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散去,帐中女子云鬓微湿,三千青丝如瀑垂下,洁白的脖颈满是红痕,看起来暧昧无比。
“眠儿。”
穆沧澜无比怜爱地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吻,恍惚间似有人在轻声呢喃:
“小王爷……”
是绯月的声音。
绯月?!
穆沧澜脑海中惊雷奔腾,绕指柔情被滔天巨浪吞没,满眼的情愫待看清身边之人时已化作一片冰封。
一枚暗金令牌自帐中甩出,他套上里衣,缓缓下了床榻:“羽卫指挥使绯月听令!自今日起,见云岚公子,杀无赦!”
“遵命!”
绯月上前捡了令牌,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现在的脸色,快速地站到了穆沧澜的身后。
即便是一身里衣,他也是风姿绰约的,也许是体内的热气还未消散,他的面容不复以往的苍白,倒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终于经过了精雕细琢,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模样。
微微皱眉,他沉声道:“这是云岚公子的诡计。”
这样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随口一说,平平淡淡,毫无波折,甚至只字不提刚才之事。
彻底的无视。
云一帆和云轩虽不喜云轻眠,但有这样一个声名在外的才女对于自家的几位姑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摆在眼前,与直接扇云家的脸有什么区别?
尽管以最快的速度轰走了那些赶来的仆役,但还是有跑得快些的人瞄到了一两眼,再对比主子们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清退闲杂人等,石室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云岚只说要放火吓唬云轻眠让她在九公主眼皮子底下失了颜面,可没告诉母亲自己是要设这样的圈套,所以云夫人并不知情。
如今被抓了现行,她自然认定是穆沧澜想出了这个主意。
“小王爷求娶不成,便使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云夫人眸子微眯,全身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你这样做,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算云轻眠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轮不到别人这般欺辱!
“小王爷小心!”
绯月察觉出了异常,刚刚喊出口,云夫人已经欺身上前,右手紧紧卡住穆沧澜的脖子:“你今天,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给云家一个交代?!”
这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也是以一个百年望族的身份。
而且她还握有城主令,莫说当今圣上,就是太上皇面前也不见得能矮上几分。
绯月顾不得其他,手中软剑也横在了云夫人的脖子上。
“岂有此理!你们欺人太甚!”
明明是小王爷毁人清白在前,如今他的侍卫还要拿刀指着云夫人?关起门来不管怎么斗,至少大家都还记得自己是云家人,这个时候怎能被人看扁了去!
云一帆和云轩也紧握着手中的佩剑,直接砍向绯月。
脚虚浮,下盘不稳,这样的攻击根本不会构成威胁。
一旁的穆溪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她担心皇室威严受了损,也担心那个傻小子,一时间心乱如麻,木然地愣在原地。
“小王爷,这云轻眠可是东宫的人!”他定定地看着穆沧澜,传音入密。
一步错,步步错,他不信自家主子是这样分不清轻重的人。
“本王愿娶轻眠为穆王妃,后宅之中,唯有轻眠,如何?”
云夫人的手卡得很紧,他说得很费力。
什么?!
京城的风流小王爷,居然说要终身只娶云轻眠一人?没有侧妃?没有妾室?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王爷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普天之下谁不知你的名号,如何能信!”
绯月已经一手劈倒了云一帆和云轩,正要转头去看穆沧澜,云夫人一道内力击在他的膝盖上,左手亮出了匕首:“你若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将你家主子戳上几十个窟窿!”
“本王以王印为凭,即刻修书一封,求圣上为本王和轻眠赐婚。”
王侯享食邑万家,那句玩笑话居然成了真。
虽不是万里江山,但足以看出穆沧澜对云轻眠的情意。
太上皇的手谕她清楚,明明白白是将云岚指婚给了穆沧澜,可是没想到他费尽心思要求的是云轻眠。
也罢,这样心思毒辣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不适合云岚。
穆沧澜见众人不发话,又道:“十里红妆,聘礼绕城,本王绝不会委屈了轻眠,委屈了各位。”
东宫的人?
绯月还不知晓云岚公子的手段,他能将自己和云轻眠无声无息地绑来做了这样的事,那么栽赃陷害一个弱女子只怕更是易如反掌。
也只有绯月这种只认结果却从不考虑事情联系的人才会认为云轻眠是东宫的人。
要是有机会,穆沧澜更希望自己是和云岚公子光明正大地对决一次,而不是躲猫猫一样到处做这些手段。
“这件事我同意了,备纸笔。”
云夫人还没有说话,石门被轻轻推开,已经有人一口答应下来。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穆沧澜,似乎在他身上穿个洞还不算完,要连带着将身后的大床、帐中的云轻眠,一概烧干净了。
十数年的心血和培养啊,就这样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