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清楚的记着,那年中考前夕的最后一节语文课,班主任走进教室对我们说“这节课我们不上课,去操场。”全班一片欢呼,后排的同学首当其冲地冲向了操场,女同学门则淡定地起身悠哉悠哉地走着,或许是我们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班,他们都向窗外望了望,只见我们三群两五地走向操场。坐在窗边的同学则好奇地问
“噗呲噗呲,喂,你们干啥去”
“去操场”
“去操场干啥?”
“我咋知道”女同学不耐烦地回答道。
只见窗边的那位男同学后面传来一阵阴森森的气息,男同学迅速转过身来,强装淡定地在书上乱写着。
“来,都把手拉起来围成圈”女同学之间马上把手牵了起来,而男女同学则都将手放在口袋旁,谁也不愿意拉着谁。
“好,大家坐下”
同学门一脸茫然地做了下来,班主任走向圆心盘腿而坐,拍拍手表示安静
“安静!都听我说”
大家哗然而止,纷纷将目光投向班主任,
“这是你们最后一节课了,明天大家就都要奔赴考场,以后一个班再聚齐就很难了。现在这里没有老师,大家就把我当朋友,你们有什么话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
我们一头雾水的你看看我我看你,摇头幌脑地说
“没有~”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不满,你们恨我偏心,恨我管的太多,私底下肯定没少说我的坏话吧。”
我听到这,我们全都底下了头
“我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接手了你们,所以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因此我十分的用心,我对待你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老师嘲讽地说到“当然你们也没让我失望,第一次月考就给我拿了个倒数第一”
这时我们都经不住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那种跑在前面的人,而你们却给我打破了这个记录。其实我并不喜欢当老师,如果当初我爸妈没有让我读师范,我现在可能就会过我喜欢的生活了,即使现在,我还是后悔。但是做一行爱一行,我对你们我问心无愧。”
话说完,我们还是一片寂然,有的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有的低着头若有所思,还有的小心翼翼的说着悄悄话……
“来来来,大家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憋在心里多难受,一个个说,先从亚茗开始”。老师说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说什么”。
“老师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看着文文静静,以为你是个安静内向的小姑凉,之后才发现,原来你很活泼,你心思很细,也很懂事,所以老师才会愿意相信你”。
亚茗点了点头,“刚开始也会对老师又误解,但是后来发现老师对我们真的很好,记得上次我们生地模拟考,学校停电,食堂还没有做出饭来,眼看着就要考试了,可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饭,您却买了面包,站在教室门口发给我们垫肚子,看见您那么有心,我们大家当时都被感动了”。
亚茗说完大家都赞同地说“是的,是的,真的很感动”。
随后老师带头鼓了掌,大家也都纷纷鼓起来。
“因为我是真的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当时你们都还没吃饭,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考试,你们能记着我的好,我很高兴,接下来,童年杰”
童年杰摸摸后脑勺,傻傻的说“我比较笨,总是喜欢捣蛋,惹了很多麻烦,感谢老师不开之恩”还用手做出供佛之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大家都纷纷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就像朋友一样。
最皮的同学为大家讲起了笑话;最善舞蹈的同学为大家跳了一支舞;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同学疯狂的吐槽老师各种的突然袭击与自己的“不公平”待遇。
谈笑间,下课铃声响起,可大家依旧依依不舍地坐着。
“来,我们大家一起拍个照吧”。随后老师拉来一个学妹给我们当摄影师,大家纷纷摆好Poss.,老师默默地为我们调整着方位,待我们都站好自己的方位,老师激动的跑进C位,像个孩子一般比着剪刀手,大声的喊到“老师美不美!”
“美!”
咔嚓,手机里的的照片显示着同学们各种各样奇怪的姿势,“大王”与“黑子”合力把“小王”举起了头顶;要好的几个同学互相之间比着爱心;调皮的女同学打了旁边的同学哈哈哈大小着,而旁边的女同学则黑头黑脸的骂了她一句“你找死啊”;几个呆板的同学则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想来是很少看见这样的场景,同学们都纷纷向我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似在心里说到“他们老师真好,我们老师也这样就好了”
“有同学想单独拍照的或者几个玩的好的几个朋友想来拍照的可以过来让我给你们拍,不想拍的可以在操场玩一玩,十分钟后回教室放学”老师井然有序地安排着。
那次放学老师第一次没有长篇大论,第一次没有骂骂咧咧。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终于要解放了,大家回家之后记得好好复习,明天大家就要奔赴考场了,祝大家考个好成绩,放学!”一声令下,教室一片欢呼,随后隔壁的几个班也相继传来欢呼声,而这,也成为了我们最后一次坐在教室集体放学。
就如老师所说,以后再想聚齐一个班几乎就不可能了,毕业以后,有的人真的就再也没见过。而再见时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你看见最保守的同学画起了妆,最内向的男同学做了Tony,而学霸们则纷纷为自己心仪的大学所努力着,看见这些便会感叹世事无常。
最初中考刚结束的时候,碰见那些同学,都还会互相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到后来,好久不见的朋友在街上碰见,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低着头玩着手机擦肩而过。
或许有一天,大家再面对面地交谈时,开头只是一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