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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要出去一趟,店里麻烦你照料了。”邱宏雄笑着拍了拍尹纯一的肩膀。

“没问题,交给我了,您放心好了。”尹纯一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望着邱宏雄健硕的背影,尹纯一觉得这并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邱宏雄的身影渐渐远去,尹纯一的思绪回到了前些日子。

到达花里市火车站后,尹纯一追上那位女士并把包还给了她,这之后,他就决定去找一个工作来维持生计,虽然他带了一些钱,但这些钱只能支撑一小段时间。他也知道对于他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人来说,没有很好的工作可以给他做,他能够做的仅仅是一些服务行业的工作,于是他就努力地寻找着这样的工作,可是他寻找了一天,这期间连饭都没有吃,他都没有找到允许他参加的工作。有的是因为人员满了,有的是因为嫌他的年龄太低,对于嫌他年龄太低的那些人,他也哀求过给他一次机会,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甚至还有小部分催促他赶快离开他们的店铺,不要影响他们做生意,望着赶他的人的不耐烦的神情,尹纯一只能默默地选择离开。

找了一天的工作,尹纯一很是失望,没有一家店愿意收他作职员,但他马上就恢复了积极的态度,这只是第一天而已,他带的钱起码可以支撑十天。天已经黑了,尹纯一看了看手表,时间是20点整,忙碌寻找工作的时候他就感到饥饿了,但急于找到工作的他没有去餐馆吃饭,而是忍住饥饿继续寻找,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没办法,只能先去吃饭了。可就在他打开背包找钱的时候,他惊呆了,存放在书包的钱竟然凭空消失了!那可是他在没找到工作的时候活下去的所有支撑呀!他的额角沁出了汗水,他眼神焦急地寻找着背包里面,手不停地翻来翻去,可最后都是没有找到!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不停地抖着背包,可什么都没抖出来,他把书包扔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仅有的几个口袋,可是只翻出了几粒细小的尘土……

天空中的月亮被阴云遮盖住了,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脚下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前行。从身边吹过的风已经有了一些凉意,坐在桥头的石阶上的尹纯一看着面前的街道。这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整条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铺,街两边是装饰华丽的各种店铺,风格复古的茶楼门边上挂着两串红艳艳的灯笼,两个衣着鲜丽的女士站在门前招待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各种各样的名牌服装店的玻璃窗里洒出了暖黄明亮的灯光;几个风格突出的酒馆里不时传出男人们的大笑声。街道中间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们欢声笑语不断,一对对年轻情侣亲密地牵着手,表情幸福;一位位母亲紧紧地抓着自己孩子的小手,生怕孩子走丢了;喝着奶茶的小孩子不时把吸管叼出,开心得手舞足蹈;几个中年大叔像是多年没见的朋友似的表情喜悦地聊着天,不时相互拍打着肩膀……

尹纯一的肚子不停地咕噜噜地叫着。现在的他穿着一件过膝盖的短裤和一件白色的T恤,他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坐在那里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街道上明亮的灯光照到这就暗淡下来了,他坐在模糊的黑暗之中,他看到几只流浪狗叼着人们丢弃的没怎么吃的食物从他身边的桥跑过,跑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发出了威胁的呼噜声。尹纯一摸了摸肚子,肚子已经完全瘪下去了,现在的他是又饥又渴,他舔了舔了发干的嘴唇,用拳头使劲一砸身下的冰凉的石阶,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填饱肚子!不管是什么方式,就算是乞讨他也愿意!

背着背包的他迈动奔波了一天的疲劳的腿,从黑暗走向光明,向着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出发了。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制作面食的小吃摊,来到摊前,小吃摊老板脸上换上了招牌性的讨好的笑容,可看到一直在咽唾沫的尹纯一只是在看而不是买,就厌恶地把他赶开了,他又去了几个小吃摊前,老板们都是这样。尹纯一本来是想好好与小吃摊老板们商量的,可老板们根本不给机会。他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一家餐馆前,他看到门外有很多张小桌子,可只有一张桌子旁坐着人。他注意到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餐馆后,尹纯一环视着里面的情形,里面很宽敞,门口有一个棕红色的柜台,柜台的对面是一张张的原木色的方桌,每一张桌子边有六个原木色的小方凳,大部分的桌旁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靠门边的桌子空着。人们都开心地聊着天,欢声笑语不断。站在门前的尹纯一环视完后,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服务员表情和蔼地看着他。

“我……我有些饿了。”

“这是我们的菜单您看一下,您现在点餐就好,待会我会回来取的。”把尹纯一引到空位坐下的服务员递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册子。

看到服务员走了后,尹纯一翻开了小册子,里面是一些比较高档的菜,价格都不菲,但饥肠辘辘的他哪里在意这个,不管怎样,他要先填饱肚子!他点了一大堆小册子上的菜,又点了米饭作为主食,服务员就来把他的菜单取走了。

望着满满一桌的菜肴,尹纯一什么也没想,仅仅是吃。他的牙齿迅速地咀嚼着食物,还没咽下咀嚼完的食物,筷子就把新的食物夹进了口,每一次咽下食物等能听到喉咙里传来的“咯噔”一声,但大快朵颐的他根本没时间喝水,只有真正噎住的时候才会大喝一口水,噎住的食物刚咽下去他就又狼吞虎咽起来,吃米饭的时候,他都不用筷子夹,而是用筷子往嘴里一大块一大块地推,喝完最后的水后,尹纯一这才饱了,满满的一桌菜肴已是杯盘狼藉。

吃饱了的他开始紧张起来,在这之前他什么都没有想。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他想起刚刚服务员来取菜单的时候,他问过服务员,他们这里还缺人吗,服务员摇了摇头。没有钱的他并不能通过在这工作来还清饭钱,现在的他心里有些发怵,他并不是害怕被餐馆里的人打一顿,他害怕的是他们把他送到公安部门,那他这一切就都毁了,他会被送回那个没有温度的家庭,那对他来说就是牢笼,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噩梦。溜吧,现在只能这样了,他对自己说。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刚刚在餐馆里吃饭的人们基本上都走光了,整个餐馆里还剩他和那个刚刚在外面坐着的老人,老人在那里一声不响地吃着饭,看样子应该已经付过钱了,因为所有的服务员都没在看老人,而是在看他这个没付过钱的客人。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跑出去呢,他又看了看那几个服务员的表情,他们脸上都带着些许的严肃,眼神专注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坐在那里假装喝着刚倒好的一杯水,他怕他一停下就会有服务员上来催他结账。他焦急地寻找着可以跑出去的机会,但希望渺茫,应该说根本没有。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21点20分了。得有什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才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默默吃着饭的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服务员们慌张地跑向老人,看到这场景的尹纯一悄悄挪开板凳,背上放在旁边的背包“嗖”的一声朝门口跑去,跑出门口的他朝着一个方向飞快地跑着,周围全是奇怪的看着他的眼神,平时的他一定受不了,可今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在他觉得餐馆服务员没发现他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群人喊“抓住他”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大,街上的人都听到了,他知道形势不妙,自己必须加快速度,虽然在暑假里每天的运动让他可以跑得很快,可今天晚上吃下的食物太多了,他根本提不起速度来,而且这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胃有些疼了,但他还是尽全力地跑着,突然,一只脚出现在了眼前!尹纯一想要迈过去,可是突然又出现了一只脚!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背着背包的他擦着地面滑出去很远。

躺在地上的他很快被人群围了起来。尹纯一看到自己的外套的两个肘部磨出了两个窟窿,他看了看里面,自己的肘部已是血肉模糊,他觉得右腿膝盖的感觉有些奇怪,想低头看看的他,突然觉得勃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他赶忙停止了动作,他用右手摸了摸膝盖,并没有疼痛感,只觉得手有些湿润,当他把右手放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三个服务员都跑了过来,其中有一个服务员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他听不清。那个取走他菜单的服务员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表情没有了那份和蔼,而是满满的仇视,他指着尹纯一对周围人说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这个贼竟敢还来我们店里吃霸王餐!”

虚弱疲惫的尹纯一听到服务员说他是贼,心里很难过,但他知道服务员说的没错!他什么都没说,做错了事的他有什么资格说话!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知道他马上就会被送到公安部门,公安部门很快就会把他遣送回家。那是他自找的,他离开了牢笼,他选择了出走去找寻自己的价值,去实现自己的重生,可他做了些什么呢!他所做的一切到头来只能成为他重新回到牢笼的基石。可同时他又期待着服务员不会把他交给公安部门,而是私下处理,他多么希望可以这样呀,如果可以私下处理,那么让他做多长时间的工都可以,就算把他打成残疾他也愿意……

那个收取他菜单的服务员继续说道:“这种贼打一顿是没有用的,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决定把他送到公安部门处置,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到“送到公安部门”六个字的时候,尹纯一感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周围的人群,可看到的却是围观的人冰冷的回望。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说:“这种贼就应该先打一顿再关进局子里去。”

一个画着浓妆的中年妇女说:“打一顿都是轻的,这种贼的那种叫什么心理来着,总之就是简单的教训很难改变他的根深蒂固的劣性,我看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一个穿着一身西服的男人说:“这种人太败坏社会风气了,但我们不能打他,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处理就好了。”

一个年轻的妇女指着尹纯一,转头对她身旁的小女孩说:“看到没有,做了坏事就是这个下场,以后可不能做坏事呀。”,小女孩对妇女说:“能不能给他包扎一下啊,他出血也太多了。”年轻妇女摇了摇头:“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吃了霸王餐还跑呢。”

尹纯一知道错了,他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好好面对自己的错误,好好地跟店里的人说一下呢!这些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恨自己的莽撞,他恨自己在做事情前没有思考!其实他也思考过,但他思考的都是最坏的后果!他觉得这个世界就会这样对他,他觉得他会被送回那个家,想到这里的他已经被恐惧淹没了意识,并且他把这个想象的可能当成了真实的前提!他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于是他跑出了餐馆,于是他酿成了大祸……

可怜的人呀!这个世界虽然并不是风平浪静,可也不是你想象的险象环生呀!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与光明,充满了理想与奋斗,它尊重着每一个为梦想拼搏的人,它尊重着每一个坚定美好信念的人,它尊重每一个自由的人,就算你曾经犯下过天大的错误,可只要你改过自新,这个世界依然会敞开怀抱拥抱你的!

围观的人呀!一个失意的年轻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可他却到处碰壁,甚至最后发现带在身上的钱也被偷走了,奔波了一天的他只希望可以吃一顿饱饭,这个莽撞的年轻人选择了错误的途径,他确实是犯了错误的!可他的错误的背后是有原因的呀!虽然不管多么让人心碎的原因都不能使他逃脱自己所犯错误的惩罚!可你们能不能问一下呢?你们能不能关心一下他受伤的身体呢?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视他!要知道你们的每一个对他的态度都可能会影响他一生呀!

取走尹纯一菜单的服务员听完人群的话之后说道:“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多谢大家帮忙抓住他,我们现在就带他回去。”

人群都散了后,因为尹纯一磕伤了右腿,两个服务员扶着尹纯一往回走。剩下的那个服务员打开手机准备通知公安部门,尹纯一看到他按完号码的手指按向了拨出键,尹纯一闭上了眼睛,湿润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等等!”往回走的服务员们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的声音望去,尹纯一也睁开了眼睛,那个按向拨出键的服务停下了动作,尹纯一的勃颈不再像刚才那样痛了,于是他尽力扭头往后看去。

说话的是在餐馆里的那个老人,尹纯一不知道为什么老人会在身后出现,他注意几个服务员在看到老人后表情从对他的严肃变成了对老人的堆满笑容。

“老爷子,您不是在餐馆里吗?”一个服务员笑着问道。

“刚刚确实在,只不过看你们出来后,我就跟着出来了,刚刚围着这孩子的人群里就有我,我都看到了。”这个被称呼成老爷子的老人指了指尹纯一。

“那您让我们等等是什么意思呢?”那个服务员继续问道,脸上依然满是笑容。

“我想让你们把这孩子交给我。”老人眼神坚毅。

“这可是个贼呀,我们是要报告给公安部门的。”那个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讶的神情。

“拜托了,他从今往后出现任何问题,跟你们都没关系,我都全权负责。”老人微微低了低头。

尹纯一看到这三个服务员表情很是纠结,最后,站在左边的服务员说道:“既然您都求我们了,那我们就把他交给您了,可他的饭钱一共960元……”

“饭钱我来替他付。”说着老人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钱包……

在药店敷完药后,尹纯一下床走了一下,虽然右腿还会有一点疼痛,但已经不会影响他正常走路了。老人看到他走完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您等一下!”看到老人走出门口的尹纯一才反应过来,自从老人付完钱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他后,就一直扶着他走到了这个小药店,在路上两人没有对话,他还没有感谢并报答老人呢!他还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帮他的老人呢!

老人站住身,回过头面容慈祥地望着走到面前的尹纯一。

“还有什么事吗?”

“爷爷,谢谢您帮我解围,谢谢您带我来药店。”尹纯一觉得这个慈祥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他想起了他去世的祖母,面前的老人让他觉得很亲切。

“不用客气”老人微笑着。

“您现在就要回家吗?如果不的话……我能陪您散散步吗?”说出这句话,尹纯一就后悔了,哪有人在22点散步呢!何况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好啊,可你晚回家没关系吗?”老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尹纯一感到血往脸上涌,自己今晚上的住宿问题还没有解决呢,他朝老人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

在一条路灯明亮的街道上,两人默默地走着,良久,尹纯一打破了沉默。

“爷爷您为什么要帮我解围呢?”

“为什么呢,这我还真不知道。”老人眼神有些空虚。

“是吗,像我这种吃了霸王餐就跑的人,您没想过我是一个坏人吗?”尹纯一疑惑地望着老人。

“这个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确定你不是一个坏人,也可能这是我这个老头子的大话,可我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老人微笑着望向前方,并没有看尹纯一。

“谢谢您,我不是故意吃霸王餐的,我只是没想那么多,我真是饿坏了。”尹纯一叹了口气。

“饿坏了不回家,而是这样做,你应该是走投无路了吧。”老人转头看着尹纯一,关切地问。

“不瞒您说,爷爷,我是一个人来这个城市打拼的,可刚来钱就被偷了,也没有工作愿意要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尹纯一不能对老人说他是离家出走的,他怕老人会带他去警察局,把他送回去。

“那你今晚也没地方睡觉吗?”老人眼神很是关心。

尹纯一默默地点了点头,表情忧伤的他突然抬起头,灿烂地笑了笑,这么好的一个老人,他怎么忍心让老人还为他而担心呢!

“爷爷,您不要担心我,我还年轻,随便找一个地方睡觉就行,只是我想报答您帮我解围,还掏钱给我敷药。”

老人笑了笑。

“孩子呀,我不需要你报答,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我有一个书店,这书店后面有两间卧室,其中一个是我的房间,另一个一直空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那里住下,没有工作的你也可以在我的书店里工作,就是一些杂物活而已,只是因为经济不景气,不能发你工资,只能管够你一日三餐,你愿意吗?”

尹纯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他就要露宿街头了,可没想到老人竟然会这么帮助他!

尹纯一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活动了,他很熟悉这种感觉,他祖母在世时每一次关心他,他都会有这种感觉,每一次他都会感到自己很开心、很幸福,他就会忘却那些折磨自己的烦恼,那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他温馨的家呀!祖母去世后,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每一次想到这,他都是那么的痛苦,曾经拥有的已经远远逝去……

现在一切又都回来了!他又有了属于他的温馨的家!他感到劳累的身躯不再劳累,他感到痛苦的心灵不再痛苦!他感到他靠在了一个坚实的熟悉的肩膀上,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看不到了曾经折磨他的所有的痛苦,他看到了幸福的光芒,那光芒那样的耀眼、那样的使人安心。

望着面前微笑着的脸庞皱纹累累的老人,他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可靠,就像是一双轻轻抚摸他头的厚实粗糙的手掌,他的眼睛湿润了……

从那之后,尹纯一知道了老人名叫邱宏雄。尹纯一很感激老人对他的帮助,他每天都努力工作着,因为是二手书书店,工作无非就是搬搬书,整理一下书店,把该修补的书籍修补一下,每天再打扫一下卫生而已。工作并不是很累,可有了他的帮忙,老人明显轻松了很多。虽然书店经营状况不好,可每一天老人似乎都是乐呵呵的,老人并没有被生活打倒,这种乐观的精神让尹纯一很是佩服。相处了很多天,老人都没有问过他过去的生活,尹纯一对此很是感激,可老人也没有提过他自己的家庭,尹纯一曾经很好奇,问过老人,可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尹纯一注意到老人的眼睛有些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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