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成秀听闻云池所言,激动的拖着病体在床上挺直上身,嘴角结痂的地方也因大幅度的动作重新裂开,但这种疼痛在他得到的信息面前微不足道。
“你认知真正懂法术的修士?”先是一阵惊喜涌上头颅成秀稍稍有些目眩,一会儿又回过了一些味儿:“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成秀气的眼睛充血,她认识修士,她能救宣儿,可是她不告诉他,冷眼旁观一切,甚至在第二天就走了,如果他不是在这碰巧与她遇上,是不是她就真的将这事儿当做了无关紧要的事,转眼就会忘记。
“宣儿之前是那么喜欢你,她每次和我一起的时候说的都是你!你怎么能……”
“闭嘴!”云池拿起床头柜上用来衬药碗的白衬布强势的堵住成秀大喊大叫的嘴,顺便也暂时止住他嘴角血液涌流而下的伤口。
云池没料到成秀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随即将他压下低声解释她之前没告诉他是有原因的,具体的事晚些再说。
在云池眼神警告成秀的同时,成秀激动的喊声成功引来的一直在屋外的两人也进了屋子。
凤温南:“怎么回事?”
云池:“没事,他刚醒来情绪有点激动,现在没事了。”
凤温南:“这就好,天色已晚,小池先去休息吧,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的。”
“嗯”
云池一走,凤温南上前将成秀脸上的衬布取下,之前的郎中还没走,见状自觉的过去给成秀处理伤口。
“傍晚停驻临时,给公子休息的地方不免差了很多,明天就会让人重新打理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成秀仍是沉默的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身边青年男子身份有多贵重,只看在他言谈举止温文有礼上,虽然已经脱力,还是努力摇了摇头以示会应。
凤温南:“如此,公子好生休息,在下告辞。”
凤九歌:“告辞。”
路上,
凤九歌:“二公主有事隐瞒。”
凤温南:“是人都会有隐私的。”
凤九歌问:“如果真的放在心上,不是更应该坦诚相待吗。”
不疾不徐的脚步应声而止,寂静中响起似有似无的叹息,凤温南良久才道:“我又拿什么要求她坦诚相待,是每天朝夕相处有着深厚感情?还是即便分开也能关心的无微不至?
当年那个不谙世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她离开我们太久了,身为兄长,我只希望她对我们这些最亲的陌生人不会产生抵触,哪敢再奢求更多。
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去阻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后,将她保护的更好一些而已。”
凤温南的话让凤九歌有一瞬间的恍神,说出来的话也是下意识间的。
凤九歌:“对来仪,也会如此吗?”
“从来都是!”凤温南很久没有用过这么认真的语气,“可是,小池她失去的更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忽然有一天要她去京城,做二公主,她会开心,激动,因为去了京城,就代表她有了钱有了势,飞上了枝头变凤凰。
但是凤温南知道,对于小池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她在乎的将要遇到的是更难的感情问题。
父王和自己她每年都会有时间在一起,有感情,可是皇祖母大皇兄和皇妹,十二年间从没有见过,是不是就变得疏离了呢?要是同父异母倒是可以不用付出多少真心,但在京城里现在正在等待着的都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这份感情如何酝酿,他们每人都陷于其中如履薄冰。
皎洁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云池身上,她坐着凳子趴在窗沿上,左手衬着脑袋,视线一动不动的在右手上,眼中流露着感动,黑白分明地眼睛反射着月光,像是深邃的宇宙中散下的砖石在闪闪发光。
云池右手虚握着的是乳白色半透明的雪玉石,凝结生长在里面的两朵玲花交替闪光。距离百米外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
云池断了与玲花之间的连接,那温暖的声音消失了,但云池被暖到的心房仍在持续发热,就连冰冷的雪玉石感觉也变暖了不少。
今晚,云池知道,她对凤温南最后的一点芥蒂已经彻底瓦解。
风吹过,云池回首,风华在看着她。
云池起身,冲风华晃了晃手中的雪玉石,“你醒了,这块儿石头和你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我也没滴血认主,能听到的也都听到了。
还有,五天前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个姑娘在我面前被突然出现的一团黑雾卷跑了。我需要你帮帮我找一找她。”
云池不知道她此时故作轻松的转移风华注意力的举动,在风华眼里破绽百出。
风华接过雪玉石认真审视一番,“或许和当时我将雪玉石与玲花合体有关,它潜意识里将我们当成了主人。”
云池看风华即便解释了,神情依然严肃,问道:“怎么了?”
“我感受到附近有魔气!”
“魔气?”云池一惊。
“就在这个房间里。”
风华来到书案处,桌子已经被下人收拾整齐,笔墨纸砚都规整的放在左上角,同时左边还有一个碗口大的木桶,木桶用红漆上色,周身还雕刻着竹梅兰菊四君子花纹。桶里面放着的是被卷起来的画作。
风华将里面唯一一个装裱好的卷轴画拿了出来。
随着画轴慢慢打开,一位清丽女子逐渐应显。
工笔画将女子的姣好面容和神态举止勾勒的淋漓尽致,加上富丽的设色,使画中女子鲜活逼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看清画里是什么后,云池稍稍撤离身子,不怪她,看这画再结合风华说的魔气,她真觉得下一秒可能这纸片人就能从画里蹦出来,顺便再施个妖术刷波存在感。
“这是怎么回事?”
风华将画轴卷起,“这上面沾染了魔气,应该是被触碰过。”
“照这么说,那这位魔头估计是个色魔了。”云池环顾四周房间满是女儿家气息的装置,“从这屋子的位置格局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位身份不低的女人,这么多画只有这幅被精心装裱放在这里,显而易见主人非常喜爱它,这画中人想必就是女主人了。”
云池拨弄着手里刚刚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支镶着宝石的金步摇,这支步摇和画中女子所带的一模一样。
“这副画从墨色上来看完成期不超过半年,仅仅半年的时间,这女主人是去了哪里?使得这房如今竟然沦落为了“客房””
出嫁是不可能的,女儿家出嫁都会恨不得将自己心爱的东西带走,但这间房子里的东西还都是好模好样的放着。
“啊!”深思间的云池忽然恍然大悟,“你说她会不会和宣儿一样,都是被魔气突然之间带走的,那这一切都通了,这个魔头,肯定是个色魔,作恶多端,我们寻着魔气找到他,收了他为民除害!”
风华淡淡的看了云池一眼,“魔的目的是什么尚且判断不了,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位女主人并没有消失而且就在袁家。”
“你怎么知道?”
“感受到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给我机会。”
“……,她明明在这里,却不住自己屋里,这不是更可疑。”
“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