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风石只希望再延长那么一刻，只要拖延上几个呼吸，自己便可以布阵完成。
所以，风石妥协了。
“我说，我说”
咬牙紧撑，风石就要争取多一点点的时间。
但是，身上的压力确实丝毫没有减退。
秦牧的刀势笼罩在他的身上，游移不定。看得出来，秦牧是真的想直接杀了自己，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
“既然说，那就好好说吧。别想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着，一片飞刀应声而出，直接穿透了风石的右肩。
这一刀，没有任何的犹疑，更没有半点的留情。
可以说如果他想，这一刀，已经是了解风石的最后一刀。
聚元境后期的实力，远远不是聚元境初期可以比拟的。
一刀之速，一刀之威，风石还没反应过来，一刀已经穿透。等到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已经晚了。
这一刻，风石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更加了解，之前灵尊以阵法炼化聚元境的强大。
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早已将秦牧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但是，就算再痛，风石也能承受。只是，灵海之内的灵力，因为秦牧的压制，运转的十分的缓慢。如此一来，想要建成阵法，时间便更久了。
“秦牧长老，你这是为何。我都要说了，你也答应了给我个痛快。”
“可是你还没说。”
秦牧没听风石的废话，一把尖刀再次凝聚，一个手指点出，又是一个刀芒瞬间洞穿了风石的左肩。
“你还是没说”
风石明白了，只要自己没说，那么，秦牧便不算违约。等自己说了，那么自己才能获得一个痛快的死法。
现在，秦牧是想在自己没说出遗言之前，先折磨自己一下，好发泄心中的怒火。同时，也是为了震慑风石，让风石明白，自己的小命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一把飞刀再度凝聚，就要再度穿透风石的身体。
而风石，立刻出口“秦冷说，”
艰难的三个字刚刚出口，一把飞刀就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之处，凌空悬停。
而风石，说出这三个字，已经有些吃力。毕竟浑身都被一股刀势压住，开口都显得那么艰难。
而随着风石的开口，覆盖在风石身上的刀势也瞬间如潮水般的退却。
轻松，舒畅，宛如破茧之蝶，宛如开山之斧。这一刻，风石的灵海前所未有的舒畅。而趁着这舒畅的一刻，最后的那几十个灵印瞬间凝聚。一抹弧度自风石的嘴角上扬。
“秦冷说，让你下地狱去，他会亲自告诉你他有什么遗言。”
随着风石的一个手势，一个硕大的阵法笼罩整个山谷，覆盖了所有进入山谷的杀手，当然，也覆盖了秦牧，覆盖了风石，覆盖了正在吐血，并且不停数落风石和秦家的海云帆。
“小畜生，找死。”
刚刚意识到不对，想要彻底的歼灭风石。但是，风石的身影随着大阵的涌起，也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秦牧依然不甘心，只见他的周身瞬间凝聚起数百飞刀，冲着风石原来的位置，一股脑的飞出。
无法判定位置，索性，就直接范围性覆盖攻击。这是秦牧的第一反应，也无疑是最正确的反应。
刚刚隐退身影，还没来得及更改位置的风石，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刀之雨所覆盖。
如果不是灵尊提醒的快，反应的快，及时用出了阴阳炉，这一刻的风石早就成为一摊烂泥了。
但是，即使如此，风石也不好受。
此时此刻，一片片的飞刀之雨落下，虽然不能击穿风石的身体，但是，却击打到了风石头顶的阴阳炉上。变相的，秦牧通过这范围性的攻击，锁定了风石的位置。
一步步的，秦牧开始往前移动。
但是，他小看了风石的阵法。当秦牧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仿佛距离风石的位置也远了一丈。当秦牧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仿佛风石已经在十丈之外了。
意识到自己的偏差，秦牧想要再度退回去。却发现，刚刚退了一步，已经彻底失去了风石的位置。
就是这样的神奇，就是这样的迷惑。
阵法之道，本就虚虚实实，似远非远，似近非近。更何况，这是灵尊的阵法，只是借助风石的灵力凝聚出来罢了。
如果这样的阵法都不能保护风石的安全，那灵尊的脸面也就无处搁置了。
阵法已成，风石也彻底的拜托了秦牧的定位，更是将所有的杀手全部覆盖进来。
这一刻，风石的心，彻底的放下了。
捂着胸口的两个流血的部位，风石快速的封住了自己的血管，给自己止血。
只是，风石没有盘膝疗养，而是走向了仍然趴在那里重伤垂危的海云帆。
见到风石的到来，海云帆很是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你早就知道这里？”
风石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海云帆。
“我说过，我赢了，我要你说出你的故事。现在，可以说了么？”
“你为何非要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用呢？”
“有没有用，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说不说，就是你的事情了。怎么样，想告诉我么？”
“哈哈哈，我人都在你的手里了，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就是一死么，老子不在乎。”
风石摇摇头，轻轻的挥手，阵法的一角已经洞开，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到谷口的位置。
海云帆更加的惊疑不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欲擒故纵么？哼，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风石摇摇头。“你想多了。你要是不想说，你只管离去就是了。至于欲擒故纵，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么？”
说着，风石转身，隐没在阵法之内。留下了海云帆自己，留下了一颗丹药。
看着浓郁药力的丹药，想想自己身上的伤势。这样的伤势，别说走出阵法，就是站起身来，都有些困难。
经过一阵挣扎，海云帆吃下了丹药。
一股浓浓的元力流转全身，身体的舒泰，让海云帆感觉到一阵的精气神。
盘膝而坐，开始修复自己的身体。
不管如何，自己有实力，才有资格谈下一步。
哪怕丹药里面有其他的控制成分，大不了，自己再自杀就是了。
而风石，却没有什么心思搭理海云帆，更没有时间跟他在这里闲扯。
因为，他有自己的目的。
阵法已成，剩下的，就是瓮中捉鳖，严刑拷问的事情了。
利用阵法掌控，风石迅速的找到了阵法之内的秦牧。至于其他人，风石没有心情理会。
而且，以他们的力量和见识，也不可能走出这样的阵法。甚至，一个不留神，就会殒命。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风石去操心。
只是，当风石感知到秦牧的时候，却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秦牧没有慌乱的在四处攻击，也没有在慌乱的探勘阵法，更没有漫无目的的行走。而是静静的盘坐，手上还在不停的测算着什么。
风石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但是，脑海之中的灵尊却是一眼就明白了，秦牧是在计算阵法的运转轨迹，好从中破解。
只是，如果秦牧能够如此就破了他的阵法，那灵尊还真就要撞死了。
“秦牧长老，你不用费心了，你破解不了这个阵法的。”
秦牧没有回答他，而是专心致志的继续推演。
而风石，更加有耐心的等着，等着。一边疗伤，一边等秦牧的推演完成。
因为，风石要彻底的打破秦牧的所有希望，这样，自己才有成功的希望。
一个时辰过去，风石的伤势基本恢复。而秦牧，则是依旧在那里不停的推演。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但是，就是计算不出阵法的运转轨迹。
虽然风石不知道他推演的依据，但是，看秦牧一脸坚毅的表情，便能够感觉出他的信心。
只是，信心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消磨。一个时辰不行，两个，两个时辰不行，三个。
但是，转眼一天一夜过去了，秦牧依旧没有计算出来。每次当他自以为计算完成的时候，再度测算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偏差。而再度根据新的偏差再去计算的时候，又会出现更多的不同。
计算，不断的计算。转眼，三天过去，秦牧的眼神都充满了浑浊。浓重的血丝，憔悴的心神，还有那隐隐露出的惊讶，让一代世家长老的形象彻底的摧毁了。
因为，经过他三天的计算，根本没有计算出如何走出阵法，反而计算出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以他目前的实力，更不就不足以破阵而出，更不足以推演阵法。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生擒风石，强迫他带出自己。
至于之后，那就是秋后算账，明正典型的事情了。
缓缓起身，面对虚空，不知方向，不知位置，但是，他凭自己的直觉，知道风石就在附近，没有走远。
“风石，出来吧，我们谈谈。”
他要找风石谈，而风石也要找他。这是一个相互的需要，更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风石也没有扭捏，直接自虚空浮现，距离秦牧十丈左右。
在这个距离，风石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更能确保自己可以迅速的反攻。
“秦牧长老，你放弃了？可以再努力几天的嘛。说不定，你马上就能推演出来，不用求我就可以破阵了”
秦牧摇摇头，毫无遮掩的说道“这阵法，我破不了。你的阵法造诣，超出我的想象。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
“秦牧长老的坦诚，让在下佩服，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个阵法的时候吧。相信秦牧长老应该知道，这阵法，能够困住你，能够消耗你。但是，想要击杀你，却需要点时间。”
风石微笑，仿佛在讲一个对秦牧有利的地方。但是，恰恰是这个有利的地方，让秦牧的嘴角都是一阵抽搐。
“哼，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我知道，是要费些时间。但是，恰恰是你的费些时间，让人更加恐惧。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风石点点头，不愧是秦家的长老，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一个不是心机实力俱佳之辈。
单单凭借风石布置了阵法，却没有击杀他，就推断出风石另有目的。
而风石，更是没有遮掩“既然秦牧长老是个聪明人，那我们就好办多了。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放你出阵法。”
“一个秘密？什么秘密？如果是秦家的秘密，你可以不用开口了。老夫宁可自杀于此，也绝不妥协”
秦家的长老，为秦家而死，倒也死得其所。只是，作为一个敌对势力，作为风石的对手，风石看到如此为秦家的人，如此忠心不二，铁胆赤诚的人，居然是秦家的人。这不由得让风石在敬佩的同时不得不有了几分寒意。
这股寒意，不是想要击杀对手的冰冷，而是内心担忧的下意识发怵。
自己的对手，如果全都是如此宁死不屈之辈，那自己还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是不是正确，自己的往昔是不是做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秦牧长老，我想知道的秘密，不是你们秦家的，而是关于我自己的。这样没问题了吧？”
“你？你不知道？”
此话一出，风石仿佛感觉，整个世界都知道，而唯独自己不知道自己一样。
“秦牧长老，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如此交易，于你，于我，都有利”
只是，风石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太过理想了。
秦牧哈哈哈一笑“小子，你想知道这个秘密，等你有实力以后再说吧。与其知道一个不知所以的秘密，不如好好想想一些比较实在的利益吧。比如，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玄石，得到一些丹药，得到一些功法，甚至，化解我们两边的恩怨”
“哦？这么说，你秦牧能够办到化解我和秦家的恩怨了？”
不说别的，单单这条，风石觉得还有些价值。毕竟，多个仇家少条路。
只是，秦牧更加不屑了。
“你想化解？哈哈哈，别说别人了，就算是我，都不会同意的。”
“你，你在消遣我？”
风石怒了。先告诉自己一个诱惑，再告诉自己给不到诱惑。风石还是太年轻了。
“消遣你？哈哈哈，我就是消遣你了，怎么样？至于你想知道的，哈哈哈，说句不客气的，你没资格知道。”
说着，根本不待风石有下一步的动作，秦牧鼓起浑身的元力，凝聚出漫天的飞到，瞬间砸向风石。
秦牧的想法很简单，毕其功于一役。如果能够击杀风石，这阵法自然不攻自破。因为，所有的阵法，都需要人维护。风石一死，自己破阵才有把握。
纵然风石不死，那自己也要死抗到底。
与其交付来日慢慢，不如破釜沉舟。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成功的可能不大。
毕竟，整个阵法都是风石的地盘，整个区域都是风石说了算。而且，风石距离自己的距离，又有些超出自己的有效精准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