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之中腾起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被灰尘裹着,完全看不清楚。那东西在半空之中盘旋了一圈径直撞向一个墨家的家丁。
那东西撞到那个家丁身上之后烟尘散去,家丁的眼中满是惊恐,随后脸色迅速的变得铁青,双手捂着喉咙似乎已经窒息。
“不好!被附身了!”人群之中顿时出现尖叫声。
众人也将被附身的家丁团团围住。被附身的家丁已经无法站立,他伸出手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却直接倒在地上。扭曲着身体不住的抖动。
他脸上的铁青色霎时间传遍全身,手指逐渐变黑,口水横流。很快指甲就长出了一寸有余。
已经邪变了,这邪祟竟然如此厉害!玄忘川也有些心惊,他原本以为断了那邪物和紫琼玉只见的联结是可以控制得住的,却不想,那邪祟冲出相框直扑到人身上……看来这邪祟的程度要比他在韩露薇身上汲出的那个要厉害上许多。
玄忘川手中的紫琼玉因为断了与相框之间的联结导致本是存于内的罡气正在外泄,玄忘川还未封上。不敢擅离。
但是眼前那被邪祟附了身的家丁正在快速的转变……就在这情急之时那位黑衣少女一个箭步上前,骑在被邪祟附身的家丁身上,一手搬住头颅,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把鹰抓刀,直接撕开了那家丁的喉咙。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拉。
冷血!
令人毛骨悚然的冷血,玄忘川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那少女竟然如此狠辣,这一套杀招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像是这是寻常之事一般。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玄忘川有些不解,可是在场其他家丁包括墨一等人在内,却都沉默不语。
被黑翼少女一刀刺死的家丁,身上的黑青色渐渐褪去……忽然他那已经断了气息的身体猛然一抽搐从他口中喷出一股黑气。黑气咆哮着冲出了老者的房间……
“要不然呢!怎样?”少女双眸之中似有刀刃,死盯着玄忘川看了一眼。
“主要是你即使杀了他也没有用,他只是被附身了而已,那邪祟已经跑掉了……”
“那我就再杀那邪祟一次如何?”少女歪着头孤傲的说道。
“纵使你有再大的能耐,一个摸不到打不着的邪魄你怎么杀的了?”玄忘川此时已经封堵住了外泄的罡气,收回周身之中的诡力。
黑衣少女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玄忘川说完,把手中的紫琼玉递给墨一。
“墨掌柜,这紫琼玉和那邪祟的联结已经断开,我也已经把外泄的罡气封堵住了。现在你需请医生治疗好老爷子身上的外伤。紫琼玉之中的罡气会在四五个小时之后和老爷子体内的罡气平衡,但是切不可再给老爷子渡气了。这紫琼玉没有了对外的通道一旦存满破裂,老爷子也就活不成了。”玄忘川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就可以治疗了……”玄忘川又说到。
“感谢玄大师的大恩大德!墨某人定当重谢!”墨一说着话就是一抱拳。
“墨掌柜,现在言谢还太早,那邪祟之物虽然跑掉了,但是迟早还是会回来,到时候你家可就要遭殃了。”玄忘川说道。
“这……这该怎么办?”墨一听玄忘川这么一说惊得一身冷汗。
“所以……墨掌柜你得跟我说实话,究竟是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得罪的这个人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玄忘川背起手看着墨一。
“唉……造孽啊……”墨一摇了摇头。
“十几年前尚宝行还不是苏琴镇最大的商号,当时最大的商号是苏琴镇汪家的御真堂。墨家和汪家势同水火,一直在争夺第一商号的交椅。”
“那时候我父亲是尚宝行的大掌柜,而我外出游学多年归来,因为这苏琴镇几乎没什么人见过我,而那时正是尚宝行和御真堂争夺第一的水火之时我就被安排进了御真堂潜伏。”
“当年有一宗的仙蔓交易大案……我在交割的文书上做了手脚,导致御真堂的全部资金打了水漂还欠下了巨额的货款。大老板借此机会吞并了御真堂,而汪家的家主也因此病故,汪家也就此销声匿迹退出了苏琴镇的商界……”
“尚宝行因此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了这苏琴镇上最大的商号,几乎垄断了整个苏琴镇的大宗交易。”
“也因此,我和我父亲开始受了家族的器重,也成为了尚宝行的股东。而这庄园也是家族中分封给我们的,因为这是一所旧宅,所以就当年就翻新从建……”
“现在想来,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会那么低的价格……这个重建几乎是以市场价的三分之一的价格做下来的。”
“是汪家人干的……那个相框……就是汪家家主出殡那天他的小女儿捧着的……”
玄忘川心想……十几年前自己才不到十岁,根本不知道这苏琴镇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争端……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墨家人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如今这墨一肯承认这是当年留下的罪孽。
就在墨一跟玄忘川讲述当年之时的时候,墨老爷子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胸口那一大块淤血也正在变淡……
“新仇也好,旧恨也罢……照顾好你家老爷子吧,我去降了那邪祟……至于你们墨家和汪家只见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你或者你们墨家的族长才能出面解决。邪物作祟可以降服可以收制,但是人作祟……好自为之吧。”玄忘川说完……便扬长而去。
……
此时的尚宝行……墨千岳正坐在自己的巨大办公桌后面沉思,桌子上放了三样东西。辟天珠,云错妖文和世枯。
墨千岳心中波澜未定,家在手中的雪茄已经燃灭也未曾注意到。鬼牙李浪正站在他的正对面冷冷的看着端坐着的墨千岳。
“你今天晚上去,亲自了结了他!要做得悄无声息。这小子实在太过危险。以我三大周天的修为竟然不能动他分毫!就算他再厉害,睡着了也施展不了能耐!”
鬼牙李浪面无表情的一欠身,转身离去。
墨千岳转过转椅,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盖着防雨布的石柱……
玄忘川从墨一家出来,运妖符诡力,已经辨别到了那邪祟的踪迹。
这样的邪祟无法凭空存在,必须附身在一些物件或者活物的身上。如果附在物件上面难以作祟,但是附在人或者动物的身上就会十分危险。
所以那邪物就算跑了也必须得找一个可以附着的东西,或是人或是物亦或是动物。
玄忘川一直寻那邪祟的踪迹来到山下……日暮已经低垂……山林之间出现了一个院落,低矮的围墙,和有些破败的小屋。邪祟的踪迹就消失在了这小院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