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仡毕竟是个无辣不欢的性子,偷偷地去调了一碟子辣酱,倒是吃得欢喜,也就由着他去了。
“栩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他们这次只放了个周末,按理是明天下午夜自修前就要赶回去的,偏是陈欣楠这丫头是个坐不住的,第一次听着这个制度便气了个半死,嚷嚷着绝不屈服。
林欢栩咬着吸管,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她倒无所谓,不过早回去总是能定心的,“明天下午吧。”
“唉!”陈欣楠敲了她一筷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可以不回去干嘛要自讨苦吃。
三月的天气忽冷忽热,吃饭前还是阳光明媚,出来后已经有些阴沉沉了,气温也是降得很快,林欢栩被突然的冷风吹的一哆嗦。
叶程淡淡地撇了一眼,冷着脸没有说话,小孩都是这样不好好穿衣服的吗?
陈嘉仡毫无察觉地搭着林欢栩的肩,一口一个栩栩叫的亲热,林欢栩也乐,脸上满满的笑意。
叶程本就冷着的脸更加阴沉,“林欢栩。”
“??”林欢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叶程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有些安静,刚刚……纯属脱口而出,也没想说些什么。
“咋的兄弟?”陈嘉仡脑子直,想不清太多的弯弯绕绕。
“上车。要下雨。”叶程蓦地有一丝烦躁,迈开大步朝停车场走,留下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走走走!我也觉得要下雨。”陈欣楠一手扯着一个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叶程没有说话,迈开大步走到停车位,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心头只有烦躁和……不舒服。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很有韵律,又很好看。
林欢栩还是坐到了后座,叶程也没再说什么,再强求就显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
陈嘉仡万分熟稔地拉开副驾的门,理所当然地坐回了这个位子,叶程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挽了挽衬衣的袖子,露出好看的手腕,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偏又有着不蒙尘埃的温柔。
他从右手边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好像是糖?林欢栩瞟了一眼,有些好奇。
叶程挑了一颗绿色的小糖和一颗荔枝味的,想了想又往后座递,“解腻。”
陈欣楠伸手去拿了一颗绿色的,剩下一颗白粉的荔枝味。
林欢栩犹豫了一下才去接,小小的一颗,不是很甜,有淡淡的薄荷味,沁人心脾的舒服。叶程弯了弯嘴角,也撕了一颗荔枝味的,剩下的丢给陈嘉仡去选。
林欢栩看着他的背影,喜欢吃糖的男孩子,才会有着这种温柔吧。
“栩栩,明天晚点一起回去呗?”陈嘉仡含着糖,有些话语不清。
“我还是早点回去补作业吧……”
“嗯,一起。”叶程不经意的回了一句。
???
三个人齐齐愣住,一起什么?
“我回去画画。”
“哦~”陈嘉仡眯了眯眼眸,不怀好意!
叶程没有理会,抬头看了一眼反光镜,却意外地对上林欢栩的目光,满满的不解。
该怎么回答呢?林欢栩有些纠结,一起回去不太好吧。
“明天我来接你。”叶程像是知道她在思考些什么,率先抢占了先机,似乎不再给你犹豫的机会。
林欢栩眨了眨眼,权衡了一下,算是没法拒绝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楠楠陈嘉仡拜拜。”林欢栩挥了挥手,站着梧桐树下,小小的一个,像是一阵风就要吹走了。
“拜拜!”陈欣楠冲她挥了挥手,催促她上楼,林欢栩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扬起她的衣角,也吹动了另一个人的心湖,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生根。
叶程本就少言,车上的两个人便也没觉有什么异样,送完两个人到家,他才多了一丝失落感,告别都没有收到,有点可怜。
收拾好东西靠在床头描绘,才发现散落在墙角的一张速写,眉眼弯弯,笑的明媚。
他有些无奈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绪化,一个女生而已……
林欢栩打了个哈欠,霜雪冰凉,带着月色也薄凉了几分,树影斑驳,衬着如水的月光,倒也不差,窗前一颗桂花树上早已亭亭如盖,缀满了米粒般的小花,盈盈可爱。
秋意渐浓,天气愈凉,大概离入冬也不远了,林欢栩呡着杯里的牛奶,算试卷上的数学题。却被突兀的铃声吓得一震,仔细一看——是叶程。
“喂?”林欢栩小心翼翼地算是打了个招呼。
“是我。”叶程的嗓音带着几许沙哑。
废话,我当然知道!林欢栩暗暗诽了一句,还是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睡了吗?”
“没。”
“明天……几点走?”
……
他不提,林欢栩都要忘完了。
久久的沉默,一定要一起吗?林欢栩要疯了。
“大概。”叶程又补充了一句,他其实去不去无所谓,就是想……见见她。
“四点吧。”林欢栩深呼了一口气,有些视死如归,一起就一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话少就行了。
“好。”
“嗯。”结束了结束了。
“晚安。”叶程沉吟了一会,才把这两个字说出口,说罢又有些后悔,好像有点突兀。
……
“晚安……”出于礼貌林欢栩还是回了一句。
再回过神来思绪全无,低沉的晚安两个字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播放,说什么晚安啊啊!
挂完电话的叶程心情也好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思春之意但也不过如此了吧,思她吗?说不清。
(一开始的喜欢而不自觉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有些记不太清了,可能会有些不连贯……)
摘录:有段时间和叶先生吵架了,不想低头,本着最后的骄傲,想分就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是跨年,叶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看着没去接。然后亮了一条信息“下来看雪。”(一开始觉得他在唬人),但还是很没骨气地套了件衣服噔噔噔下楼。明明很想见叶先生,又装作漫不经心的,很意外地被叶先生一把拉进怀里,抱了个满怀,很幼稚地在我耳边蹭着低语“不吵了,我的错……”其实后来也没有多生气,就这么过去了,被你揽着看雪,放了一大把仙女棒,也不知道哪来的,“我好想你。”叶先生毛衣带着体温,暖暖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