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小姐可真是手段凌厉。”周青似赞非赞的说了一句。
阮存昔也不放在心上,“周管事也看到了,这两个人说不是阮家的,只消一句话。”
“阮小姐想怎么解决?“周青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接开口问道。
“这张契,我母亲不会签。至于五百两欠款。”阮存昔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心里叹口气,“阮家还。但你也看到阮家如今的状况,一时半会这钱是拿不出来的,但我可以给你签下另一张契。”
吴姨娘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还是大小姐懂事!”
麦穗直接喝了一声:“你闭嘴!”
吴姨娘羞恼的就要张口骂,被阮存昔一个清冷的眼神被吓得憋了回去。吴姨娘暗地瞪了麦穗一眼:小贱蹄子,咱们走的瞧。
“阮小姐想签什么契?”周青有些好奇。
阮存昔未答话,只是叫麦穗拿纸币,静坐片刻,歇笔吹墨,递给了周青。周青接了过来一看,“全款五百两于次月今日结清,利银十两,若未还清,则余款并账次月今日,利银翻倍。类比往下,并账翻倍上月利银,直至结清。”
“周管事看如何?”阮存昔问道。
周青盘算了一下,愣住了:“这可是高利啊!”只消几月便能滚至千两的契,他还没见过有人自己送上来的。
阮存昔点头:“只看周管事有没有这个权限可与我定契了。”
“劳烦阮小姐借枝笔。“周青当下立断,将文契签了。这张契也足能交差了,若真能响利千两,也是有功一件。
一契双份,各收一张。
周青又将契好好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笑着跟阮存昔告辞:“等下月再来叨扰。”
阮存昔对着门口做了“请”的姿势,周青便招呼一众人离开了。
“去叫大夫。”人一走,阮存昔便吩咐麦穗,麦穗知道小姐是给阮存利找大夫,虽不情愿,还是嘟着嘴去了。
这一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吴姨娘的身上,她眼里带着笑,到最后不还是要出钱?
吴姨娘站了起来,看顾了一周,竟一个护院都没有,想找人搭把手将存利扶起来都找不到人。看了一圈,最后将眼神定在了艾姨娘身上:“过来搭把手,快将大少爷抬到床上去。”
艾姨娘没出声,阮存昔冷笑道:“吴姨娘挺会使唤人,看来还是外头的日子让你舒心。”
“大小姐这话说,妾身也只是心疼大少爷。”说着低头哭了两声道:“那些天杀的,不过几个钱罢了,竟将我们大少爷打成这般模样……”吴姨娘这会儿才想起从前阮家的规矩做派来。
不过几个钱?
柳氏气的话都讲不出来,阮存昔怕柳氏气个好歹,忙和艾姨娘将人扶回了房。墙后的阮存恩,也跑了出来,跟着去了。
“这个吴金荷!简直不知所谓,狼心狗肺!”柳氏想了半天,自身的涵养叫她骂不出再难听的话来。
“母亲不必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艾姨娘附和:“大小姐说的是,为了她气坏了身子也太不值当了。”
“母亲别生气,恩儿给您捶腿!”阮存恩迈着小短腿跑到柳氏跟前,一下一下地轻轻什么锤着,认真的小模样都能叫人看的融化了。
“好。母亲不生气!”柳氏总算是笑了,摸了摸儿子的头顶,想到自己的身子,眼色又暗淡了一些。
“母亲。”阮存昔突然喊道:“这个吴姨娘是肯定不能留在阮家的。”
柳氏点头:“去将你父亲的私印拿来,她既然早想离开,我自然叫她如愿!”
阮存昔应声将印拿了过来,接过阮存昔手里的印,柳氏放在手中摩挲几下才提笔书文,放笔盖印。
“阮家供不起她这尊大佛,叫她另去找处安身吧!”柳氏将休书递给阮存昔,语气难掩气愤。一想到那女人打算在昔儿名声上做文章,柳氏就恨不得直接发卖了她!但她不能这么做,就冲着阮存利这个庶子,她也不能直接卖了吴金荷。
阮存昔倒是想直接发卖了事,从以前她就讨厌小三妾室这类别的玩意儿,更别说那个阮存利也不是省心的东西。
麦穗请了街口的大夫,很快就回来了。请的自然不是给柳氏看病的那位,而是直接拉了位摆摊的就来了。
那大夫看着四十来岁,进了门看到地上躺着人一时有些惶恐,麦穗不耐烦的动手指了指:“麻烦大夫给看看吧。”
大夫刚准备过去,吴姨娘直接就吼了起来:“你个没眼力的小贱婢,没看到大少爷还躺在地上,这让大夫怎么看!还不快将大少爷扶进房里去!”
“咱们阮家指不定还有没有这位大少爷了呢!”麦穗翻了个白眼呛道。
吴姨娘怒目圆睁,快步走到麦穗跟前,抬手就准备给她一耳刮子。
“你敢动一下,本小姐就敢让你去牢房里尝尝滋味!”
身后阮存昔清冷薄怒的声音让吴姨娘住了手,麦穗狠狠用鼻子哼了一声,跑到阮存昔身边。还想打我?叫小姐给你点颜色看看!
吴姨娘虽住了手,但也不甘示弱,根着脖子道:“这个小贱人敢出言与我回嘴,可见规矩都喂了狗了,妾身也只是想替大小姐教训一下,免得她去外面丢人。”
“吴姨娘规矩最是好!来说说一个妾敢教训主子小姐屋子里的大丫头是个什么道理?”
吴姨娘一时语塞,阮存昔也不愿再与她多舌头:“这是给你的休书,往后你不可再以阮家人自称。至于阮存利也与你再无干系,若是你执意要拉扯他,把本小姐也不介意再送你们一张除名文书!”
吴姨娘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休书:“你,夫人竟然休我!”
“怎么?这不是吴姨娘期望的吗?”阮存昔嘲讽地看着她。
吴姨娘拿着休书的手逐渐颤抖,最后用力丢开道:“我不认!你们想趁老爷不在就欺辱我,我告诉你,不可能!”
阮存昔将地上的休书捡起来:“不可能?吴姨娘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怕是忘了,不论父亲在不在,母亲都有休弃妾室的权利。更别说你偷盗罪,私逃罪均已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