚,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三妹妹莫说笑了,就算是这样,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两人笑着咬耳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感情深厚呢。

林夕突然扬声道:“三妹妹,既然你说是大姐推你落得水,那你就原谅大姐吧。定是那时船晃了大姐没站稳,才不小心碰到了你,你就别怪她了,她也不是故意让你出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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