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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手牵手(2)

松:(对丁丁)你想去?(对豆豆)你也想去?那回答我,你们知道卫星发射中心在哪儿吗?

丁:嗨,好弱智的问题哟!我们四川的西昌就有卫星发射中心,这太简单了嘛。

豆:我小时候去过西昌。只记得西昌的月亮又大又圆,所以,那里又叫“月亮城”。

松:(高兴地)月亮城?你说得好诗意哟……其实西昌最重要的名字叫“航天城”。因为从1958年开始,XSLC(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就正式对外开放,专门搞国内外的卫星发射,已经发射二十多颗了……没想到你们也那么有兴趣,太好了,人多更好玩儿!走。我们这就去火车站。

豆:等等,让我先回家一趟,找我老爸老妈要点钱。

松:你们家是美国?老爸老妈对你那么宽松呀?

豆:宽松?你说得好戏剧哟!他们买了数学习题集,强迫我暑假做。现在是什么形势?真是!全国人民都说要给我们中小学生减负……我不做,他们就让我提条件,正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习题我全部做完,条件就是拿钱给我去西昌。

丁:你的数学题我帮你做!我最喜欢数学了。

松:你会?豆豆上初一了吧……

丁:做数学题是我的业余爱好,伟大的列宁还把做数学题当做休息哩!(从木箱里拿出本书)这是人家卖废书时我捡的,全部习题我都做完了!

松:(接过书翻看了一下,由衷地)丁丁你真不简单!

丁:豆豆,跟你爸说:看卫星发射,是热爱科学。

豆:我爸会同意的,用不着跟他“扯旗放炮”的!你们在什么地方等我?

丁:我们在火车站那个“可口可乐”广告牌下面等你。(对大松)走,我们去火车站。

(三人轻声哼起主题歌《想要飞》下。

(暗转)

火车站。黄昏。

人声鼎沸,嘈杂忙乱,间或,传来两声火车汽笛的轰鸣。

偌大的“可口可乐”广告牌,横贯整个舞台。

舞台右侧,有一个高高竖着的“严禁机动车辆通行”的路标牌。下面斜躺着个男人,他把帽子遮住脸似乎睡着了。

丁丁和大松在广告牌下同样横贯整个舞台的石台阶上,显得很渺小。他们在玩跳台阶的游戏。一个攻,一个守。输家就挨赢家的“波洛”(用手指弹对方的前额)。

远处隐隐传来《小河》的歌声。

(小花拿着块小纸板上。她显得很虚弱,走得摇摇晃晃的,但仍轻声哼着《小河》。

丁:小花,唱了这么久,也唱累了嘛。反正现在没人听,来和我们玩儿“跳梯梯”吧!

花:(在台阶上坐下)我站都站不稳了,还“跳梯梯”哩。

松:写些什么呀?(好奇地拿起小花的小纸板,忍不住念出声来)“救救我全家!我叫小花,今年十岁,家住猪屎山上,两年前,妈妈病死了,爸爸又气瞎了眼睛……”

花:(尴尬地)别念!这是我们村长乱写的!求你别念了!

(小花急得上前来抓纸板,止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嗽,又咳出一口血)

丁:小花,你在吐血呀?肯定是生病了!

花:生什么病!我经常要吐一口,没关系的。

(大松忙把自己喝的“可口可乐”递给小花。

松:快喝点水!我没病,就拿着瓶子喝吧。你都生病了,应该赶快回家去!

花:(根本不接大松的话题)这水真是太好喝了!可口可乐——我看见到处都是它的广告,原来它就是这个味道……看,我才喝一口就不咳嗽了,真好!

松:就是好!我最爱喝。(小花马上把瓶递过去)不,你喝你喝,喝完了,我这儿还有。

花:(感动地)谢谢你!

(豆豆背着沉沉的背包、抱了把吉他、踩着滑板,老远就喊叫着上。

松:哇,豆豆好酷呀!

丁:天,豆豆,你要把家都搬到西昌去么?

豆:唉,有什么办法呢,我老妈怕我着凉、怕我挨饿、还怕我受委屈……这不,吃的、穿的、用的、玩的、还有药——感冒打喷嚏的、发烧的、拉肚子的、帮助消化的、祛痛的、咳嗽的,还有外伤消毒的:碘酒、紫药水、云南白药……

丁:拿这么多,万一记不住,拉肚子吃成帮助消化的,那不是拉得更厉害啦!

豆:有你那么笨!这,纸袋上,我妈写得清清楚楚的!

松:豆豆,你妈妈真好——豆豆,能让我试试你的滑板吗?

豆:行!来,先站上去——

(大松太胖,行动显然有些笨拙,试着、试着一下摔了个仰面朝天,痛得“哇哇”叫个不停,逗得大家十分开心。

松:(解嘲地)要是奶奶看见,她又要大呼大叫了。她不能容忍我有危险,碰破点皮都不行。

豆:那,你只能规规矩矩在家坐着?

松:差不多就是那样。反正,不能上树、不能爬梯,哪怕站到凳子上也不行。

豆:成天被关在房子里,呆坐着长大的?怪不得这么胖!

松:是呀,被宝贝得像个犯人!

豆:要是我,就天天朝他们呐喊:“还我童年!还我童年!还我童年!”

丁:看起来,你也是被宠坏了的小皇帝!别抱怨,有人管好。我想人管还想不到哩……

松:你爸爸妈妈不管你呀?

丁:他们早就抛下我丁丁上西天了!

松: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丁: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花:(很好奇地)豆豆,你会弹这个琴呀?

豆:这叫吉他。来,你唱,我给你伴奏。

花:(高兴得跳起来)我唱!你能弹吗?

豆:试试吧,这不难。

(四个孩子边唱边跳:

我家门口有条清清的小河

小河小河你在唱什么

你把欢乐的歌声

悄悄送进了我的心窝窝

我们急急忙忙跳进小河

亮晶晶的浪花翻腾着

它像千万双小手

帮我们洗干净手脚

花:(吃惊地)这是我自己编的歌,你们怎么也会唱?

丁:豆豆是少年宫的第一吉他手!人家是个音乐天才!

花:我们学校的老师也说我是音乐天——(难过地)不过,我早就不上学了。

丁:(有意换过话题)咦,你们看,怎么天上就有星星出来了?

松:那是长庚星,又叫启明星。它现在出现在西方,等到天亮时,它便到了东方。

丁:它跟其他星星刚好相反呀?宇宙真奇妙!

松:对,方向刚好相反,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太白星。

豆:我知道太白星就是唐朝大诗人李白。我爸说,有文化的人死了都会上天,当文曲星。

花:我知道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以后,我们死了会成为星星吗?

豆:会。只是不像李白,他是文曲星。也许我们是永远不发光的星星,那样的星星像沙一样多!

松:对极了!我们生活在一个星星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叫宇宙,是一个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世界……我们地球在太阳系,比它更大的是银河系。书上说,科学家已经发现了十亿多个恒星系,它们跟银河系同样庞大,它们叫河外星系。

丁:我从小就爱看天上的星星!它们千姿百态的:长明的天灯叫恒星,忽明忽暗的是变星,相依相伴的叫双星,昙花一现的是超新星,拖着尾巴的叫彗星……

松:(有点卖弄)我姥姥说:《春秋》记载:公元前613年秋天,就有彗星进入北斗。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记录的哈雷彗星,比欧洲还早几百年。

丁:彗星就是“扫帚星”,在希腊神话里就是长头发的意思,只有当它接进太阳的时候,像云像雾那样,我们才能看见。哈雷彗星每隔七十六年回归一次,我们七十六年才能看一次。

花:今后我死了,就变成彗星算了。那样,我就可以每隔七十六年回地球看一次——

豆:你死了?你也想得太远啦!你还是花骨朵儿,离死早着哩!

花:我是说以后呀……以后我是会死的嘛……

丁:我最不爱听什么死呀死的……一听说死我就要想起我的爸爸妈妈……

豆:不说这些无聊话了!我们去看看,有几班火车到成都?我们坐几点的?

花:你们要到成都去干什么?

松:我们是经过成都到西昌,去看卫星发射。

花:什么是卫星发射?

松:就是人们把自己造的星星,像打炮一样“嘭”地打到天上去。

花:那,人造的星星也会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吗?

松:我觉得……它们会更加光彩夺目的!

花:我想、我想跟你们去……我一路唱歌,自己会挣钱,不会拖累你们的。

你们同意吗?

豆:别说那么多废话,跟我们走吧!

(小花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想,还是带上自己的纸牌,和其他的什物。一看,几个人走远了,慌忙去追,不想被路标牌下坐着的人绊了个“狗吃屎”,把牙血碰出来了,顾不得痛,直喊:你们等等我!几个孩子连忙倒回来,看到满嘴是血的小花,都特别着急。

豆:好呀,还没走出门,就用得着我的“医务室”啦。(拿纸,拿紫药水……

丁:(没好气地推开坐在地上的人)好狗不挡路!你也不找个不挡路的地方去睡!

(原来,这人睡着了,被丁丁推醒,“啊”地叫出声来——此人正是宋明。

丁:(非常吃惊地)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在发抖!你病啦?

豆:你是发烧吧?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去,你家在哪里?

宋:(一惊)我的家?曾经,我有个家,是的,我有过……我,我本来打算回成都的……

丁:你去成都?我们也要去成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正好路上照顾你。

宋:(犹豫地)我,我……

丁:没关系。走吧。来,我来扶你。大松,你扶着叔叔的右手!

松:(犹豫地)叔叔,你别是坏人吧?为什么……

丁:啰嗦!他病成这样,我们能见死不救吗?来,你扶右手!

宋:不,不……我的钱包被人抢了,我身边没钱,我得等、等……

花:叔叔,我有钱,我帮你买票……我的钱是自己挣的,不是爸爸妈妈的。

宋:不不不,那怎么行?

丁:就算我们借给你的,到成都再还给我们。快走吧,别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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