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有心,有心者便有梦!梦浮于海,谓之浮海!
浮海位于九重天之外,广阔无垠,浩淼如烟。虽归天宫管辖,却是这六界之中最清净的地儿。不用去天宫听那些碎碎念,也不用跪这个,拜那个的,清苦了一些吧,倒也自在得很。
浮海边上有间草屋,还有一棵许愿树。草屋虽年久,可它不用被冷风摧残,也不用被雨水腐蚀,依然牢固的很,再住个十万年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这会儿,有人在拆房子!!!
只听见乒哩乓啷、哐哐当当,还有鸡扑腾翅膀的声音,好一出徒手抓鸡的戏码!
“胆肥了啊,居然敢偷喝月神送我的桂花酿!你给我下来,尚可饶你不死!”只见寻尔一手插着个腰,一手指那屋顶上的鸡!寻尔喘着大气,汗如雨下。稍微缓了缓,又冲那鸡叫到:“你偷喝了我的桂花酿也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却偷吃了月神给我的糕饼,你可知,我每天才敢咬一小口,就那么一小口啊,你居然给我全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你给我下来”寻尔刚缓压下来的火气,又爆发了出来,
唉!原来如此!寻尔都气得跳了起来,那只鸡却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寻尔,越发让寻尔火冒三丈,怒气都可以冲破九重天了。
“好啊!你欺负我没有仙法上不去屋顶是吧?你等着啊!”
寻尔说罢,从许愿树下艰难地搬过来梯子,梯子虽沉,但寻尔如今怒火中烧,顾不得那么多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好,便开始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匍匐着,小心翼翼地要挪动着娇小的身躯,一心只想去捉那只可恶的臭鸡。
眼看一伸手就快要抓住了,那只鸡却扑腾着翅膀双脚腾空,再猛然落下,只听见寻尔惊天的一声惨叫,从房顶狠狠地砸落在地上,扑通一声,
“啊~痛~”
能不痛吗?然而那只鸡,居然踩在寻尔的背上,甚是得意!寻尔现在动也动不了,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师父~~~”
寻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到,
“师父~~~”
哎!喊不动了,心好累,头好痛,浑身都痛……
“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为师睡会儿觉啦?”师父从房里出来,哟,喝多了,没站稳,崴了下脚。拂尘别在腰间,一手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
“欸~我的屋子怎么破了个洞啊?也好,凉快,晚上看星星也不错!”说完,又咪了口酒。
“师父,这只鸡它偷喝了我的桂花酿,吃了我的糕饼,还害我差点摔死!呜……”寻尔看到师傅来了,像看到了救星,一肚子委屈,直往外倒。
“傻徒儿,你是神仙,有仙根的,摔不死,摔不死!”说完,师父又喝了一口酒。
“师父,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弟,您要帮我报仇啊!”寻尔一点哭腔说道,
“你看你,修炼了两千年,修的都是些什么啊?道家有云,有因必有果,你的桂花酿和糕饼就是因,你摔下来那就是果,这事儿到这里就完了你明白吗?还报什么仇。”师父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看着一瓶酒见了底,便将空酒瓶往衣袖里一塞,又将另一壶酒摇了摇,
“嘿,这壶还有……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了?”
“啊?师父,我什么时候不是您唯一的徒弟啦?”寻尔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这浮海就咱们俩,难不成您在外面还收了其它弟子?”
寻尔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这酸痛到直不起身来的腰,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不不,不是在外面收了,是在里面收了!”
“在哪呢?”寻尔环顾了一下四周,
“就它呀!它是你师弟!”师父又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那只恶鸡给抱在了怀里,再晃晃悠悠地走到寻尔面前。寻尔现在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只鸡——呆若木鸡!!!
“师父,您喝了多少酒啊?”
“才十瓶,不多,不多,这浮海的水啊,酿出来的酒就是比天宫的好喝!”说着又是一大口。
“您刚才说这只鸡是您收的徒弟,是我的师弟,是开玩笑的吧?”
“我又没喝醉,自然不说胡话!它就是你师弟!”
“可它是只鸡呀!”
也难怪寻尔反应太大,这换做谁,也接受不了认一只鸡作师弟吧!怎么着也得是个有共同语言的,这完全就是不搭不上调啊!
“为师不是同你讲过,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鸡,不对,你老在这说鸡啊鸭的,把我都搞糊涂了!”
哼,师父,您老本就糊涂!寻尔一脸无辜地瞧了一眼师父。
“我跟你讲,它的来头可不小!要不是受了伤,落得这副模样,你叫它一声师哥,它也是受的起的!”说着,师父还一边爱抚这只鸡,看上去宝贝得很。
“当初我路过麒南山,见它奄奄一息,将它救回,这就说明我俩有缘,就算它真的只是一只平凡又普通的鸡,在我的教导之下,以后必定也是一只上上鸡!何况他是一只鸷鸟,鸷鸟通人性,且骁勇无敌,做你师弟,你不会吃亏!”
师父既然喝了酒,还铁了心,寻尔也不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况且听师父话里的意思,还要教这只鸡仙法,它能学得会吗?还不如教自己呢!这是要跟一只鸡争宠了?
寻尔自记事起便跟着师父,两千多年,多么漫长的岁月,除了教寻尔腾云驾雾、布星点梦、酿酒做饭,其它法术可是一点儿都没教过。如今还要认一只鸡作师弟,还真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最悲催的小神仙了!
“来,你以后啊,要跟你师弟相亲相爱,好好照料它,你是师姐,不可以以大欺小哦!”师父将鸡递给寻尔,寻尔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地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是!师父!徒儿谨记!”
“好!那我就再去睡一会了啊!做好饭再叫我!对了,记得把屋子收拾一下。”说完便回屋里躺下来,接着如同雷鸣般的鼾声响起来,留下寻尔和她师弟。
寻尔将鸡放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桌面,皱着眉头,故作凶相般瞪着她的“师弟”!
“你以后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还是会将你烤来吃!”
寻尔拍拍衣袖,便去收拾屋子了。
做好饭,寻尔便喊两声“师父”,老头一听,嘿嘿,定是我那好徒儿做好了晚饭,正当寻尔要喊第三声,师父他老人家,便已经端座在椅子上了。
师父将拂尘别在背后,欲要饮酒,被寻尔拦了下来。
“今日万万不能再饮酒啦师父,您今日已经喝了十壶了,我这才刚酿的酒,还不够您喝三日的,再说了,喝酒伤神又伤身,这酒必须有所节制了!万一您的仙友过来与您叙旧,家中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酒了,您若是都喝完了,如何招待客人?”
寻尔赶忙将师父手中的酒瓶给夺了过来。师父抿抿嘴,也只好作罢,
“行行行,今日不喝就是了!”
“岂止是今日,往后每日只许饮一壶!如果不答应我,那您就自己酿酒去!”
“啊?”师父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在这浮海度日,没有酒,可太难过了。虽说这酿酒之法是自己亲授给寻尔,但自己酿出来的酒就是没有寻尔酿的好喝!
“都依你!都依你!行了吧!你个小丫头,如今还知道威胁师父我了!”
师父像个被没收了糖果的小孩,憋着个嘴。但是又不得不依,一来,看在寻尔亲手酿的美酒,二来,师父怎会不知自己这个小徒弟关心自己这个老头子呀!
“师父,这鸡……呃,这师弟可有名字?该如何唤它?”
“还真把我问住了,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它那么丑,就叫丑鸡得了!”
“不丑,不丑,这鸡生的虽算不上俊俏,但也不丑,不如,就叫它‘不丑’如何?”
“不丑?也行,您是师父,师弟的名字自然是您说了算!”
这鸡似乎听懂了师父和师姐的话,有扑腾了几下翅膀,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