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温城这个幽静的古城,自从全面抗战爆发,多地港口纷纷沦陷以后,它就站在了国防最前线,肩负了非常重大的使命,发挥着沟通沿海各港口和抗战大后方的桥头堡作用,这个享有“东方瑞士”美誉的小城平静中暗流涌动。
唐梅踩着高跟鞋走进西施坊,她已然是这里的老客,她和阿钰、潘姐打着招呼,又开始在货架前转悠。
唐梅对阿钰说道:金掌柜,有新货到吗?
阿钰:最近港口的货船都进不来,哪还有新货。
唐梅拿着一双玻璃丝袜对潘姐说道:潘姐,我的袜子勾破了,我进去换一双,您帮我一把。
潘姐应声和唐梅走进试衣间,潘姐关上门留了一条缝,眼睛看着门外的动静。
唐梅一边换着玻璃丝袜一边轻声说道:刘书记让我转告您,是时候和阿钰摊牌了,还有明天晚上在书店开会阿钰也参加。
潘姐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唐小姐,您这双勾破的袜子我给您扔了吧。
唐梅:那就有劳潘姐了。
两人从试衣间出来有说有笑,阿钰偷偷地看了她们一眼假装低头看账本,自从唐梅成了西施坊的常客,她们眉宇间的那种神秘总是让阿钰感到好奇,但是她从来不去问,有时候还给她们制造机会,她想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部,那里用手绢包着一支钢笔,她从抽屉里把它拿了出来一直揣在贴身口袋里,盼望着接头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完成刘先生交代的任务,但是过去那么久,这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她也想去问问刘先生,但是她又不知道刘先生在哪儿,她只能等待那个神秘人物的出现。
潘姐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账本:掌柜的,想啥吶,账本都拿倒了。
阿钰在沉思中惊醒,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账本哈哈大笑,一语双关地说道:看我,一本糊涂账。
潘姐:账面糊涂心里不糊涂就好。
她们俩相视而笑,局势不好生意萧条,阿钰把其他的店员都辞退了,铺子里只剩下阿钰和潘姐,这正好合了潘姐的心思,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
潘姐乘现在铺子里没有人客,她和阿钰隔着柜台悄悄地说这话。
潘姐:阿钰,你知道刘先生是什么人吗?
阿钰:我知道啊。
潘姐: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阿钰狡黠地:我猜到了啊。
潘姐:我是温城联络站负责人,唐梅是我的联络员,求知书店是我们的联络站。
阿钰靠近潘姐眼里闪烁着兴奋:那么说我阿哥也是我们的人喽?
潘姐戳了一下阿钰的脑袋:我们?你还没成为我们的人呢。
阿钰提高了声音:谁说我还没——
潘姐食指放到嘴唇上:小声点,你要向全世界宣告啊?
阿钰吐了一下舌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早是我们的人了!
潘姐:你就不怕被鬼子发现砍了你的头啊?
阿钰:我怕,但是怕有什么用?小鬼子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撒尿了,我们还不反抗?再说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小心点就好。
潘姐见阿钰有轻敌思想,马上严肃地说道:阿钰,如果要成为我们,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要与敌人斗智斗勇,千万不能大意,晓得否?
阿钰也严肃地:晓得了,还要注意保密!
潘姐见阿钰一点就通,她明白了刘书记极力培养阿钰的用意,她欣慰地看着阿钰说道:刘先生让我转告你明天参加我们的会议。
阿钰兴奋地:刘先生来了?我真是想啥来啥!
潘姐:什么?
阿钰闭上嘴唇右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没什么,这是我和刘先生之间的秘密,保密!
潘姐被她的样子都笑了:你行啊,活学活用。
潘姐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钢笔帽,她把钢笔帽放在阿钰面前的柜台上,她看着阿钰的眼睛:拿出来吧。
阿钰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赶紧拿出那个手绢包,她打开手绢,那支没有笔帽的钢笔露了出来,她拿起柜台上的钢笔帽套在钢笔上,严丝合缝,一支完整的钢笔摆在了柜台上。
阿钰:潘姐——
潘姐抬手制止了阿钰:物归原主。欢迎加入我们,阿钰掌柜的。
阿钰:不对啊,不都叫同志吗?
潘姐故意逗阿钰:那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阿钰眨了眨眼睛: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同志!
两个人哈哈大笑,阿钰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满满的。