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点点头:“只是咱们一屋子女眷不好抛头露面,况且你庶兄存利他……”
阮存昔知道她口中的庶兄阮存利,是王姨娘生的,那王姨娘在阮家刚搬来着别院的第二天就带着儿子连夜走了,顺带拿走了不少钱财,若不然,家里也不至于这么不好过。
由柳母的个性来看,从前定然也是个好欺负的,所以才会阮家一倒,家里人走的走逃的逃,携带裹财的更是数不胜数,上到姨娘妾侍,下到丫头奴才,个个都敢从阮家剐东西,想到刚醒来的第一天看到的场面,简直看不出来那是一个二品大员的府邸。
好在跟在她身边的麦穗是个衷心不二的,在那般紧急的情况下还偷偷留了些首饰碎银,而艾姨娘那也只留下了一个丫头,府里现在就这么点子人,除了五岁的存恩,一个男人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敢欺上门了。
至于那个庶兄,有和没有也差不到哪儿去,难不成还要指望那种东西?
“我准备自己去。”阮存昔拉住柳母的手轻声说道,也有安抚的意思,不过作用似乎不大,因为柳母还是激动的咳了起来。
“您别急!”阮存昔跟着顺气。
柳母拦下她的手,盯着她眼睛:“你要做什么?你一个女儿家又能做什么呢?”
阮存昔笑了笑:“总有办法的,反正不至于去卖身。”
“呸呸呸!”柳母推了阮存昔一把:“昨日才叫你不要乱说话,现在又说这些。”
“我开玩笑的。”阮存昔躲了躲,笑得有些调皮,过了一会儿还是郑重的看着柳母道:“您信我。”
柳母摸了摸女儿的脸,眼里迷蒙着泪水:“我的昔儿真的是不一样了,长大了,也懂事了,可是娘心疼,若不是……这时候你还在闺房里好好儿的绣着嫁妆。”
阮存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柳母的说绣嫁妆,她也没做过,但想着原主寻死的原因,那吴家也是个不堪嫁的,如今这样也好,不然还不是一辈子的痛苦?
“您不要想以前的事儿了,那毕竟过去了,往后的日子才是要紧。”阮存昔只能用有些僵硬的话,粗劣的安慰着。
“说的是,娘不难过了,你父亲要是看到你如今这么懂事,肯定高兴要摆个酒席了。”柳母说着眼里又浸了悲伤。
阮存昔的父亲是当朝的二品太傅阮振骅,虽无实权,但地位应该不算低的。只是她过来是一面也没有见过,醒过来的时候阮家已经大乱了,至于父亲应该早被押往北漠去了吧。
柳母看阮存昔半天不说话,以为自己惹了她为此难过,毕竟老爷从前最疼的就是昔儿,他们父女关系一向亲和。
“母亲,嫡姐。”
两人往外看,是阮存玫和艾姨娘过来请安。
“夫人可好些了?”艾姨娘行了礼走过来慰问,熟练的在边上忙活着,她本是柳母的丫头,如今柳母身边没人,她也自然的做起了丫头分内的事情。
这边有艾姨娘看着,阮存昔也好去想想该做什么营生。
这个世界她没有出去看过,很多的不了解,要说做生意肯定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手里的资金不足够,也没有人手,这都是问题。
要说女眷,自然是女红刺绣了,但她又一点儿不会,若是原主在,还能绣来卖卖。而自己的会做的活儿,制作珠宝首饰,也得有原料才行啊。
想来想去,还是要从生活上入手。
衣食住行,除了食,也没什么好做功夫的了。
想想大天朝几千年文化传承,还能找不出一个征服这个不知是什么朝代的食物不成?
一下午,阮存昔写了好些个菜谱,有川菜,粤菜,徽菜,西点,中国糕点,一桌都是,前世没什么生活,除了工作就是找各种美食然后想办法自己做,这兴趣到这里总算是有些作用。
挑挑拣拣,觉得还是选简单易做,不费材料的东西比较好,先试试水,看看情况再想着后面的。
阮存昔拟了一个大致的方案,便出了屋子,找来了麦穗,让她拿着单子去买材料。
麦穗看着材料有些不解:“小姐想吃蒸包吗?”
阮存昔神秘的笑了一下,“是包子不错,但不是蒸包,是煎包。”还有煎饺,锅贴,煎饼,一大堆的好东西,这边都是没有的。
“煎包?”麦穗摇摇头,“奴婢没听过呀,还有这个,奴婢看不懂。”
阮存昔伸头一看,是自己画的一口平底锅,怕这丫头不懂平底锅的意思就画了一个在旁边。
“那是锅的样子,要是找不到你就找铁匠打一口。”
“小姐……”
“还有什么问题?”
“您的字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后面两个字麦穗不敢说出口,以前小姐的字就跟小姐的人一样清秀端正,现在的字,嗯,虽然看的懂,但是比起自己的还不如。
阮存昔忘了这个问题,硬笔书法软笔书法她以前也是练过的,自认为已经写得不错了。不过原主的字是写的多好看,才让这丫头看到自己的毛笔字这么一脸嫌弃?
“好久没写,生疏了。”随便说了个理由。
麦穗撇撇嘴,明显不信,但是也找不到小姐不好好写字的原因,不再多问。
“还有事?”
麦穗摇头。
“那你还不去买?”阮存昔看着丫头跑出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感觉胸闷。目前手边可用只有麦穗,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马上买人进府,只能辛苦麦穗了。
阮存昔停了一会儿转头去了柳母的房中,自然打算开始做了,那也要好好盘算一下本钱。
自己屋子里的早就知道了,一共五两不到的银子,放在平常三口之家够用两年了,但是在阮家怕是几日就要空,至于柳母那边,作为女儿以前自然是不好盘问私房,现在非常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而且阮存昔如今的灵魂早不是从前的主儿,那些观念束缚对她来说淡薄的几乎不存在。
进了屋,艾姨娘和阮存玫便起了身迎,柳母看样子精神了一些,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很。
“母亲,姨娘,二妹。”问了一声好,阮存昔便说了起正事儿:“我想盘算一下家里的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