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到龙鸣市的传说人物,酒吧的“老板”是不可不提的。
如果说,国安局是明面上的最强大的官方组织,那么“酒吧”就是暗面的帝王。
当然这个酒吧只是一个代号,它实际上负责了情报贩卖,走私,伪造证明,黑市等功能,可以说把灰色地带的事全沾了个遍。
里世界的圈子一直有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不知道一座城市最强大的势力是谁,但一定要知道酒吧。
因为酒吧提供的服务实在太齐全了,作为中立势力的酒吧理所应当的成为非官方能力者最喜欢的势力之一。
不过若你想要在酒吧喝酒,自然也是没问题,侍者会很乐意为你献上顶级服务,只要你能承担起,那一口可以让一个中产家庭破产的酒水。
而这些大大小小,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酒吧,它们全部归属于一人。
“老板”
关于“老板”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连酒吧内部的人都不清楚。
但老板的代理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传达这来自“老板”的命令。
在其他人眼中,代理人就相当于老板的化身。
而龙鸣市就有一个代理人,而且就在他的眼前。酒吧的主管恭敬地低下头。
黑发盘在头上的女子坐在青玉的小凳上,轻轻抿了一口酒。
“国安局的人走了吗?”
这时她已经把那身黑色蕾丝花边的裙装换了下来,穿着淡紫色的旗袍。这种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显老的颜色,到了她身上反而有股令人臣服的高贵。
“是,他们问过话后,没有什么发现,就收队走了。”
“那个男孩的事他们知道了吗?”
“不,没有。我们把当时在场的所有目击者都控制起来了,保证他们查不到任何踪迹。”
老板轻轻点头,闭眼沉思,主管见她长久不说话,于是微微鞠躬道:“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告退了。”
但主管刚要踏出门,却又被叫住。
“等下你去把今夜莲的预约全都取消了吧。”
“什么?!可今晚要见预约莲的是那位...”主管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闭口不言,只是眼角依旧在不时的抽搐。
那可是立于世界顶峰的王冠级能力者,平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人物。这种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绝对称得上重量级人物。
可是现在,老板却无缘无故地把她一个月前就订好的预约取消掉。虽然在这个酒吧里,老板的话就是真理,但此刻的主管就如同见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开始陷入了混乱。
于是他忍不住还是张口劝解道:“只取消那位大人的预约是不是有点特殊对待的感觉?这样会给酒吧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哦...那顺便把这个月莲剩下的所有预约都取消吧,就说,“莲小姐”最近身体欠恙,需要休养。”
“这...这....”
这下子,主管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差点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乖乖,莲小姐可是他们的头牌,她如果一个月不工作,自己这个主管怕不是要亏到姥姥家了,业绩又要没了。
讲道理,这家店80%的客户都是冲着一睹莲小姐的芳泽而来的。
主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酒吧冷落的场面,但他也不敢反对老板的话,最终只能哑巴吃黄连,把苦都闷在心里。
“我...我明白了。”
最后,主管如丧考妣,颤颤地扶着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而这位老板放下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古典钟表。
“也该醒了吧。”
...
睁眼就是陌生的天花板。我也成为自带系统多灾多难的网文男主角了吗?
夏树发现自己被脱光丢在了纯白色的被窝里,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结果发现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虽然平时身体就隐隐作痛,但如今痛感似乎加剧了好几倍。
不过..,勉强还可以忍耐吧。至少可以维持在妹妹面前不暴露。
感受着痛觉,夏树清醒了许多,逐渐回忆起了昨晚的事。也就是说,昨天的事并不是梦。那么现在我应该是在花姐的酒吧里咯?
正巧,当夏树伸直脖子起身要观察一下四周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叼着烟身着白大褂的黑发女子走了进来,那如同黑色瀑布般的长发随着白大褂潇洒地摇摆着。
她还未开口,夏树就能感觉到这必定是一个极为麻烦的人物。
女人先是停了一下,环顾房间的豪华装饰后,砸了咂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狗大户。”
随后她径直来到夏树身边,笑着对他打招呼:“哟?醒啦,正好我们来算算医疗费。”
夏树瞬间呆住了,听听!这是正常医生对一个刚苏醒的病人说的话吗?
黑发女人把烟掐灭,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夏树的脸,眉毛皱了皱,随后似乎想通什么又舒张开。
夏树被女人盯得心里发毛,于是便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啥,我看你不像是能付得起医药费的主,不过看老板打禁急电话给我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医生脸上勾起笑容,颇为玩味地盯着夏树,就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物种。“我说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吧?来来来,告诉大姐姐,你和你老板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那家伙真的会害羞吗?”
女人把脸凑近到他的耳边,夏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但夏树的表情却没有女人意料之中的慌乱,很平静地解释道:“...不,你猜错了,我只是花姐的员工,花姐是我姐的朋友。我们两人并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而且...”
“我现在还没成年,只是一个在校高三学生。”
东夏不提倡学生时代早恋。
女人沉默了一下,忽然扑哧地笑出声来。
“你小子很有个性啊,不过,我可不认为那个吝啬鬼会为了一个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外围员工,支付一笔高昂的医疗金。”
夏树沉默不语。他和花姐的关系,更像是长辈和后辈的关系,花姐关照了他许多,他不敢期望其他的东西。
黑发女人从口袋里掏出金丝眼镜戴上,坐在床边,开始对夏树的身体进行检查。那副认真的神情,和之前开玩笑的宛若两人。
如果能忽略她在被子下,那只到处乱摸的手就好了。
“算了,你和那家伙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反正我只管拿钱。我问也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你别往心里去就行。”
黑发女人先是检查了一下夏树的瞳孔,然后直接掀开了他的被子,皱着眉毛看了好半天,完全不在意夏树此刻光溜溜的状态。
最后,连夏树这种厚脸皮的人都有点无法忍受时,那个女人终于把被子放了回去,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点了根烟,站在床边吞吐起来,背对着夏树。
“你不想问问检查结果吗?”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又阴沉,听起来似乎很不高兴。
夏树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他的眼眶浮现了一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幕。
【警告,系统检测到宿主被异种能量入侵,请尽快觉醒吸收能量,否则有生命危险!〕
昨晚最后听到的话语,果然不是梦啊。我也算是小说男主角了吗?夏树连泛起苦笑。
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一个系统砸中的事实。
女人突然转过头,摘下眼镜,用那双金色竖瞳盯着夏树,宛若被触动逆鳞的巨龙。
“作为一个被接手的患者,你不应该在一个医生面前,向死亡低头。尤其是在我面前,这是一种侮辱。”
“……”夏树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奇怪的女人对着医疗有着一种异样的执着,他犯不着在这方面和她顶嘴。
那个女人戴上眼镜,眼眸变回棕栗色,重新变回了之前那个不正常医生。她叹了口气,挠着头发抱怨道:“我干嘛要和你这种中二的小鬼生气呢,明明心里都急着要哭了,脸上还强装镇定,你这样的人为见多了。”
“那我还有多长时间?”
最后她睁开一只眼,看到的依旧是夏树那种面无表情的苍白面孔,再次叹了口气。
“小鬼,你就剩五个月可活啦,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我是搞不懂,为什么你身体里有那种鬼东西。”
“什么东西?”
“给你开药的医生没告诉你吗?你身体的状况,还有给你服用的药?”
女人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蓝色小药瓶,这是夏树随身携带的药,虽然看起来很像薄荷糖,吃起来也是薄荷味,但它真的是药。
夏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到:“她告诉我只是止痛药,一顿吃一粒。觉得身体疼就吃一粒。觉得饿了也可以吃一粒。”
你特么当糖豆吃吗?!还止疼药,我检查来检查去,根本就没有止疼效果!
女人仿佛看到了一头不能用常理度之的怪物,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夏树:“你该不会一直忍受着这种痛苦活下去的吧?”
“从去年我大病开始就出现了,刚开始的时候疼得动弹不得,后来逐渐习惯就好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习惯灵魂被污染灵力啃食的感觉。”
夏树歪了歪头,有点疑惑。
“那是什么?”
女人摆了摆手,再次叹了口气,她感觉今天是自己最近一百年叹气最多的一天。
“算了算了,真是服了你了。”
“我就简单说吧,你现在身体里多了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污染变异灵力,或者说是污染神力。总之这玩意儿就像液态炸弹一样,一碰就炸,结果你特么喝了整整一桶。然后还有就是那个药。给你开药的那个庸医显然没安好心,他给你的是扩展灵力容量的,虽然可以延缓你的生命,但也从根本上杜绝了你被治愈的希望。
“这样说吧,原本你可能只是汽油罐,我可以一刀切开,在它爆炸之前就切掉。现在你特么的就是一座核电站,我只要一动刀,不仅你和我,这座城所有人都会直接上天。”
“所以说,你没救了,懂了吗?”
夏树听了之后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个…你说的这个灵力,它到底是什么?”
“……”医生叼着嘴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一脸“你特么在逗老娘”的表情。
就在她开口想要确认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好了,龙小姐。你的就诊时间到了,现在请你从这个房间出去吧。”
身着淡紫色旗袍的老板娘,宛如和蔼可亲的迎宾小姐,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如春风般地抬起手,示意某人不要多嘴,快点滚蛋。
“别着急嘛,花老板,你小情郎的急诊金是不是该付一下啊?我看他这个样子,可是付不起哦。
再三听到钱这个字,夏树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犹豫再三,最终开口向医生询问道:“那个…急诊金是多少?”
“看在花老板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一折好了,五亿。”
“哦……嗯?等等?!”夏树扶着眼镜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镜掉在了被子上。
“哈哈哈哈。”我早就看你小子那副云清风淡的态度不爽了。
什么反正我快死了,世界末日都屁大点事,这什么态度嘛!医生在心里恶狠狠地吐了气。
“别欺负小孩子了。钱付给你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和我的员工聊一聊。”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两人亲热了,我这就滚。”医生用一种颇为猥琐的眼神朝着夏树挑了挑眉毛,大步从房间走了出去。
那白大褂的背影依旧是那么潇洒自如,令人羡慕。
“羡慕了吗?那种无牵无挂的自由?”
老板顺势坐上了刚刚女医生坐的位置,脸色淡然地看着夏树。
“……”
这是要搞车轮战吗?
夏树心理哀叹一声。
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給饿疯了的妹妹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