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的病我会找全国最权威的医生给她治疗,不劳纪医生挂念。”
傅振国依旧不依不饶,雷厉风行。从一开始他就对纪容初不满意,无论纪容初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认可。
纪容初不急不缓的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那晚辈就先祝您如愿以偿。”说完,他敛去眼眸深处的那抹精光,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鸢儿怎么样了?”纵然傅振国对傅霈没有照顾好傅知鸢这件事有些许不满,但这里终究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况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傅知鸢的身体。
傅霈没有说话,但从他的反应中傅振国便读出傅知鸢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他沉吟片刻,缓缓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病床那瘦弱的女孩,仿佛树上摇摇欲坠的枯黄色树叶,毫无生机。这一幕看的傅振国心里抽的发疼。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孩,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
浅眠的傅知鸢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纪容初回来了,立刻不悦的赶人:“不是和你说了我不想见你。”
“鸢儿,是爸爸。”
一贯冷淡的傅城到了女儿这儿完全破功,声线十分柔和。
原本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傅知鸢听见父亲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坐起身,似是有些惊讶:“爸爸?你怎么过来了?”
她将目光转向傅霈仿佛是在怀疑是他告诉父亲她入院的事,傅霈则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不是他说的,我的女儿进了医院我居然是最晚知道的,唉,看来在鸢儿心里我这个爸爸已经不重要喽。”
傅振国故意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傅知鸢终于有了些许笑容:“怎么会呢,鸢儿最喜欢爸爸了。既然哥哥没有告诉你,那你一定是从新闻上看到的了吧,进个医院都能上头条,啧啧,那些小明星该羡慕死我了。”看似骄傲实则多了几分自嘲。她可以得到大众的喜欢和认可,可同样她的私生活也暴露在了聚光灯下。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从事这一行,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后悔?傅知鸢可从来没有后悔过,她最享受的就是在聚光灯下展现自己,这是她的梦想,而且她一直在追逐。就像纪容初为了他的梦想可以不顾一切出国一样。
“这样挺好的啊,上头条什么的都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早习惯了。”
苍白的小脸上挤出来的笑容真的不那么好看,一旁的傅霈看的心里一阵抽痛,打破片刻陷入沉寂的空气:“既然鸢儿已经醒了,那咱们先回家吧,医院人多眼杂,不是适合多待的地方。”
只要傅知鸢不受刺激,是不会再晕倒的。
傅知鸢却坚持要留在医院,她再次倒在床上,一副要耍赖的模样:“这儿挺好的我不走,再说这外面肯定站满了狗仔。我这样出去肯定会再次被声波震晕过去,得不偿失嘛。”
她俏皮的眨眨眼,那好看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灵动的神采。
怕狗仔恐怕只是个借口吧,傅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又将视线转向傅振国,沉吟道:“有我陪着鸢儿,您放心就好。”
傅振国却像是依然不太放心的样子,瞧着傅知鸢乞求的目光,终是应下来:“那你就好好照顾鸢儿,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又担忧的多看了几眼才离开。
待傅振国走远,傅霈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英眸微眯,好整以暇的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病怏怏的女孩:“因为纪容初?”
“怎么可能!”
傅知鸢立刻摇头,像是急于否定一般,纤长的手指揪着被子,仿佛在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底气不足。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傅霈眼中,他的眸光立刻变得有些暗淡,果然,傅知鸢对纪容初还是念念不忘:“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阿鸢,为了你的病情我允许他接近你,帮你治病,但如果他心里,或是你心里还有什么其他想法,都立刻打消。”他停了片刻,复而铿锵有力的说道:“受过一次伤就应该记住那种疼痛,不要看伤口愈合的差不多就又要去触碰。阿鸢,你没有再跌倒一次的机会了。”
他苦口婆心的说着,生怕她再跌进深潭,不能自拔。这次只是神经衰弱,若是发展成重度抑郁,他真的不敢想象傅知鸢会是什么样子。
傅知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此时的她的确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心就像被盐水泡成了发胀的海绵,只要稍稍一用力,被称为胆汁的液体就会弥漫整个身体,让她痛不欲生。
但是,面对纪容初,她别无选择。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你应该明白,如果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我的病不会好,或许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严重,情况同样不会好到哪儿去。”
从前这个源头没有回来时,她没有办法,但现在那个源头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她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但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她的话落在傅霈耳中像是噪音一般的刺耳,但傅知鸢做的所有决定,他都会支持,他浅浅的笑着看向傅知鸢以沉默表达赞同,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傅知鸢的开心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